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烨话说完,顺手把药包又给扔了回去,转头对夏福心道,“个人建议你还是吃我开的药稳妥一点。”
夏福心用一只手把散落的一包包药丸跟药水收拾起来又屯成一堆,顺口问道,“你开的药药效比较好?”
勾烨瞄了瞄她手底下压着的那些药,不客气道,“绝对比你手上那堆垃圾要好得多。”
“哦。”夏福心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毕竟她对勾烨还算不上熟,对他这个人其实还保留了几分戒备。他开的药,她还真不太敢吃。
勾烨让夏福心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给气到了。
他自己钻研出来的各类药剂比市面上那些价格高昂又没什么实用的哄人玩意儿绝对好上不止三四倍,这可是全球各大知名药剂学家和医学界泰斗认证的,结果——她、居、然、不、信!
辛杰克在旁边哈哈笑,顺手又把胳膊往勾烨肩上搭过去,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对夏福心道,“star,这家伙没说错,他亲手调配的药虽然难吃,但却是出了名的疗效好见效快——听他的不吃亏。”
有人给自己撑场子,勾烨立刻就抖起来了,哼了声斜眼看着夏福心,一副‘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给你’的傲娇样。
夏福心呵呵两声,权当没看见,转头继续咔嚓咔嚓咬着苹果看电视,惬意十足。
辛杰克再次狂笑出声,勾烨脸都绿了。
严以劭从二楼书房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况,目光闪了闪,又不自觉落到脸上还贴着两大块ok绷的夏福心身上。
虽然脖子上挂着固定手臂用三角巾,右手手指肿得像萝卜,但是却不妨害她用另外一只手笑傲江湖。坐沙发上的时候左手大拇指跟食指捏着苹果,中指按手机屏幕,小拇指则是快速地在并排放置的遥控器上按着转台。
放着嘴炮的同时还不忘使劲嘲笑对面勾烨,结果总是扯到脸上的伤又各种龇牙咧嘴,让人好气又好笑。
见严以劭出现,屋子里其他人都识时务地各自找了个借口先溜了。
勾烨虽然总是被夏福心呛,临走的时候倒还不忘把今天的药给夏福心留下,至于她肯不肯吃,那就要看严以劭的了。
偌大的客厅里人一下子走了个精光,夏福心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侧的沙发就陷了下去,回头一看,帅得惨绝人寰的严大总裁已经熟门熟路地再次在她身边落座,修长手掌抓着装了温水的玻璃杯送了过来。
夏福心略懵,下意识接过去,就听到他不温不火地又来了句,“把药吃了。”
……亲你是跟药干上了是吗?
见夏福心看着他手里的药不开口,严以劭突地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下,低声道,“放心,毒不死你的。”
夏福心反射性呛回去,“毒死了你赔?!”
严以劭当真点点头,“可以。”
“……好吧,你赢了。”夏福心没辙,想了下还是妥协了,伸手就要把药包接过去。
严以劭却突然拉住她的手,然后在她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拆开药物包装袋,将里面的药片全都倒到她掌心里。
温暖的指尖轻触她的掌心和手腕,那种久违的仿佛过电一样的酥麻感又跑出来了。
夏福心咽了口口水,手握成拳急急忙忙缩回去,随后掩饰似的看也不看便将手里的药全都往嘴里倒了进去,结果自然是被噎得猛翻白眼。
“没人跟你抢,用不着那么急。”眉心蹙得死紧,严以劭伸手在她后背上轻抚着给她顺气,手底下很是自然地抢过她抓着的杯子,杯沿抵在她唇边示意她仰头喝水。
夏福心拍着胸口泪眼汪汪照做。
要是勾烨还在现场,看到这情况估计会笑岔气。
“咳咳……谢,谢谢。”
接过严以劭递过来的纸巾胡乱擦掉嘴角的水渍,夏福心抽了抽鼻子,道了声谢。
眼里还带着泪花,鼻子通红,脸上贴着创可贴的模样,看起来颇有种可怜兮兮的意味。
严以劭看了她好一会儿,突地弯起嘴角情绪相当外露地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
夏福心相当无语地和他对视,弄不明白这男人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严以劭伸手在她头发上重重揉了一把,狭长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声音如水般清朗动听,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恨不得咬他一口,“……真蠢。”
“……喂!”夏福心黑着脸拿胳膊肘撞了他一把。
什么叫做真蠢?这家伙一天不损她能死?!
严以劭身形不动如山,夏福心手上没用力,对他而言就像挠痒痒一样。
“别动。”
低声说了句,再伸手替她把散落在耳侧发丝撩回耳后,他脸上并没有半点被冒犯的不悦,反倒是轻松惬意仿佛这样的情形很日常。
夏福心让这亲昵的动作给震了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和他那双深潭般幽黑的眸子对上。
他眼里没有一丝冷意,也没有任何的算计,有的只是那种仿佛要把人包裹吞噬般的迷雾。
这人不仅长得犯规,声音犯规,连眼神都特么勾人犯罪的犯规!
夏福心没来由觉得慌乱,连忙匆匆忙忙别开脸,“那个……”
“少爷,”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模样恭敬,微微低垂着头朝客厅里的严以劭说道,“席勒少爷现在就在门外,要请他进来吗?”
严以劭眉心蹙起形成一个川字,闻言面色瞬间转冷,就连夏福心都有些意外,“他来干什么?”
中年管事闻言便看了夏福心一眼,又转回去看着严以劭,得到他的首肯后才低头解释道,“席勒少爷说,他是专程来找夏小姐您赔罪的。”
“找我赔罪?”夏福心嘴角抽搐了下,忍不住就想呵呵两声。
她早上受的伤,天都黑了这家伙现在才想来要道歉,这反射弧可真不是普通的长啊。
夏福心在心里冷嗤了声,那边严以劭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垂着眼朝管事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夏福心虽然现在不太想看到席勒,不过想到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话说开,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先把自己跟严以劭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再微微侧着身往门口看去。
严以劭看了看两人之间隔着的好几个抱枕,眉尾挑了挑,神色看着似乎有些阴沉,不过却没有开口。
“小甜心——”
还没进门,席勒的声音已经隔得老远传了过来,背景音乐里似乎还夹杂着好几声狗吠。
夏福心嘴角翘了翘,怀里压着个抱枕要笑不笑地看向门口。
然后席勒刚从门口迈过去的时候,就让自家女神幽幽的目光给盯住了。真*花花公子席勒突然觉得有点方。
目光自动把边上的严以劭过滤掉,很快那双深情而又包含愧疚的蓝色眸子便锁定了身上带伤略显狼狈的夏福心身上。
“哦天,我的心都要碎了——亲爱的小甜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手臂还疼吗,脸上的伤口是否换过药了?”
完全忘了自己曾被勒令不准这么喊,席勒一口一个小甜心,疾步走到夏福心对面,完全无视了严以劭的存在,对她作出西子捧心状,眼底满满都是沉痛的神色,“看到你受伤,我比你更痛,这种痛,仿佛毁天灭地一般!”
夏福心抬手挖了挖耳朵,扭过头不想理他。
结果席勒却是一个箭步猛地绕过严以劭,随后在她旁边单膝跪下,仰头一脸深情看她,“小甜心,我知道今天是我做错了,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害怕失去你才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把你扑倒,说不定你也不会受伤——是我做错了,你打我出气吧!”
话说着,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
严以劭冷笑声,蓦地抬手将手边的抱枕狠狠地朝席勒脸上砸去,趁他躲避的时候,长腿一迈双手一抬,便将夏福心给抱到了沙发另一边,再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她。
夏福心:……
席勒:……
“嘿!严,你干什么?!”
席勒不满控诉,“我在跟我的小甜心说话,你就不能先到一边坐着去吗?”非得这时候来跟他抢人,太过分了!
严以劭面色森冷,不给半点情面,“这是我的地方。”
翻译过来大意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在老子的领域里,你个外人居然还敢叽叽歪歪?
席勒理亏噎住,随后又锲而不舍地朝向夏福心,可怜巴巴地眨着双眼企图把人拐走,“这里又大又冷清,每个人看着还都长得凶神恶煞的,住起来肯定没有云华小区舒服……不如我们先一起回家吧,小甜心?”
话说着,不忘再举起一只手殷勤补充道,“等回去之后,你想怎么打我出气都行,我保证绝对不还手!”
严以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身形纹丝未动。
倒是夏福心小动物似地冷不丁从他宽阔的肩背后面冒出头,低头看眼自己肥嘟嘟的萝卜手,再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大型金毛犬,认真又严肃地回了句,“对不起,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揍不了你。”
得到女神回应的席勒立马双眼一亮,背后仿佛冒出了一根装着马达正猛力乱晃的尾巴,“没事没事,那等你好了再打!”
夏福心露齿一笑,“那倒也不用。”
“真的吗?”席勒闻言,立马感动得泪眼汪汪,“哦上帝!我的小甜心,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对我下手。你果然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纯洁最美好的小天使……”
夏福心淡定打断他自我感觉良好的迷之自信,“我准备让老程帮我打。”
“……”WTF???
席勒一脸懵逼——他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你知道的,老程当过那么多年雇佣兵,力气大下手又狠,而且还知道怎么样揍人才能让你感觉痛到不行但外表又看不出伤口。所以——”无视了席勒一脸‘我感觉我似乎要哔了狗了’的震惊,夏福心面带笑容微笑补充,“由他出面揍你我很放心。”
“……”
说好的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