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淡薄的雾气丝丝缕缕的缠绕着已经三天不见天日的小城。

天气转冷,人世也就随着让人心略略荒芜着,像一入秋就萎靡起来的芦苇,有点悲伤却能感觉到,土地孕育着新的希望。

我和妹妹谈起恋爱,已经过去了有三天之久。我有点无赖的撤回了对马思渔的表白,又阴险的撤回了对陈宇恒的支持。

所以现在,只剩下我跟鹿霉两个。

孤樽对月,万念俱灰。

我们初尝禁果,和血亲之间体验了一把不为人知的恋爱训练,鹿霉的身体鬼斧天工般的完美。

我沉迷到忘记了一切。

甚至忘记了,我费劲千辛万苦从人声鼎沸的便利店拿到的安全用品。

甚至我在准备和妹妹更进一步的时候还想起来,拆开包装放进口袋里,可是到了忘我的时候,把什么都给忘了。

于是,就剩下我和对面浑身赤裸的少女,面面相觑。

“大凶,你刚才拆的套,难道说还是你口袋里?”

虽然不敢承认,但是这件事实实在在的发生了,隐瞒只会让失态更严重。更何况我有没有戴,鹿霉自己肯定也感觉的到。

“我把它放在口袋里,然后就完全没想起来。嗯,先别管这件事,快去洗个澡,把衣服穿上。”

“嗯……大凶呢?”

鹿霉也没有太大的震惊,只是从我身上下来,一边在衣柜里寻找换洗的衣服,一边波澜不惊的问我。

我看了看杂乱不堪的床单,还有上面依稀存在的一些残留物,不禁有点头疼。

“我清理一下房间,也不知道老爸还是老妈什么时候回来。”

鹿霉歪着脑袋,然后就好像很高兴的跑过来了。

“我也来帮忙。因为今天开始我也算是大凶的人了,不帮你做点事会很内疚。”

于是,我们各自忙活起了事后的处理工作,把床单洗过之后晒了起来,把所有可能遗漏证据的地方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确保万无一失。

等鹿霉洗完澡出来,天色已经略有些暮色了。

她穿着浴衣走出来时,完全没有一点和我一样忐忑不安的神色——我甚至以为刚才发现的重大失误是我的错觉。

“鹿霉,过来一下。”

我坐在沙发上对着从书包里放着的珍藏品干瞪眼。鹿霉摘下裹着头发的毛巾,轻盈踩着步伐跃跃走来。

“刚才发生的事,是我的责任。我把买的套忘了,实在是不应该。我想,鹿霉也知道吧,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我会怀上哥哥的孩子吧,最坏的情况还会得遗传病。”

没错了,这就是我始料未及的最坏情况。如果是大学毕业,我们已经和周围的人都澄清的话,怀上孩子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却偏偏挑选在高三这个时候,我选择性失忆的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以至于现在赶上了不能再糟糕的情况。可能会怀孕,妹妹可能怀上我的孩子。

“嗯,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有点痛苦,逐渐抱住脑袋。总是感觉有时候一个细节的不注意,就会导致全盘皆输。

“是我的错,万一老妈发现就说是我干的吧。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就说是我强迫你和我这么做的。”

事到如今不承担责任就不行,我说过要保护妹妹,那就必须遵守承诺把这个信念贯彻下去。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鹿霉没事就行。因为我爱她,不行吗?也是我主动去找她表白,奖励也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要的,不对吗?

但是,还是痛苦。

谁能料到都到现在这个时候怀孕,不管是让她生下来还是堕胎,都是不可言喻的事。

“不要。”

鹿霉却如我所料说出了反对的话,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件事没有大凶想的那么严重不是吗?就算睡过一次,也不一定会怀孕。新婚夫妇也不一定一次就怀孕吧?”

鹿霉有点着急的摇着头。

“可是万一怀孕了怎么办,这种事也常常发生啊。到头来还是瞒不住……”

“那个!万一真的怀孕了……大凶是要我打掉吗?”

……

我沉默着,不打算作答。这个问题太难抉择。

因为我们的孩子凝聚着几乎一家相传至今的血脉传承,是兄妹之间产下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辈子保护着他。

鹿霉肯定跟我想的也是一样,所以才几乎是哭着说出了那句话。

“万一真的怀孕了…我想生下他,可以吗?”

红着眼睛,真的几乎是哭着向我寻求着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