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悲壮准备以身证情的席勒真的让老程抓小鸡仔一样拧走了。
严大总裁对此结果表示相当满意——腹黑如他早就料到席勒这时候来绝对讨不着好,不然他也不会刻意让人把他放进门来了。
席勒一走,夏福心也不敢在客厅里多呆,收拾收拾赶紧跑回房里去了。
爱开玩笑,严以劭这货最近各种不对,谁敢跟他单独在一块?说不定待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洗澡的时候夏福心才发现自己遇到了个难题,手臂上打着石膏,想脱衣服实在太困难。
在浴室里折腾了半天,闹出一身大汗,结果还是没能顺利把上衣脱下来。
把衣服撕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自家窝里还是一码事,反正替换的衣服多的是,问题她现在在严家,连换洗衣服都没带……
黑着脸将T恤下摆重新拉好,夏福心小心翼翼把手臂重新放好,正准备下楼找辛杰克给自己带两件衣服回来,房门却抢先被敲响了,“夏小姐。”
夏福心汲拉着拖鞋啪嗒啪嗒跑过去开门,“谁啊?”
门一开,外边站着的女佣立刻将手上拿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抱歉打扰你了夏小姐,这是少爷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夏福心低头看了下,发现她捧着的居然是是好几套还散干净的换洗衣物,连内衣裤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似乎今天才刚清洗过,干干净净的散发着阳光的气息,“这是……”
“少爷知道夏小姐右手受伤了不方便,所以特意让人把这些衣服都重新加工过了。”笑起来颊边有两个梨涡的女佣特意拿起其中一件衣服,“你看这里,右侧车缝的地方全都加装了隐藏式的纽扣,穿脱起来都相当容易。”
“……谢谢。”从女佣手里接过衣服,夏福心表情复杂,对严以劭突如其来的体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感动确实是有的,但在弄不清楚他现在到底对自己是抱着什么样一种目的的时候,她也不敢妄自揣测他的意思。
“还是我来吧。”那名女佣见夏福心拿着衣服颇为吃力,又连忙把东西接了回去,得到夏福心的首肯才踏进屋里,从里面挑了最为舒适柔软地一套给她放到浴室里。
夏福心朝她笑了下,“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些都是分内事。”女佣微微躬了下身,依旧是一派恭敬的模样,“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按床头边上的金色按钮,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
夏福心点了点头,见那名女佣正准备退出去,又连忙把人喊住,“等等!”
“夏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个,我现在这样,”夏福心微微抬了下自己的右手,表情显得很是苦恼,“我衣服脱不下来,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吗?”
女佣似乎早就料到夏福心会这么说,脸上并没有半点意外的神色,笑着走了回来,“这是当然。”
因为手臂不能沾水,洗个澡就跟打仗一样。让女佣帮忙脱了外衣,夏福心又折腾大半天才把自己收拾妥当。
头发没敢洗,从浴室里出来也顾不得手上还沾着水珠,一屁股往床上坐下,再顺势往后瘫倒,久久不愿意动弹一下。过了会儿睡意一上来,直接腰板挪了挪,跟条泥鳅似地蹭到床中央,闭着眼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很快便放心睡了过去。
于此同时,离夏福心所在房间不远处的书房里,老程跟勾烨占据了两边沙发,一个正低着头拿软布擦拭着手枪,另一个则是翘着二郎腿穷极无聊地拿锋利的手术刀修着指甲。
至于正主严以劭则是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叠成塔状,面色冷峻听着对面的辛杰克做报告。
“……今天的事情明显就是针对star的,老程手底下的人赶得快,及时抓住了那个准备逃跑的雪佛兰司机。老K查过他的身份,那人叫汪达,以前是某运输公司的卡车司机,三年前因为一起蓄意纵火案被判入狱,只不过因为证据不确凿且没有闹出人命,所以前段时间终于被保释了出来。”辛杰克伸手推了推眼镜,眼睛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看,双手十指则是在键盘上快速跳动着,沉吟了下又道,“奇怪的是,保释他的依旧是以前他工作过的那家运输公司,但从其他员工的反应来看,这家公司根本没理由对一个常年缺勤的卡车司机这么好。后来老K特意入侵了他们公司系统,才发现这家公司明面上是做货运快递,背地里却还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
“当年那起纵火案,汪达被控蓄意伤人,但后来警察取证的时候却发现汪达跟被困火里的受害人并无任何瓜葛,甚至在此之前,他们连碰面都未曾有过。”辛杰克分析道,“我在审问汪达的时候,他也一口咬定早上只是因为刹车失控太过慌乱没注意到star和席勒……当然,后来在我们的人把他好好‘招呼’过一番之后,他已经承认是受人指使准备对star下杀手了。”
“三年前蓄意纵火伤人,他是受人指使;三年后从监狱里出来准备撞死star,也是来自同一个人的命令。”辛杰克从电脑里调出图片,继而将屏幕转向严以劭,“胡大有,汪达所在的货运公司老板,还是一个自发成立的民间杀手组织头目,专接一些豪门大户之间绑架暗杀之类的腌臜事。手段算不上好,但因为接私活的时候不多,而且因为手底下人大多数是被重金买了命的工薪阶层,再加上背后似乎还有京城某个官员在帮忙掩护,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大关注。”
严以劭只是往屏幕上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对上面的人是谁根本不感兴趣,只是冷冷地问了句,“背后那个人是谁?”
“汪达只是因为家里人被胡大有看管着不得不为他卖命,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要杀的人是谁,至于是谁下的命令要star的命,他更不知道。”辛杰克耸了耸肩,“不过老K已经在追查胡大有的所有通讯记录和暗账信息,另外老程也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他了。汪达这次失手,显然他也已经知道事情始末,相信他应该会很快和对方进行联系。”
严以劭面色沉静,修长手指搭在桌上,指尖轻点桌面。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的却是另外一件事,“DMC最近有什么动作?”
辛杰克愣了下,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想了下才道,“澳洲海岸的开发项目他们并没有退出,只不过背地里似乎找了不少人在使绊子,我们的人多次受到当地居民的排挤和误会。不过这些都还在可解决范围内。倒是奥罗拉……我听说她这段时间一直都躲在勃艮第的酒庄里没有露面,倒是她那几个情夫总是隔三差五地过去,看样子生活应该并没有多大改变。”
严以劭垂下眼,表情冷淡,“我那个好二叔没有联系过她?”
“这个……”辛杰克沉吟了下,双手在键盘上快速输入一道道指令,随后又恍然大悟似地扬了扬眉,“还真让boss你猜对了,内线传来的消息。我们的人在关注严仕训的时候发现你的那个大表弟严瑞已经从英国回来了,在他回来后没多久,你那位二叔严仕训就尝试过向联系奥罗拉,只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没能联系得上。”
想到这里,辛杰克倏地整个思路都明朗了起来,看向严以劭的时候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诧异,“等等!这么说的话,boss你的意思是——胡大有下令让汪达对付star这件事,背后主使人有可能是你二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长仕在聿城算是大企业,但真要跟严氏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在聿城有严氏在,没人会冒着得罪严以劭的下场去资助严仕训,如果他想继续保住长仕不让严氏收购,那就只能寻求外援,而刚刚才跟严以劭撕破脸的奥罗拉,显然就是最佳的合作伙伴。
投其所好地弄死夏福心来向她表示自己的诚意,这种事倒也说得过去。
严以劭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多留意一下严瑞,我怀疑这件事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辛杰克又习惯性推了推眼镜,点头道,“ok,我明白了。”
严以劭于是又看向老程,“这段时间比较特殊,她那边还需要你再提高警惕继续跟着,我要她处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
这个‘她’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明白。”老程自然没有异议,反正这段时间都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只是单单打架斗殴,这方面夏福心自己就能解决,但是涉及到远程狙击及爆破枪战和密室逃脱等,那就必须要他出场了——毕竟夏福心所处的环境注定了她不可能会通晓这些。
勾烨见屋子里安静下来,微微侧过头便发现所有人正看着他,忍不住便撇了撇嘴,手术刀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快速转了一圈,“别看我,该做的我都做了——未来总裁夫人体内轻微的曼陀罗花毒我已经解了,今天她吃的药里有止疼镇定安眠的作用,我可以保证她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
严以劭闻言,皱起的眉心微微松开了些,“注射器里的东西呢?”
“哦,那个啊,其实只是稍微加工过的K型致幻剂罢了。”勾烨撇撇嘴,顺口科普道,“虽然是胡拼乱凑出来的产物,但是威力比起市面上那些确实要大得多,一针的量足够让一个成人浑浑噩噩个两三天。在这段时间里中招的人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就跟嗑药嗑H了一样轻飘飘的,任人捏扁搓圆不反抗,就是给人弄死了估计嘴角还带着笑。”
话说到这里不由顿了顿,勾烨摸着下巴唔了声,“不过这种致幻剂并不稳定,副作用相当大。等药效一过,中招的人通常都会伴有严重的呕吐和头痛症状,同样需要两三天后才能缓和过来……相对而言,这段时间可就跟下地狱一样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