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怡怒了,搞了半天,还是因为被算计了,她就说嘛,怎么就那么巧!只是那个翠柳,也真够奇怪的,屡次挑战她,她都没有计较,最多眼不见为净,这人还得寸进尺了,谋害她?谁给她的胆子!
林煜庭已让人把罪魁祸首带了过来,此时正在主院门口跪着,抒怡曾下令不许她踏入主院,林煜庭就不许她进来。他这会儿也带着人就在院门口审问。
抒怡越想越气不过,她到底哪里招惹到了那个翠柳,让她屡屡不顺眼,要从床上起来,被小柳按住,“姑娘,您要什么,叫奴婢就行,快躺着别动。”
“扶我起来!我要亲自去审那个翠柳。”抒怡有气无力的趴在小柳身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您等一下,我问下公子。”小柳一脸担忧,一个贱婢而已,用得着她亲自审吗?先扶着抒怡躺下,匆匆跑出去。
过了会儿,林煜庭进来坐在床边,将手放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低下连着被子抱了抱她,并小声问,“可还难受?”
“还好。”抒怡委委屈屈回道,将趴在身上的人往开推了推,“将那个翠柳叫进来,我要亲自问问,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林煜庭的声音还是很小,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关你什么事?”抒怡一听,就要炸毛,都这时候了,难不成他还要包庇翠柳?“这个时候你还舍不得处置那青梅竹马?”
林煜庭苦笑,这话要在平时,他定是高兴的,因为他可看做是因为别的女人吃醋了,可此时说来,却是在打他的耳光,她这是不相信他了,是不是心里那丫鬟的猖狂就是他纵容的结果?“乖,先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那个丫鬟,真的不熟,她是奴婢,我是主子,一个府里长大无可厚非,但却是称不上青梅竹马的。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府里也没有个女主人,府里事务没人管理,看她还算老实本分,就将内院事务交给她,哪知道这竟让她生出了旁的心思来。早知道她是如此心性,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府中事务交给她。”
“她生出旁的心思,还不是你平时行为不检点,让人家误会?”抒怡可没有忘记,那丫鬟自她嫁进来,冒犯了她多少次了,每次也没见林煜庭怎么处罚。还生怕她对人家不利,急慌慌将人送到书房护着。
“怡儿,这话可就过了啊!我可没有给她什么暗示误会什么的,是她自己心大了。我行事如何,成亲这么久你还看不到吗?”林煜庭用额头蹭了蹭她脸颊,一脸的委屈。
他们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亲密了些,抒怡不自在的别开脸,将人往外推,她其实也没有将这件事怪在他身上,只是见了人就忍不住胡搅蛮缠,“那你今天如何处置她?”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怡儿想如何处置?我听你的!”林煜庭干脆在她身边躺下,将人整个抱在怀里。
抒怡撇嘴,“我讨厌她,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还想将人揍一顿,不过,既然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就算了吧!打伤了,还要赖在府里养伤。
“好,那就发卖了。”林煜庭语气淡淡的,仿佛就在告诉抒怡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抒怡扭过脑袋仔细打量他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人的话不假,不由松一口气,她知道,林煜庭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骨子里还是挺怀旧的,他一开始对她无所保留的照顾,小意温柔,都是因为记着父亲当年救他的情分。翠柳的母亲,虽是下人,却也真的陪伴他母亲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她怕他割舍不下过去长辈间的情分,对翠柳下不了手。
发卖这个处置抒怡已经满意了,一个丫鬟,被主家莫名发卖,一般好的人家定是不会要的,她将来如何,完全看她自己的运气了,既然她的伤不算重,她也就放她一马吧!放她一马可以,但是有些事,还是需要彻底了断的。
“她认罪了吗?”在被发卖之前,抒怡打算见一见她。
“嗯,供认不讳!证据确凿,由不得不认!”林煜庭冷哼一声,不想再提起那胆大妄为,不知好歹的贱婢。
“我要跟她说几句话,你让她到前厅等我。”抒怡再次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
林煜庭虽然不愿意让抒怡见她,还是拗不过她,只得起身,又亲自服侍抒怡起床,洗漱。任由抒怡坐着,给她洗脸,梳头,化妆。等捯饬完,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抒怡被林煜庭扶着出门,看见翠柳正跪在院门口,身边守着的是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卫,她忍不住抬头望天,这个时辰,该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吧,难为那两名侍卫竟面不改色,她扬声吩咐,“两位侍卫辛苦了,下去凉快会儿,小柳,准备两份冰镇酸梅汤。”
两侍卫拱手道谢,跟着小柳离开。抒怡这才转身,往偏厅去,至于跪在地上一脸愤恨的翠柳,她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一眼,到了偏厅坐下,自有侍卫压着她进来。
倒是知道自己身份,自觉跪在地上,但看向抒怡的目光,不甘心的很。
抒怡也不跟她废话,只问“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不是你,我会到今天这地步?”翠柳抬起头,眼神似喷出火来。
“今天这地步?难道不是你自己作的?如果你不谋害本夫人,会到今天这地步?”抒怡忍不住冷笑,这算什么,恶人先告状?
“是你,都是你,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让我在府里无容身之地,我只恨自己胆小,为什么不干脆用砒霜。”
“放肆!”出声呵斥的是林煜庭,同时一脚揣在翠柳身上,翠柳飞了一丈多远后轻飘飘落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血。
“真是笑话,本夫人夺了你的东西?你一个贱婢,能有什么东西值得本夫人夺?让本夫人想想,哦,之前得国公爷提拔,做了管事娘子,你说本夫人夺的是管家权?你别忘了,我才是府里的主母,管家权本就应该是本夫人的!本夫人只是收回属于自己的权力而已!”抒怡鄙夷的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满脸讽刺。她发现有的人,真是不能太给她脸,否则,就会忘了自己是谁!
“或者说国公爷?你认为本夫人嫁进来夺走了属于你的国公爷?”抒怡听到身后的咳嗽声,扭头瞪了他一眼,身边人又老实了,“国公爷属于任何人,也不会属于你吧?至少不会属于一个低贱的丫鬟!”抒怡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恶毒了,但她确实被这个丫鬟恶心到了,看不清自己身份,得了臆想症不说,还恶毒的想要害人。
“倒是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不过一个丫鬟,以为自己在公子心里有多重要的位置,不敬主母,不守本份,到头来还是把自己给作死了。”出了一通气,心里舒坦了。就连肚子都不怎么疼了,难怪很多人愿意做泼妇。见抒怡闭口,林煜庭适时递过一杯温水,抒怡接过咕噜噜喝下,通体顺畅。
“不,都是因为你,没有你的时候,公子待我很好的,都是你,任性嫉妒不容人,都是你!”抒怡讽刺的话语,再加上林煜庭小心翼翼讨好照顾抒怡的样子,深深刺痛了翠柳的眼睛,她几乎是咆哮的吼道。
“呵,是吗?那咱俩打个赌如何?本夫人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让咱们的国公爷承认他心里有你,不管多小的位置都行,这次的事本夫人就既往不咎,并且还答应,抬你做府里的姨娘。若是输了,任由本夫人处置?你敢不敢赌?”不知所谓的女人,抒怡对她毫无同情心,本来已经决定了她的处置,但她想要处置的彻底,要让这个女人彻底的死心。敢惦记她的丈夫,还敢叫嚣着是她鸠占鹊巢?本夫人不妨帮你认清现实!
“我赌!”抒怡以为她不会同意的,没想到这人想都不想,二话不说就同意赌了,看起来还胸有成竹的,转眼间已经不看抒怡,而是换了嘴脸,可怜兮兮的看向林煜庭。
抒怡忍不住嘴角抽搐,这是变色龙还是掩耳盗铃啊?搞得好像刚才她那副嘴脸林煜庭没看到似的,也不看看,如今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脸上汗水泪水弄花的妆容,几乎是惨不忍睹,就这样一张脸,也好意思做出一副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样子?看着都觉得倒胃口啊!
抒怡往后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戏,林煜庭无奈的摸了摸抒怡的头发,面目表情看向地上跪着的人。
翠柳从门口一步步爬到林煜庭脚边,哭的肝肠寸断,“公子,看在咱们一起长大,多年的情分上,救救奴婢吧!求求您了,公子!”
“情分?我和你有什么情分?一个企图谋害主子的奴婢,指望我能有什么情分?”林煜庭看了一眼她那惨不忍睹的脸救别过头去,对着抒怡的目光,只得陪着唱戏。
“公子,您怎么可以这样,当初您明明都将府中事务都交给我了的,明明是很看中我的,现在怎么可以如此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