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凌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苍贝贝没再问什么,非常认真地吃着,就好像是刚放出来的一样。

其实,她只是在掩饰自己的慌张。

“你好像很怕你三叔。”墨北凌这句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不是怕,是讨厌。”

墨北凌的视线微敛,说:“我也讨厌。”

“因为他的学校开除了你么?”苍贝贝问,想等墨北凌回答她,但墨北凌只是沉默下来,什么都没说。

好像他讨厌是不需要理由的。

其实,是在那次过年去墨家的时候有的情绪。

苍爵森拉着苍贝贝的手往屋里走,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就好像苍贝贝是属于他的。

带着一种敌意。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但对苍爵森这个人,他真的觉得很危险。

也给他不舒服的感觉。

对于墨北凌的态度,苍贝贝表示欢喜,这算不算志同道合?

苍贝贝的想象力开始飙远。

想着她和墨北凌如果结了婚就不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吵架,再想到两个人的价值观,这是非常重要的……

“你为什么讨厌他?”墨北凌问。

“他为老不尊。”

“怎么为老不尊?”墨北凌追问。

苍贝贝不说话,就专注地啃着手里的骨头。

“你像只狗。”

苍贝贝一开始没出声,在墨北凌端起水杯喝水的时候,‘汪’地一声。

“噗!”

墨北凌直接将到喉咙口的水喷出来,呛得咳嗽,整张脸通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苍贝贝张着嘴就大笑。

正笑得起劲时,听到包厢门打开的声音,苍贝贝立刻收敛。

苍贝贝只看到墨伯伯和墨阿姨进来,并未看到她爷爷。

她爷爷在干什么?

在包厢外面远处的走廊上——

“老三,我告诉你。如果你真做了什么背德之事,第一个恨你的就是贝儿。”

苍爵森无垠的黑眸里是苍廖凡走远的背影,眸色是深沉偏执的冷。

这种事是不需要旁人来操心的。

苍贝贝在整理书包,肖严凑过来:“这么急着走?”

“我得早点去公交站台。”

“又不是末班车,急什么?”

“在那里等墨北凌。”

“我猜也是。”

“别猜了,一起走吧!”

“你不是要和墨北凌一起?”

“我们可以一起走到校门口。”

“……”

到了校门口之后,和肖严摆了摆手就直奔公交站台去。

远远地就看到站在站台旁身材高挑的墨北凌。

“墨北凌!”苍贝贝欢快地挥手,然后往站台跑去。

墨北凌冷瞥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

晕!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不过没关系,苍贝贝都贴习惯了,她已经百毒不侵了。

苍贝贝本来想问墨北凌为什么没和女朋友一起下课的,思忖着,问了说不定会惹来墨北凌更冷的脸色。

此时此刻,站台上只有她和墨北凌,其他人都是浮云。

在墨北凌没注意时,苍贝贝便鬼鬼祟祟地靠的更近。

要不是怕墨北凌将她踹飞,她就直接脸贴在墨北凌的后背上了。

怎么办?她感觉自己有点不矜持。

一连几天,苍贝贝都是下课奔向公交站台,每次都能看到站在那里等车的墨北凌。

苍贝贝觉得,早知道自力更生能如此接近墨北凌,她早就这么干了。

依然是同样的下课后。

苍贝贝拉着肖严陪她往学校门口走去。

和往常一样,唯一不一样的便是校门口停着的醒目的座驾,占满了她的双眼,侵占了她急速跳动的心脏。

于是,拉起肖严回头就往校园里跑。

那车一整面的黑,她看不到里面的人。

苍贝贝掩耳盗铃地思忖,里面的人应该也没有看到她。

“干什么?”

“学校里是不是还有第二道门?”

“你觉得呢?”

“那翻墙吧!”

“怎么又要翻墙?你翻上瘾了?”

“我就是想试试我能不能翻得上。”

“……”

苍贝贝仰望着围墙上方,想着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翻上去。

学校里可没有什么跳板。

不过有椅子啊!

反正她是不会从正门走的。

苍贝贝搬来椅子踩在上面,往墙壁上扒,屁股撅着扒了一半回头,就看到肖严转开着脸,脸上泛红。

苍贝贝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穿的可以裙子。

苍贝贝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太不雅观了。

希望没有吓到肖严。

一阵口哨吹过来,苍贝贝吓一跳。

“快下来,教导主任来了!”肖严催她。

“他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废话!”

苍贝贝深感之前学校的教导主任是如何的仁慈,而这个教导主任是如何的铁面无私。

看来,被家人庇护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但是,她不会回到以前的。

苍贝贝不敢怠慢,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

教导主任已经奔到面前。

一脸严厉。

“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多危险?”

“主任对不起,我扎头发的皮筋一不小心被我抛上去了,我想趴上去拿的。”

“就算如此,也不能做这样的行为。”

“是,下次我不会这么做了。”

“快回去!”

苍贝贝只好将椅子搬离,但是她坐在椅子上就是不动。

她觉得只要自己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平时你都迫不及待的往公交站台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见到鬼似的?”

苍贝贝觉得,要是真见着鬼倒好了,偏偏她三叔比鬼可怕多了。

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苍贝贝两眼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书包,心脏跳动加速起来,咽了咽口水,感觉那不是手机,而是一枚定时炸弹,音乐声一停,炸弹就会爆炸一样。

愣是没有伸出手去。

不过苍贝贝心里清楚地跟明镜似的,她是在躲避她三叔,但是还不敢真做到连电话都不接的地步,因为以后总归会见面的,到时候她就要去承受双倍的压迫力。

“三叔。”

“下课了?”

“嗯,已经下课了。”

“出来。”

“哦。”她三叔的话就像是他并没有看到之前准备出校门口又逃跑的苍贝贝,问得合情合理,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