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庭张了张嘴,在想着怎么说比较合适,不待他说什么,抒怡已经想到了,质问道,“林煜庭,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曾经有一块别人给的玉佩?你调查过我是不是?”
“你基本不在京城,我对你完全不了解,就…”
“所以你就调查?是啊,你林煜庭是什么人,皇家的暗卫统领,想知道什么不能查到!”亏她还在昨晚跟他摊牌,原来人家连她祖宗十八代否查清楚了。就算她要嫁给他,但是,她也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吧?随意调查她,她有允许吗?
“抒怡,我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想多了解你一些的,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道歉!”林煜庭一看抒怡这神情,暗道糟糕,又惹人生气了,赶紧哄,“要不这样吧,你也调查我,虽然不能扯平,但好歹你也知道我所有的事,也算公平。”
“公平什么啊?我让你查了吗?再说,谁稀罕知道你的事!”抒怡简直要气笑了,之前那一个月,怎么就没发现这人如此无赖?
“也是,你又对我不感兴趣。”林煜庭状似思考片刻,又道,“或者你对什么人感兴趣,我帮你查?就查刘昊阳刘公子吧?”
“林煜庭,你有完没完?”一听这语气,阴阳怪气的,一下站起来,忘了他们是在马车里,脑袋撞在车顶,又将她弹得跌坐回去,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硬生生憋住,“是,我是喜欢他,怎么了?谁还没有过过去?你不是早就查过了吗?不是早就知道吗,介意啊?早干嘛去了?介意就别同意娶啊?”
林煜庭其实说完就后悔了,一听她说对他的事不稀罕,也不知怎的,火气就上来了,忍不住呛了一句,已经惹毛了人家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我不就说说嘛,干嘛那么大反应?头怎么样?我看看伤着没?”
“不用你假好心!滚开!”又疼又气,没有直接动手就是好的了。以她的性子,此时就算头破血流,也不会让林煜庭碰分毫的。除了生气,脑袋的疼,她还觉得委屈,失望,祖父,外祖父,父亲,哥哥一致挑的夫婿,原来是这样的人,小肚鸡肠,还心思深沉。
昨晚,揭开盖头,看到是他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对未来的期待,至少这个人光风霁月,人品又不差,可是才不到一天的相处,就颠覆她心中的印象。果然母亲说得对,对所谓的夫君,还是不要在开始时抱希望的好。
“停车!”抒怡忽然扬声叫车夫。
充当车夫的是抱剑和小柳,听到声音,立刻将马车靠边停下,抒怡掀开车帘就要下车,冷不防被身后的林煜庭抱着腰拽了回去,随之车帘也被放下。
“你要去哪里?”林煜庭不顾抒怡的挣扎,沉声问道。
“回家!我回我家,林煜庭,这婚事是他们安排的,既然你不情我不愿的,干脆一拍两散得了,也没必要互相折腾,大不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就是。现在,我回夏府,你也不用见到我,想到我的过去,心里不舒服了!你放手!”越想越觉得不甘,自己虽然曾经喜欢了一个人,但又没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凭什么就要时不时的被人拿出来说道,还要成为将来自己人生中的污点?林煜庭,你敢小肚鸡肠,我就敢治?
林煜庭一听,这可不行,婚后第二天新娘怒气冲冲跑回娘家,夏府上下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啊?幸好及时将人拦住了。唉,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大气性呢?怎么办?只能认命的哄了!
“抒怡,都是我的错,看到你那么宝贝那个玉佩,就想当然的以为那就是他给你的,一想到你都嫁给我了,还留着他的东西,心里就不舒服了,是我小肚鸡肠,乱吃醋,你才认识我几天,就算嫁给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会爱上我。抒怡,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行,只求求你今天千万别回夏府。”
“倒是挺能屈能伸的?怎么着,这意思是短短几天,还喜欢上我了?像你这种心思深沉的人,说出的话,鬼才相信!不敢让我回家?不就是怕被揍吗?你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几个拳头?这就服软了?”果然心思深沉,她这才刚一动,他就猜到了她的意图,但是,现在她拿不住他,只能借用哥哥们的威严了。
“是,我是怕被舅兄揍,抒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好不好?还有,这个婚事不是完全由长辈们定的,当时他们问过我的,是我自己要娶你的,没有心不甘情不愿,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过日子的。”
这话不假,当时皇上亲自问过他意见的,他想反正自己十八年来也没碰到想娶的人,以后估计也难碰到了,正好夏府大老爷对他有恩,娶他的女儿,就当是报恩吧。他不能保证会爱上她,但是一定可以做到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毕竟护国公府疼女儿的程度他也有所耳闻的。
只是,他到底低估了这姑娘的影响力,短短一月下来,自己竟然真的对她有些心动了,还吃上醋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林煜庭紧紧搂着抒怡的腰,忍着伤口的疼,由她挣扎,拳打脚踢,嘴角竟慢慢翘起来。
抒怡折腾累了,实在挣不来,索性放弃,一扭头,刚好看到他嘴角的微笑和额头上的汗,“喂,你笑什么笑?既然热,还不放开我?”
“抒怡,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我以后说话一定注意,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林煜庭没有回答抒怡的问话,答非所问。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那得看你的表现!现在,你要做的是,拿开你的手!”不对啊,她这一阵拳打脚踢也没出汗啊,这人怎么就出汗了?
“我放开你,你不会又要回夏府吧?”担心她再次炸毛,林煜庭问的小心翼翼。
“宫里没吃饱,我现在饿了,要去吃饭!”抒怡一开始都没有想过真的回夏府的,她不小了,虽然有时任性,但也知道不让家里人担心,两人说实话也还没闹到那一步,她只是想治治他而已。
“好,那去回头客,我也正好饿了。”林煜庭渐渐松开手,并抬手摸了一下额头,面色越来越苍白。
“我自己去就行。”抒怡趁着他放手,赶紧跳开,坐的远远的,一抬头,正对上林煜庭白着的脸色,“喂,你怎么了?”好好的,脸色这么苍白?还出汗了?
“没事,伤口有些裂了,到了酒楼包扎一下就好。”林煜庭苦笑,当时就怎么脑子发热,想出这么个昏招呢,身心受累不说,还没起到任何作用!
抒怡在一瞬间有了那么一丝丝愧疚,人家怎么说都受伤了,她每次都忘了顾忌着些,两次弄的他伤口裂开,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残忍了?“那个,我…看你都流汗了,很疼吧?要不现在我帮你包扎吧,马车里有药箱吧?或者直接去医馆?”
“有药箱,在你左边的抽屉里。”林煜庭立刻答道。
抒怡按照他说的,从抽屉里拿出药箱,打开放在手边,翻了翻里面,又缩回手,坐回刚才的位置,“还是让抱剑进来吧。”她可是还生着气,这么快就给他包扎伤口,伺候他,刚才的火气岂不是白发了?不行!袖子下的手握了握。
“抱剑要赶车。”已经自动退了外衫的某人斜靠在车缘上,又抬手抹了把汗的同时,嘶了一声。
抒怡想想也是,又看了一眼他现在的面色,然后认命的重新拿起纱布,找到要用的药,乖乖帮他包扎,“事先声明啊,帮你包扎伤口是一回事,生气是另外一回事!”
“嗯,我知道,夫人心软,看不得我疼着。惹你生气的事,我会认真赔罪的,多谢夫人不计前嫌,帮我包扎。”林煜庭点头,从善如流,心中却猜测,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这一篇其实已经差不多翻过了。
抒怡撇嘴,不再搭理她,专心给他清理伤口,昨晚天黑,清理时并没看清楚伤的如何,今天看来,伤口不浅,周围已经有些泛白了,是要发炎的症状,估计这人伤后也没怎么休养,又是一次次被挣裂开,这伤,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你最好这段时间安分的躺着养伤,否则,这伤别想好了!”末了,到底还是忍不住提醒。
“好,今天回去就开始养伤,听你的。”林煜庭一副乖巧的样子,看得抒怡咬牙。
处理完伤口,又将马车里简单收拾了下,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林煜庭捉住她要捡带血的纱布的手,道,“到了,我们去吃饭,让丫鬟收拾。”
“到了?哦,好。”也不是真要打扫马车,她何曾做过这事?还不是被他如有实质的目光盯的不自在了。一听说到了,抒怡立刻挣脱开手,率先跳下马车,进了酒楼,也不管身后林煜庭叫着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