“一般一般啦!勉强能看得过眼。”

“那我试婚纱的时候,你还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看的是婚纱!是你想躲多了,少女!”

“切!有本事,你跟婚纱结婚去!”她板起小脸,扭过脖子不看他,顾绝赶忙认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老婆好看,老婆最好看了!”

“谁是你老婆,都还没定下来的事!”

顾绝立刻拉下脸,霸道地咋呼。“谁说不是我老婆,你就是我老婆!婚纱都试了,爱情宣言也发表了,还想开溜不成?”

她故意逗他,一脸的得意洋洋。“这可说不准,说不定哪天我就跑了。”

“不准!”顾绝紧抓住她的手,霸道地宣布。“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漂亮的眼睛紧盯着她,好像生怕她会逃掉。

姚梦琪好笑之余,也很感动,反包住他的手。“好,我是你的!我不会逃跑!开个玩笑而已,需要这么认真吗?”

“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顾绝抚摸她的脸,目光如易断的弦。“我现在已经不能没有你了,真不知道,如果失去你,我该怎么活下去。”

“我也是!你和小恩,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谁都不能失去。”比爱更可怕的,是习惯吧。一旦成习惯,戒不掉,失去的痛苦叫人痛不欲生。

在这温馨感动的时刻,顾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清咳几声,有些尴尬地问:“如果我和小恩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姚梦琪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顾绝红着脸重复了一次问题。

他果真这么无聊!

姚梦琪不加思考,很干脆地回答。“小恩。”

“为什么?”

“小恩不会游泳,你会,我当然救他。”

“你是笨蛋吗?前提当然是我和小恩都不会游泳。”

“还是小恩!你是成人,在水里能坚持久一点。”

“我说的是,在所有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你会先救谁。”

姚梦琪直接无语了,“拜托!你别再问这种无知少女的问题了好吗?叫我怎么回答?”

顾绝想想是很幼稚,但她不回答,还是让他很纠结。

“你和小恩,现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不分轻重。有你们,我的生活才完整。所以,别再和小恩计较谁更重要了好吗?”

“确实有那么点幼稚……”

“什么叫有那么点,相当幼稚好不好?”姚梦琪翻了个大白眼,“以后再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我就不理你了!”

知道她在开玩笑,可顾绝还是紧张,嬉皮笑脸。“别啊!你不理我,我活不下去的!老婆,你看我那么爱你,你忍心对我这么残忍吗?”

姚梦琪一向没办法抵挡他的撒娇攻势,“好了好了,我理你还不行吗?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也不嫌幼稚!”

其实她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幼稚,他的温柔,他的计较,只对她一个人,因为他爱她。能有这么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陪伴左右,她该知足了。可不知怎么,心里老浮现出另一道冷冰冰的身影。

尽管她很努力想要忘却,却连在梦里,也挥之不去。

姚梦琪接手案件后,就开始进行调查。期间,她发现了几个疑点。

第一,两名死者相隔一星期进工地,工作都不到两个月。而且事发当晚,两人都不用当班,却不约而同主动申请调班。

第二,她由其他律师那了解到,姚初夏坚持声称自己当时虽然喝了酒,但意识还清醒,是两名死者自己突然冲出马路,才导致的车祸。可疑的是,那一时段的监控录像刚好坏了,无法证明她说的话。

第三,死者的妻子对死者似乎并不很了解,言辞含糊,刻意逃避问题。

姚梦琪越查越觉得可疑,为了调查出真相,不得已跟踪死者的妻子。于两日后的下午,发现她们同时进了寰球集团,行踪鬼祟,好像很怕被人发现。

她一路尾随,当时只有她们两个进了电梯,电梯按键指向顶层。

上面只有一个办公室,即夜寒轩所在的总裁办公室。

难道,他与这件案子有关?

未免惊动死者的妻子,姚梦琪没有继续跟踪。一直守在停车场,见夜寒轩要上车,快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直接道明来意。“你和姚初夏酒驾案有什么关系?”

他愣了一下,尔后推开她的手,径自走向自己的座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少装糊涂,我看到死者的妻子上去找你。”

“那又怎么样?”他反问,目光毫不闪避。“我旗下的建筑公司刚好负责那个项目,出了事,我有责任和家属商谈赔偿的事。”

“这种小事,需要你亲自出马?”

“事关市长千金,闹得满城风雨,国外报纸大肆报道,我倒想当是小事!是不是当律师的都这么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大动干戈。你怎么不直接说,撞死他们的人,是我。”

“我懒得跟你兜圈子。你和这件案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泰然自若,似笑非笑地瞥她。“你真想知道?”

“是!”从一开始,她的直觉就告诉他,这件事与他有关。但她是律师,什么都要讲证据,因此暂时没采取任何措施。但事实证明,他确实逃脱不了干系。他亲自接见死者家属,绝不仅是谈赔偿这么简单。

“上车我就告诉你。”

“我要你在这说清楚!”

“你要?”夜寒轩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反问她。“你有什么资格?还是我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已经离婚了,ok?请你记住这一点,别再自以为我回答你任何问题都理所应当,你没那个权力!”

姚梦琪语塞,火冒三丈。

真的很难接受眼前这个一脸轻蔑冷漠,言辞讥讽,说话毫不留情面的恶魔曾经对她百般温柔。现在想来,简直就是一场噩梦,骗局!

这男人根本是没心没肺的混蛋,变脸比翻书还快!庆幸自己头脑清醒,没愚蠢到相信他所谓的‘真爱’,否则现在哭都没处哭!

“没问题了?如果不上车,就让开,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耗!”夜寒轩态度冷漠得很,直接推开她上车。

眼见车要开走了,姚梦琪一咬牙,坐进副驾驶座。

夜寒轩气定神闲瞥了她一眼。“这可是你自己要上车的,没人强迫你!”

姚梦琪也没给他好脸色,咬牙切齿。“我没说你强迫我!你遵守自己的承诺就够了!”

开了一段路,夜寒轩大致觉得无聊,主动搭话。“和顾绝的婚期确定了?”

她不理他。

“听说A市大部分名流都收到了请柬,怎么没我的份?有点失望呢!”

姚梦琪阴阳怪气地讽刺,“你不算名流,你是‘下流’。”

夜寒轩不怒反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别忘了,你口中的‘下流’,正是你的前夫!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我们足足七年婚史。说长不长,说短,也绝不短。”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

“不提,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夜寒轩挑眉,邪恶得要命。“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你迫不及待摆脱过去,急于和顾绝开始新生活?他哪里给了值得你托付终生的错觉?别忘了,他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这点不需要你操心,他对我很好。”

“你不知道男人在得到前和得到后是两种态度?我敢保证,结婚不出两个月,他绝对另找新欢,你抱着他大腿哭都没用。”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姚梦琪眉头紧拧,不耐烦地反讽。“夜寒轩,你最近是闲得发慌吗?这么喜欢替别人操心。有那么多心思,不如用在安排你和夜子萱的婚事上!我没过问你们的婚事,你凭什么老管我的!”

“听你的语气,似乎吃醋了。”

“少自作多情!你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巴不得从今以后跟你彻底断绝往来。”

“这么狠?可我舍不得。”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难以猜透真心假意。“你现在是铁了心和顾绝在一起,我说什么,你都当我想害你。等他不要你了,才明白我的好!不过,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姚梦琪牙尖嘴利顶回一句,“要说后悔,没什么比得过和你结婚。”

夜寒轩眼底掠过一抹寒意,面色铁青,手指紧掐住方向盘。但他似乎想到些什么,又凉凉地笑起来。“你自以为是的模样,真是有趣。”

“向来自以为是的人,是你!”

“女人牙尖嘴利,没什么好下场。现在在我车上,最好别激怒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车内如有寒冰风暴席卷而过,气氛瞬间如遭冰封。姚梦琪再不甘,也只好忍住。明白他性格阴晴不定,还是少惹为妙,也就不再开口。

车子驶入一片山林,姚梦琪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一处塌方的木屋映入她眼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夜寒轩熄了火,不怀好意地问:“还记得这里吗?”

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姚梦琪对此充满了抗拒。“你带我来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