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儿,你是否已经查清了凶手是谁?”外孙女哭的肝肠寸断,王太傅心疼极了,替她将眼泪擦了,试探性的问。

“就等闽南那边的消息确认了。”

“闽南?”王太傅迅速抓住重点,“是被贬的刘家?”闽南多是流放的官员,人数虽多,但同时与江南,与抒怡扯上关系,并且还有过节的,就只有那个曾经的江南参知政事一家了。只不过,他们家当时已然是分崩离析,难道那么快又崛起了?

“不知道刘家当家人是否参与,但刘昊阳肯定跑不了。”查到的证据,几乎全部都指向他。除非这些事本身就是他动的手,否则,别人不会无故诬陷他。

但是若真是他做的,那么目的呢?紧紧是为了报复她?看起来不像,他胆子小,即便变故后性子有所变化,也不会变的多么胆大。

“既然如此,先不要提早下结论,等闽南消息传回了再说。”王太傅将抒怡从地上拉起哎,做到椅子上,又亲自给倒了杯茶放到她手上,“就算凶手真是刘家,将其绳之以法就是。怡儿,你没有对不起他,不欠他什么,不必将所有过失放在自己头上。”

抒怡承认,自己的确没有对不起刘昊阳,是他先抛弃她娶了别人,是他设计她企图毁她清白,是他对周家公子出手,害得人家断腿,更是他们自己加入的成王反贼组织。在这个过程中,若一定要说她错了,那就是当初爱上他之前没有仔细调查他。

被林煜庭断了他双腿,也是他咎由自取,他们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是,外祖父,我知道了。”抒怡将一杯茶喝完,又认真考虑了会儿,才回答外祖父。

王太傅这才露出欣慰的笑来,“打起精神来,外面那么多人都等着你拿主意。”江南知府已经被完全吓破胆,什么事都依赖抒怡,所以,抒怡一撂挑子,他们就失去了主心骨。

抒怡不好意思的笑笑,擦了把脸,化了淡妆,扶着外祖父打开门,“让各位担心了,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这几天就会将其捉拿归案,各位按照之前的安排各忙各的去。”

想不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他这儿来了,抒怡不免叹气。

亲自将老人家送回王府,她又让人将从刘府旧宅搬回来的那些书册送去青山书院。舅舅说他已经在一个人身上试验过,非常有效。今年要加恩科,青山书院肯定有不小学子要参加考试,她的这些东西比当初给舅舅的那份更加直观,学子们用起来也方便。她要让那个人亲眼看到,自己当初错过她是多么严重的损失!

面对敌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心慈手软,当初自己就是犯了这个大忌。

十天后,闽南传来消息,被流放到闽南的刘大人及其夫人扔在那里服役,每天上工,没有异常。闽南不见刘昊阳的身影,据看守的官差说,他年前因为自己的腿伤心灰意冷之下跳了悬崖,自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跳崖?”抒怡直觉不可能,他会有勇气自杀?不可能!“你们可去崖下找过?”当地的官差肯定不会到崖下寻找其尸体,若他当初真的摔死了,崖下总该找到尸体。若逃脱了,那么是如何逃脱的?他双腿不能动弹,根本不可能自己逃跑。这个接应的又是什么人?还有做下接连几起案子的凶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找过,崖下是有些人经过的痕迹,不过,痕迹已经在消失,想必那群人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暗卫是亲自到崖下检查的人,对于他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继续找他跳崖后的行踪,说不定能挖出背后那人来。”抒怡已经确定,犯下如此大案的凶手就是刘昊阳。

刘昊阳回来了,但他有伤在身,不方便出行,所以,住处一定是个非常隐蔽又交通发达的地方。想要将人找出来,抒怡知道,并不是很难。

她将身边暗卫都派遣出去,寻找刘昊阳的藏身之处,并下令,看到人,就将其带过来,人只要不死就行。她则搬回了王府居住。

是刘昊阳后,抒怡反而不担心了,对于她到江南后他们就停止杀戮的行为,也能够理解,刘昊阳不敢真的与她正面冲突,充其量就是使些手段吓一吓她。所以,府衙的人不会再有危险。

可惜她到江南的不是时候,汀兰表妹并不在,她被八哥接去西北了,说是陪伴芷兰姐姐。外祖父本来不同意,但赖不住汀兰死缠烂打,他老人家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过,表哥们都在。尤其是三表哥,子玉,对她的热情程度让她有落荒而逃的冲动。三表哥跟抒怡同岁,用舅舅的话说,小时候两个人凑在一起,从来没有干过一件让人省心的事。一起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为了腾地方种菜,拔光一园子府上精心培育的花苗……简直是罄竹难书。

有几年,外祖母还动了将她嫁给三表哥的心思,被抒怡和母亲劝了好几年才罢休。母亲不想她嫁给近亲,她则是只将三表哥当亲哥哥。因为这事,抒怡总是不停的唆使三表哥追姑娘,三表哥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什么男女感情,只觉得好玩,还真的追求过几名小姑娘。因为这件事,他小小年纪就被冠上了好色的称号。

这几年,尽管他早就不在招惹姑娘,甚至对所有的姑娘都一副敬谢不敏的态度,但依然很多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因而,舅母都快愁死了。

三表哥的过分热情,让抒怡总有不祥预感,当年自己间接坑了他,这这儿不会是来算账的吧?所以,屋里只剩下兄妹两人时,抒怡心虚的问,“三表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王子玉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纸扇,挑眉道,“表妹心思越发剔透了。表哥想请表妹帮一个忙。”

“表哥请说。”帮忙?连他都搞不定的事,她能帮上什么忙?不会是跟姑娘相关的吧?反正这么些年,她能为哥哥们略尽绵薄之力的都是跟姑娘相关的。

这时候,名声在外的三表哥竟然难得露出了尴尬之色,斟酌了半晌,似乎组织好了语言,“小妹,是这样,汀兰不是有个闺中密友吗?前些年混账时,强行拿走了她的随身玉佩,这事我本来都已经快忘了,哪知道前两天,她大哥亲自找到我,将我猛揍了一顿后,让我将玉佩还给他。”

抒怡闻言走近几步,在他脸上来回打量,果然看到眼窝处和下巴处各有一块淡淡的痕迹,想必是伤还没有完全养好,忍不住揶揄,“哥,你身手越来越差了,连秦大公子那位书生都打不过了?”

子玉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不是我本来就理亏吗?”忽然想到什么,又问,“你怎么知道是秦家的?”当年,自己可是欺负过不少的小姑娘的。

抒怡呵呵一笑,翻了个白眼,一起长大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位姑娘性子软软糯糯的,看人的时候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非常明亮干净。三表哥那时候最喜欢招惹的就是这位了,每次人家来府上找汀兰玩,他总会找各种借口去找她们,不是要她的簪子就是要人家绣荷包绣帕子。最后人家小姑娘都不敢来府上了,还是被汀兰狠狠教训了一顿才消停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拿了人家姑娘的贴身玉佩,还这么多年不还!

难怪秦大公子要揍人了,要是换上她的几位哥哥,估计这会儿连床都起不来。不过,既然人家要了,将玉佩还给人家不就是了,需要她帮什么忙?“表哥,既然人家来要玉佩,你将玉佩还给人家不就完了?难道后来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子玉苦笑,“表妹神机妙算,我们都以为将玉佩还给人家就没事了,哪知道,那姑娘是要拿这个玉佩作为信物与人定亲的,对方一见秦家拿出来的玉佩,那公子竟然当场佛袖而去,走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武洪刚虽然不才,却不会捡别人退回来的二手货!”

“什么?”抒怡忍不住皱眉,那个什么武洪刚说话也忒难听了些,“是因为玉佩?表哥,你带着这玉佩让别人看到过?”

子玉无奈的叹气,“秦家百思不得其解他那句话什么意思,秦家公子差点要去找那个武洪刚拼命,刚好我经过,将人拦下,一问才得知这事。这时候我才想起来,那玉佩我确实带过几次在身上。于是,我找了人去武洪刚处打听,那家伙果然是在我身上看到的玉佩。”

抒怡扶额,想不到当年的混账事竟然还带来了这样的后果!“秦家知道罪魁祸首是你吗?”

“应该还不知道。”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不过,既然秦大公子还没有找上门来,想必还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我帮什么忙?”抒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