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冥厄轻轻挑起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本正经训斥他们的样子。

呵，一如既往地迷人。

“念你们心系天道，除魔心盛，本君今日不予计较。”

绕开这个话题，东子煜又转回起先太上皇所问之事，回道，“本君所做之事，自有天理。若有不妥，天诛地灭。”

“诺。”

帝君都这么说了，谁还敢吭声？

众神弯着腰，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方听有个声音响起，“帝君走了？”

“……”

众神抬头，何止帝君走了，就连冥厄……也不见了踪影！

……

*

七十二重天。

天梯扶摇而上，宫门金光四溢。

如若数万年前的景象，高大的身影迎风而行于前头，身后，跟着一抹娇小的身影，细数着他的步伐，照着他的速度，一步贴着一步紧跟着他。

可就在到达宫门处时，一道纯烈的清风直面而来，席卷上身……

她深吸了口气，自他不在这七十二重天后，她就极少来到此处，不是怕睹物思人，而是……

“很难受么？”

前面，东子煜停在了门口正中。

“……”冥厄想笑，奈何气息还未调稳，笑不出来。

“我走后，你来过几次？”他继续问。

七十二重天，乃天地仙灵汇聚之地，而数万年来，他唯一点醒的仙灵便只有她。

而这里旺盛的纯灵气息，在妖魔面前就好比人间的无氧气息，令它们呼吸都觉得困难。这也正是为何魔界两次攻打天宫，却只能够打到三十六重天的原因。

可他知道，她来过几次，她对那些小精灵说过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呵，这么庄重森严的地方，根本就是我们的地狱。帝君莫非觉得我会吃饱了撑着，回到这里找罪受？”

很显然，冥厄撒谎了。

那段时间，她每日过得生不如死，屠杀，灭神，活在颓靡和无尽昏暗的深渊中，这也是她认为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既然你已心知是受罪，本君希望你接下来，可以耐得住更大的罪……”

“你要对我做什么？”

听到他一贯的冷声，冥厄的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友善。

隐隐中，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进来。”

他背对着她，一道袖风拂过，就将还站在宫门外的她吸附进去……

冥厄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背，本要脱离这尴尬的气氛，可这一寻思着，竟趁其不备，顺势搂住了他的腰……

“……”

东子煜刚迈开脚欲走，就察觉到腰间被她柔软的双手圈住，不由地垂眸望去……

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

“你把我带到这里，就没想过后果么？”

倏地，她从他的后背上弹了开，碎步渐移，来到他的身侧，眉目情意流转，“卿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一旦知道我被抓了，你猜他会怎么着？”

东子煜鹜冷的目光淡漠地直视前方，“一个心魔而已，不足为虑。”

“看来帝君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两万年以前，是谁沉了九州，是谁打上九重天，吃下三十六重天，又是谁，让你目睹着三界众生沦陷痛苦的沼泽，最后只能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