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煜庭和护国公府的反应,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直觉这件事以后有人会倒霉,一时间,即便对护国公府相关人员稍有微词的,也纷纷闭嘴,生怕被牵连。
第二天,天气晴朗,已是四月底,春末夏初,不冷不热,非常适合看热闹,这天,百姓们,达官贵人们,纷纷起了个大早,到比试台前占好位置。
这一场比试会刷掉将近六成的人,留下四成晋级下一轮。所以,对于大多数过了第一轮的捕快们来说,这一轮尤为重要,第一轮检验其是否的确从事过捕快职业,是否有做捕快的基本专业技能,这一轮,则检验其是否具备独立抓捕罪犯的硬件条件。若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即便理论功底多深厚,也无法胜任这个职业。
抒怡和小杉小柳是掐着点到的,三人直接从后面进入等候区,没有与外面围观的人打照面。抒怡不想给别人指指点点的机会,只想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本来护国公府预留的观看位置,但护国公府众人一到,就被皇上叫过去跟皇家人一起坐了,本来皇上也叫了抒怡,但抒怡没去。坚持跟参加比试的人呆在一起。本来就已经被嫉恨了,这时候再搞特殊,岂不是会被人口水淹死!
但是比赛之前,皇上还是派了身边的大总管过来传话,“郡主,皇上说了,让您不要有压力,随便打打就行,反正您是他亲封的捕快,不管考试结果如何,都还是刑部的捕快。”
抒怡感激的一笑,“是,麻烦您回去告诉皇上,他的好意怡儿心领了,但是,怡儿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让他落下徇私的名头。”皇上这是在告诉所有人,有他亲自照着,她夏抒怡根本就没有冒险走后门作弊的需要。
那太监总管话音刚落,抒怡就明显感觉到周围空气有瞬间凝滞,或许有人又不平了吧?但是没有办法,他们要怨就怨没有被生在她这样的家庭中吧!
辰时一刻,比试正是开始,吏部尚书大人亲自宣布比试规则,抽签决定两两比试人选,赢了的人再次抽签,直到留下赢到最后的五十人。
抽签,随机选择对手,这样足够公平,谁也没有话说。抒怡唯一担忧的是,她们三人会抽中为对手,那样的话,就必须有一个人要离开了。不过,这个概率非常小,她想,她们应该没有那么悲催吧?
抽签结束,抒怡迅速打开自己抽到的对手牌号,不是小杉小柳中的任何一个。那两丫头抽中的也不是对方,三人同时松一口气。
比试场地很大,足够三组人员同时上场,所以第一轮进行的很快,抒怡抽的顺序靠后,但也只等了一个时辰就轮到她了。之前在等待时,小夕已经悄悄去打听过了,跟她比试的那人是个年轻男子,来自青州衙门。笔试成绩排在抒怡前面一位,在青州衙门是主力人员。
这么说,不管他们两个谁赢了这一场,走到最后都不是问题了?抒怡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有信心的,若那人能赢了她,想必定能进入前二十。根据小夕查到的资料,那些捕快向她这样有正经师傅教授武艺的并不多。
抒怡今天穿的是女装,一上台,大家就立刻认出来哪个是她,哪个是崔永元,下面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声。崔永元看了下面一眼,抱拳对抒怡道,“郡主,得罪了。”
“崔捕快,何必客套,请吧!”抒怡抱拳回礼。
为了公平,吏部专门准备了兵器,所有参加比试人员不得使用自己的武器,在比试上场前,去兵器架前选择趁手的武器。抒怡的武器是软剑,但吏部并没有合适的软剑,抒怡随意挑了把剑。崔永元也是用的剑。
小夕已经告诉过抒怡崔永元的基本情况,知道自己一上来就挑了个硬茬子,不敢大意,一开始就小心应对。崔永元之前倒是在市井中听说过这位郡主,可都是猜测她如何如何作弊的,他听过并不曾留意,谁想到,今天第一场就碰上了这位风头正劲的人,不免苦笑不已。只希望这位郡主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记恨他才好。
然而,两人一交上手,崔永元就知道,自己错了,大大的错了,自己到底还是受了流言的影响了。人家的身手,远远在自己之上,刚还担心赢了她会被记恨呢,如今自己能撑到一百招就已经不错了。
他想,反正要输,索性拼一把吧,看看这位大家眼中草包的郡主到底身手如何?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找找狠辣,步步紧逼。
他改变了打法,抒怡并不怕,见招拆招,一时间,之间场上人影晃动,刀光剑影,在两人的剑气下,场上另外两组根本无法施展,只得先行退下等候。
所谓懂行的看门道,不懂的热闹,即便是看热闹,经过了几十场,不懂的人依然看出这一组之间的不同气势。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场上两人在空中武器相接后迅速分开,各自缓缓落地,不同的是,一个稳稳落地,一个落地后往后退了几步才站定。
崔永元擦了额头的汗后,拱手深深一揖,“在下输了。”
“承让了。”抒怡抱拳颔首。
待两人下去后,吏部官员喊道,“这一场,夏抒怡胜。”
这时候,场外看向抒怡的目光慢慢发生变化,抒怡这次没有回选手等候区,而是直接跟着禄总管去见皇上,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远远对着等候区的位置笑了一下。
小杉小柳还在抒怡的后面,出生暗卫的她们,在武功方面,抒怡完全不担心,所以,自己比试完了后,就去皇上那边休息去了。
早有婢女准备了茶水点心等着,抒怡一到,就端了上来,抒怡先跟帝后、太子、太子妃行礼,又见过了自己父母亲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
打了这么久,的确有些渴了。
“好久没打得这么过瘾了吧?”抒雨面无表情问她。抒怡好武,可惜这两年成亲后出去的少了,能打架的机会实在不多,她已经好久没有实打实跟人打过架了。
“嗯,是挺过瘾,不过,那个崔捕快,可惜了。”以他的身手,若是碰上别人,晋级肯定没有问题。
“那人身手是不错。等比试结束,先好好查查这人的出生来历,朕这边接收一两个人并不难。”皇上亲眼所见刚才的情景,他也是爱才之人,对崔永元,起了爱才之心。
“真的!我先替这个人谢谢您了!”抒怡一听皇上的话就知道有戏,赶紧谢恩。
“你倒是好心,费心费力替手下败将安排前程,人家指不定心里怎么记恨你呢!”众人都笑,挺高兴的样子,唯独林煜庭黑着脸拆台。
抒怡盯着他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然后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歪头想了想,“不敢的吧,他应该知道,本郡主夫君掌着天下捕快,除非他不想当捕快了。”然后凑近他小声问,“吃醋了啊?你放心,有你珠玉在前,除非那人貌比潘安,否则,还真再难入得了本郡主的眼。”
林煜庭愣了片刻,还是没明白这话是在夸他好看还是说他长得不好看,不过,难得她还愿意说些好听的话哄他,林煜庭心情瞬间就好了。
“哎哎哎,你们小两口,咬什么?说出来听听?”皇上见抒两人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忍不住再次打趣。
“姑父,年轻人的秘密,您不明白的!”林煜庭淡然的瞥了众人一眼,云淡风轻的道。
“怎么说话的?”皇后和世子同时笑着呵斥。皇上哈哈一笑,也没计较,“丫头,貌似是你的丫鬟上场了。”
皇上瞥了台上一眼,看到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不过,对方实在太弱了,这边他刚说完话,那边就已经结束了,几乎三两招就解决了对手。
小柳跳下比试台后,直接跑过来找抒怡,与屋里众人见过礼后,不待人发问,眉飞色舞的禀报,“郡主,是不是将对手秒成渣了?”
“小丫头,那人得罪你了?”看在抒怡的面子上,皇上对小杉小柳也还算和蔼。
“皇上,您不知道,那个大嘴巴,就是她在到处散播郡主的流言的!奴婢没有一招灭了她已经手下留情了!”小柳立刻换上一脸的愤愤不平。
众人恍然,同时解气。抒怡却狐疑,怎么就那么巧,那人偏偏就让小柳碰上了?以眼神示意小柳,她偷偷给了自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抒怡心中明了,肯定是自己身边的人动了什么手脚,只是,他们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脚,抒怡一时间还真没想到。
接着,小杉也上场了,对方也不弱,双方过了近百招,对方落败。
护国公府的人都已经比试结束,再看场上比试就完全是看热闹了。快到正午,饭点的抒怡肚子已经开始闹腾,最后,圣上让吏部继续主持比试,他则带着皇后,太子夫妇,护国公府众人去抒怡杏花春雨楼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