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滔此时已经出了门,只是远远地应了一声,来到街边朝前方众人追了上去。
沈氏看着曲滔才放下的碗筷,有些担忧:“这几日镇子里总安生,也不知这会儿城外到底是怎么了,滔儿这孩子,唉……”
“男子汉若想成才,总得受些磨砺,还不知道这次山中猛兽躁动事出何因,方才忘了交代,他这一去得多杀几头猛兽才行。”
曲滔这边已经跟上了前方众人,他只是吊在众人身后,这些人谁也没去注意他。
越靠近城墙,耳边兽吼禽鸣叫就愈发清晰,那一声声的吼叫堆叠在一起,就仿佛整个山里都暴动起来了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天空中不时有振翅之声,呼呼作响,伴随着唳鸣,月色下能看到不少朦胧阴影在低空舞动。
“走兽飞禽齐聚,光是听这动静就绝对不下百头。”
曲滔一路走,眉头就愈发紧皱,心里不知为何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吼!”
远远便问一声兽吼,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兽吼声此起彼伏,一行人中不少人的身子都开始发颤,有经历过百兽攻城的人,更是面色大变。
待到城墙上时,这里一片范围内已经聚集了不下百人,不少人手持长弓搭箭上弦,神色紧张中带着戒备。
曲滔远远眺望一眼,就见烈阳石柱光辉笼罩范围之外,此时有不少猛兽在走动,不时怒吼,声音阵阵催人耳。
他大致一数,竟是不少上千之数,有体型硕大的山象、黑熊之流,也有灵动机敏的山猿、狐兽,更有狼群呼啸奔走,狼嚎之声四起。
无一不是猛兽,嚎叫声汇集在一起,让人头皮发紧。
再远些的山林之中,还不时有猛兽从中蹿出,渐渐汇集着。
这些猛兽不少彼此间还是天敌,但此刻聚集在一起,却没有半点躁动与不安,一头头都朝城墙众人所在之处嘶吼着。
阴影处,有黑影盘踞,在远些的地方,人形诡物摇晃身躯,零星分布四周。
“这是百兽?”曲滔心想再这么下去,不知此地猛兽会不会超过上万之数。
直面这么多的猛兽,有一种压迫力,在场众人都未出声,似乎连呼吸都在放缓,不少人搭箭的手都有些颤抖。
“稳住!”有人高喝出声。
不少人手一抖,拉开的箭差点没射出去。
在场百多人寂静无声,分散在这一片城墙上,看着下方远处黑压压的猛兽,压抑之感使人憋闷。
“镇首大人在东门,那边的兽群已经躁动起来了。”这是远远有人跑来,高声喊叫道。
人群一阵躁动,不少人看着兽群直咽口水。
“快看,西门那边狼烟已经飘起来了,那边兽群估计已经开始破坏烈阳石柱了。”
有人见到城西之处飘起了狼烟,顿时大惊失色,接着众人又见南门也有狼烟渐渐飘起,在场之人心中顿时就是一沉。
“咻!”
有人心神一乱,手上的箭矢便被射了出去。
“嗷!”
有一头猛兽顿时惨嚎出声,那箭矢好巧不巧的正好射中它的眼眶,顿时血流如注。
“吼!”
兽群之中传出一声兽吼,压过了此起彼伏的嚎叫之声,所有猛兽的动作都是一顿,接着便一齐嚎叫出声。
“吼!”
“嗷!”
下一刻,兽群动了,蜂拥而来,涌向北门的几根烈阳石柱。
“混账!不是让你们稳住吗?谁放的箭?”赵坊头气急,顿时破口大骂。
“我……我手抖了。”
那人年虽不大,被赵坊头这么一吼,顿时缩了缩脖子,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现……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赵坊头大喝一声:“还能怎么办!杀!”
话音一落,他便搭箭弯弓,胳膊上筋肉虬结而起,硬角大弓被他一口气拉成半月,拇指粗的箭矢顿时如闪电般射出。
“咻!”
一声锐利声响,箭头闪烁寒光,瞬间便将一头熊瞎子黑迎头射了个对穿,利箭去势不减,又将一头山豹给直接钉死在地。
“杀!”
众人先是稍愣,被赵坊头这箭一激,顿时血气上涌,各个嚎叫出声。
城墙之上箭矢如雨倾落而下,黑压压如一片黑云,扎入猛兽群中,顿时便有六七十头猛兽被扎成了刺猬。
猛兽的惨嚎,城墙上众人的呼喝,让北门之地显得更加嘈杂。
这一阵箭雨让兽群一乱,当中顿时又有兽吼,似乎是发号施令般,让欲要乱开的兽群又是一静,接着便又更疯狂的朝烈阳石柱冲去。
“在那!”
曲滔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朝那音源处看去,就见在远处山林边缘,隐约可见有一黑影,用远视能力聚目一看,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头身披鳞甲的凶兽。
外形似狮如虎,身长近两丈,一身黑鳞,獠牙足有两尺长,似两柄弯曲的锐利匕首一般。
“凶兽?”
曲滔心中一惊,不明白这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
那凶兽似乎感受到了曲滔的目光一般,居然扭头朝他这边看来。
“吼!”
吼声如雷,咆哮之声滚滚而动,曲滔心思一动,心知这凶兽的吼声还比不过那巨猿,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万兽躁动莫非是去白狼所说的那人有关?”他不无忧虑的想。
兽群被这吼声一激,显得更加狂暴了。
“这是兽王的吼声,找出来杀了它!”赵坊头在远处吼叫道。
“兽群里没有兽王啊!”有人跟着叫道。
曲滔看了眼,不由得摇头,距离太远,箭矢根本无法触及。
“不好!”身边有人惊呼。
“快射杀那头山象!”
一头庞大的山象,身上插着数支箭矢,一路冲撞之下犹如一方巨石般朝前撞去,它的前方不远处,就是一根烈阳石柱。
“咻!”
一支闪烁着荧光的箭矢急速而至,划过一道虚影直直地射中山象的胸腹,顿时便将其胸腹洞穿。
山象的身子都是一晃,但却依旧速度不减的朝烈阳石柱冲去。
这些猛兽此时似乎已经没恐惧,一心只知朝那烈阳石柱发起冲击。
“不好!快!射那山象。”
赵坊头见一击并未奏效,便赶忙喝道。
就在此时,他听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就像是将用刀尖在铁器上滑动般的酸涩之音,扭头看去,他就见曲滔已经拉开那张只比他矮一头的硬弓。
弓弦被拉开,硬铁木的弓身一点点的弯曲,那上面的钢片都被绷紧逐渐弯折。
“吱呀!”
弓身就这么被他一口气直接拉成满月,紧绷的弓身不见半点颤动,按把持着长弓的手更是纹丝未动。
婴孩胳膊粗细的箭矢都可以当矛头来用,稳稳搭在弓身上,箭杆上已经泛起一片晶莹。
搭箭、弯弓、急射!
一气呵成。
“嘣!”
利箭如电,似惊鸿一点。
“嘭!”
几乎瞬间,一声闷响。
那山象的半截脑门都被炸开,血浆漫天,箭矢直接其一旁的一块大石崩裂成数块,飞溅而出是碎石更是将四周好几头猛兽的身子都给崩裂了。
场中一静,众人看了过来,一副见了鬼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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