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是最幸福的公主，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东西，不用要也会得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卑微成这个样子。
顾南城听完，没说什么，只是眉头轻微的蹙起，手里的咖啡晃了晃，随后恢复如常：“当初的事情我也有错。”
那晚，若不是他认错人，恐怕也不会有今天尴尬的场面，虽然不喜欢苏牙，只是看着女人这样卑微的跟自己说话，顾南城还是感觉很烦躁。
那种烦躁就好像是遍布全身，稍微一动，说不出的难受。
“更何况，你今天叫我来这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吧。”顾南城抬眸，看着苏牙的眼神冷了几分。
苏牙不知道她在男人的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是至少从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不在乎自己。
想到这儿，女人的嘴角带着一抹苦涩，头向外看，是刺眼的阳光，底下是流动的人群，流动的车辆，一切是那么刚刚好。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活成了这个样子。
“我带你来这儿还能有什么目的？”苏牙舔了舔嘴唇，不着痕迹的将眼底的情绪隐藏，“只是叫了青葱过来坐坐。”
“为什么让我们见面？”顾南城冷冷的看着她，带着点儿咄咄逼人的感觉。
“你不是说想见见她吗？”苏牙笑了笑，小手一直摸着肚子，眸底的无助，是那样让人心疼，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所以我带她来了。”
“你……”顾南城还未说完，穆青葱便打开门从外面进来，穿着毛呢大衣，将她原有的身材遮住，脸包的严严实实，黑色的瞳孔打量着他们二人，呼出的气，遮住她脸上的表情。
苏牙不知道她究竟听到了多少，只是看穆青葱的反应，大概也能想到。
穆青葱就是这样，就算知道，也可以装作不知情。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穆青葱讪笑着走进来，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走过去，一巴掌拍在顾南城的肩膀上。
有些责备的开口：“你说你，大冷的天还约我和苏牙出来，不知道她现在身体不舒服吗？”
“哦。”后知后觉顾南城来了这么个反应，穆青葱看他的样子微微蹙眉，只是随后恢复如常，装作不知，走过去，坐在苏牙的旁边。
而顾南城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肚子上徘徊，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快的为人父母，想想她那时候才是多大，他却已经习惯了整天跟在穆青葱的后面，为她默默付出。
如今，她已成家立业。
苏牙看着他的眼神，眼里的苦涩的更加明显，却是抓住穆青葱的手：“外面冷吗？”
“嗯？”穆青葱有些疑惑的瞪着旁边的苏牙，看到她站起来，心里的担心更加明显，有些慌乱的抓住苏牙的手，“你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苏牙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一如既往的宽松打扮，原本精心打理的头发，如今乱糟糟的堆在后面，用皮筋固定着，整个人很是疲惫。
那种疲惫，是从眼神里遍布全身，就这么站着，莫名的让人感觉心疼。
“我去下卫生间。”苏牙笑着出去外面，穆青葱看着女人的样子，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黑白分明的瞳孔带着复杂的情绪，待转过头，看到顾南城，刚才笑意盈盈的脸拉下，语气更是冷了很多，“什么意思？”
“什么？”顾南城手抖了抖，那眼神甚至不敢看穆青葱，当年他答应过要一辈子保护她，这才几年，他做了什么。
睡了她最好的闺蜜？想想还真是可笑的很。
“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苏牙？”穆青葱说着慢悠悠的站起身，下一秒手里的咖啡，已经泼到了对面男人的脸上，他黑色的西装上看不清多余的东西，只是那褐色的液体，随着男人逐渐冷下的脸，一滴一滴流在他的底下白色的衬衫上，衬衫里面是绒毛，被咖啡一染，有些狼狈。
“我告诉你。”穆青葱不甘示弱的瞪着顾南城，“如果你真的是个男人，就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在她的眼里，顾南城不是这样的，就算不在乎，就算不喜欢，也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如果上-床对他来说是个意外，孩子更是个意外，那么苏牙算什么？
“怎么负责？”顾南城冷笑一声，然后狠狠的抓住穆青葱的肩膀，黑色的瞳孔透着狠毒，“娶了她？”
“只要你愿意，没有不可能。”穆青葱叹息着看着他，苏家是a市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顾家在国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比起她这个没什么用的落魄千金，苏牙显然是更能得到顾家的喜欢。
“再说，苏牙怀着孩子，不管是为了谁，你都有义务负责到底。”穆青葱认真的看着顾南城，语气柔了很多。
“所以说，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人吧？”顾南城苦涩的眼让女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他的手缓缓的从肩上脱落，头低下去，整个人像是没有活力一般。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最完美的顾南城。”穆青葱看他这个样子，突然也不忍心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当初他的确帮了很多，是自己很依赖的大哥哥，不同于白夜洲的冷，他始终都是自己那个最温暖的太阳，若是需要，便一直在。
穆青葱知道，他还在愧疚于当初的事情，愧疚她最痛苦的时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可是哪有什么关系。
与她而言，顾南城是她最好的朋友，却不是她一直在乎的人。
所以，他若关心，她感激不尽，他若无动于衷，她也无所谓。
“所以，苏牙的事情我不怪你。”穆青葱淡淡道，然后坐回到位置上，可能是怀着孕，这身体格外的笨重，稍微站一会儿，就各种难受，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站不住。
被白夜洲惯的已经没有尊严了。
“那你……”顾南城看她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苏牙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他就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