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沈菲菲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究竟是怎么陷害的她,她一清二楚,只是有时候觉得没必要,毕竟……已经过去了。
可是如今被这个男人提起,心还是忍不住的隐隐作痛。
被最心爱的人伤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初是我的错,现在我想弥补,可以吗?”邓龙认真的看着夏玲,那天,在酒吧门口,夏玲说了那句话开始,邓龙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夏玲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让自己去找穆青葱,而且让他去找穆青葱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而这个目的对她是有益的。
邓龙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果然查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当年,穆青葱被人救出来,就成了白夜洲的妻子。
可是在这之前,穆青葱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她曾经在国外生下一个女婴,邓龙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可是能看出来,那天沈菲菲见她,应该就是为了这个。
“弥补?”夏玲听着他的话就好像是听这个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你告诉我,你怎么弥补?”
他能弥补什么?是能让死去的母亲活过来,还是能让自己变成曾经的千金大小姐?
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让自己变成卑微的尘埃,被人践踏。
“至少,我可以帮助你现在的计划。”邓龙看着她的眼神,然后抓住女人的脑袋,迫使她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
“什么?”夏玲听着,莫名感觉喉咙里被什么堵住,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邓龙认真的看着她,身体向前一步,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然后在女人的额上印下一吻,“穆氏公司的事情同沈菲菲有关,那穆青葱如今是白家少夫人,如果有白家人的帮忙,不管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他不傻,夏玲更不傻,从前的时候他就知道夏玲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如今沈菲菲调查穆青葱的女儿,那夏玲之所以会出面,肯定是看上了他们两个人的利益。
“所以呢?”夏玲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推开面前的男人,手指略微嫌弃的将额头上的东西擦去。
直接忽视了邓龙那张阴沉的脸。
“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告诉沈菲菲我的计划,我也无所谓。”夏玲不以为意的开口,当初她是鬼迷心窍,才会喜欢上这个渣男。
才会觉得自己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却没有想到恰恰是最信任的人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现在对于她来说是无所谓,当初如果在乎,可能会顾虑,可是现在,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顾虑。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报仇。
当初穆青葱在找她的时候,夏玲就发誓,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让沈菲菲身败名裂,不管是为了谁。
“因为……”夏玲转过头,不以为意的看着他,“你对我来说,连陌生人都不如。”
人如果在乎另一个人,才会有所顾忌,可是现在,连在乎都没有,还谈什么顾忌。
“好。”邓龙听着她的话,神情莫名的复杂了很多,整个人有些踉跄的后退一步,就这么看着夏玲,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跌跌撞撞的离开。
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哀伤的气息,夏玲则是一直站在原地,掺杂着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就这么一直望着前方。
好像没有止境一样。
苏牙约她的地方就在兰巨附近,穆青葱知道她是为她的身体考虑,毕竟月份大了,别说是去较远的地方,就是能出来,也已经很不容易。
所以,当穆青葱站在门口打电话的时候,恰好看到唐墨缘开着车从她面前过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
久到穆青葱快要忘记他的长相,只是心里的恨,并未那张逐渐模糊的脸而有任何的变动,她心里的恨,愈发的深。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他不会成为今天的唐墨缘,可是如果不是当初的自己,自己也不会变成如今的穆青葱。
穆青葱久久的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手机那头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嗓门,穆青葱才皱眉,将手机放到旁边,避免自己的耳朵再受折磨,眼神透着无奈:“怎么了?”
“你说你打个电话,怎么半天不说话?”苏牙在那边无聊的开口,手里端着一杯柠檬汁,喝了一口,感觉胃里那股恶心感消散不少。
“我刚才有点事。”穆青葱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看看前面的咖啡厅,从这儿可以看到里面,给人一种很灰旧的感觉,整个房间都是冷色调,墙上挂着不少涂鸦。
很抽象,穆青葱并不是很能看懂。
随后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略微圆润的手打开店门的那一瞬间,里面温热的气息将自己包围:“我已经进来了。”
“那我下来接你。”苏牙说完这句话,穆青葱清晰的听到了凳子挪动的声音,她想想女人的身体,还是拒绝。
“不用了。”穆青葱拒绝道,“你身体也不舒服,我自己上来。”
“可是……”苏牙欲言又止的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穆青葱暗自猜想不对劲,这苏牙一向大大咧咧,从不会藏着掖着,这今天怎么说话怪怪的。
“可是什么?”穆青葱皱眉开口。
“那个……”苏牙转过头看看对面的男人,颇为无奈,然后坐回到座位上,“没事了,那你自己注意。”
“知道了。”穆青葱点点头,然后挂了电话,走进咖啡厅,才看到那隐藏在黑暗处的楼梯,穆青葱环顾四周,并未看见苏牙的身影,然后看看楼梯,小心翼翼的上去。
而楼上,苏牙有些无力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顾南城手里端着咖啡,穿着黑色的西装,带着眼镜,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只是那眼神,在别人看不见的底,是透心凉的狠毒。
“等会儿,能不能不要在青葱的面前提起孩子。”苏牙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卑微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