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冥厄嘲讽的话音，一字一顿地打在东子煜早已不痛不痒的心口上。

倏地，他转过身，低头俯视着她清澈的眸底，声音暗哑，“那是因为本君……并非知道它是你的心魔！”

那时，他隐居七十二重天，对三界六道内的琐事早已放手不管，更是将大部分的权利移交于天道各司，却不想天帝无能，被一个妖魔以一己之力毁掉三十六重天，天道沦陷之际，他才出面调停……

可它是她因他而生的心魔，要么他死，要么她死，那心魔方有可能魂灭三界之中，所以最后，他选择了同归于尽……

若他早些知晓，也许这一切都将有回旋的余地……

“呵呵……现在呢？现在你知道卿风是我的心魔，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也要同归于尽吗？”

她问着，脸上牵强的笑容遮掩着此刻的心慌。

见他不回话，她迈出脚步，靠近他咫尺之内，“我不会让你动他的，只要我冥厄在一天，我就会和他生死与共！”

这万年来，不说冥卿风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仅凭这么多年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就值得她不惜任何代价保他周全！

“是么。”

近距离的凝视，爱恨交织的火花在突然沉寂下来的气氛中四溅。

比起他还是九重天皇太子时，至尊圣帝的脸色更为高深莫测，淡漠地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

正因为这样，冥厄才显得更加心慌。

数万年前，就因为他太过高冷，不爱搭理任何事物，所以她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不敢逾越他们之间的那半步雷池。

难道现在，又要回到最初了么……

不，以前是她太过单纯，不懂世俗爱恨嗔痴，如今爱过恨过，为他黑化成冥厄，她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是。”

她的话音刚敲定，身子就被他拎起，一路半拖半就地将她往里面带去，“那就等你先为自己赎清以往的罪，再来和本君谈这些。”

“……”

越是往内，冥厄呼吸越是不平稳。

就在她沉下体内浴火燃烧般的魔瘴时，身体忽然失去控制，被他一把甩出。

扑通——

突如其来的寒冷，水花四溅时的无措，顿时使她清醒过来！

“净灵池？”

她倏然睁大圆眸，难以置信地转向他……

忽见他俯首蹲下，望着浮在水中的她，深邃的目光一凛，“本君会拭目以待，冥卿风是如何来到这个连你都受不了的七十二重天，将你救出。”

“……”

呵，他是在生气么？

可就算是生气，看起来也和平时无异呢。

冥厄忍着身上犹如被刀刮的疼痛，嘴角泛冷，“你错了，我受不了的不是这里，而是……你。”

“……”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如你所愿，但你若是敢伤及卿风分毫，呵……帝君，我猜你也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净灵池是吧，他想为她净化身上的魔瘴，想让她重新回到过去？

他……想都别想！

“等你过了这关再和本君提条件。”

他不着边际的冷声落下，接着起身往内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