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擦着无情的耳边飞过,砰的一声在无情背后的墙上摔碎,哗啦一声,满是酒香。

无情的动作顿住,回过头看向南宫忆双。

南宫忆双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眶发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恶狠狠的瞪着无情,尖叫道:“你不是要喝酒吗?那我让你喝个够,让你喝,让你喝……”

她像是疯了一样,一边尖叫着,一边将桌子上的酒坛不停的扔向无情。

无情坐在那没动,在他的周身却像是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那些酒坛到了他身前一米,便自动落下,然后砰的一声在地上摔个粉碎。

等南宫忆双将桌面上的酒坛全部扔完,她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她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身子,像个无助的孩子,默默的流着眼泪。

一路之上,她实在是受够了这个人。

她总想着忍,总想着回了安川就好,总想着临走时父皇那张期待的脸。

但是,不管她心中多焦急,这个人都能一路折腾,现在更是待着不走了。

多日来的委屈和着急,在这一瞬间突然就爆发了。

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了满脸。

一开始还默默的哭,到后面开始呜咽,再到后面,竟是忍不住哇哇大哭,和个孩子一样。

无情坐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最后将手里仅剩的那坛酒放在桌上,抬脚走过去在南宫忆双面前蹲下。

他伸手去给南宫忆双擦眼泪,却被南宫忆双狠狠的打开,并且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无情收回手,就那么看着南宫忆双,幽幽的道:“喂,你不至于吧?”

南宫忆双不理他,继续哭。

无情眯眼,继续道:“你该不会是想拿你的眼泪淹死我吧?至于吗?”

南宫忆双恶狠狠的瞪着他,那表情是恨不得扑过来咬他一口。

无情表情动了动,道:“不就是玩儿一天嘛?你至于这样大哭大闹?可惜了这些酒,都是好酒……”

“酒酒酒,就知道酒。”南宫忆双红着眼睛骂道:“你看不到我有多着急吗?你看不到我有多想快点回到安川见到父皇吗?你就知道捉弄我,就知道欺负我,你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

南宫忆双翻来覆去的就重复那一句话,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无情难得良心发现,仔细想了想,这一路之上的确是有点欺负人,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嘛。

无情深吸一口气,哄道:“行行行,我不喝酒了,咱们赶路好不好?你别哭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怎么欺负她了呢。

南宫忆双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眼睛红红的看着无情,道:“你当真?”

无情:“当真!前提是你先起来。”

南宫忆双哪里还想那么多,立马就要站起来。

只是蹲的太久,脚也麻了,猛一站起来,整个人不稳,又一屁股蹲往下做。

南宫忆双惨叫一声,暗道:“完了完了,这下屁股又要遭殃了。”

只是,她这一下到底是没坐下去,在她面前的无情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只是,南宫忆双的惨叫声却比刚才更大了。

“放手放手放手……”南宫忆双刚收回去的眼泪又下来了,瞪着自己的左手丝丝的倒抽凉气。

无情一愣,在她站定之后这才放了手。

南宫忆双把手往后一缩,端起来呼呼的吹冷气。

刚好一点的烫伤,被无情这么一抓,立马被蹭破了面上的那层皮,露出了鲜红的嫩肉,带着丝丝血迹。

这疼的钻心,饶是南宫忆双这么能忍的人都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

正疼的伤心,旁边突然见伸出一只手,将她的那只手扯了过去。

南宫忆双本能的想要抽出,却被无情给喝住了。

“别动!”无情强硬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过来,低头仔细的看了看。

他皱着眉头,沉声道:“怎么回事?”

南宫忆双撇嘴,嘀咕道:“装什么装,还不都是你害的……”

无情:“……”

他愣了一下,随后才道:“那日,煮粥烫的?”

南宫忆双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无情呵了一声,抬手狠狠的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的道:“砸酒坛的时候那么厉害,受伤了怎么不知道说?当初和我打架的那股气势呢?去哪儿了?”

南宫忆双:“……”

还能去哪儿了?还不是都被你给磨光了?

要不是被你威胁,姑奶-奶才不吃这样的苦头呢。

无情摇了摇头,道:“白痴!”

说罢,扯着南宫忆双的手让她坐下,自己蹲在她的脚边,低头看着她烫伤的手背。

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让南宫忆双有些尴尬。

不管是出于现况还是身份,无情都不该这样。

他可是有个皇叔的身份在,是自己的长辈,怎么能这样蹲在自己的面前呢?

她动了动手,低声道:“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别动!”无情抓着她的手腕没放松,抬头瞪她一眼,道:“想让我跟你回去,就给我老实听话点。”

南宫忆双:“……”

见她不在挣扎了,无情这才低头,拿出自己身上的药瓶,低头小心的给南宫忆双撒上。

无情对炼丹,从小就有涉猎,且造诣颇深。

如今这个世界,在炼丹一事上,他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

他五岁时炼的丹,就已经被他老爹抢着要了。

如今这伤药,自然比之五岁之时炼的丹要好了不少。

那药落上去,没有丝毫的痛感,反而冰冰凉凉很是舒服。刚撒上去一会儿,肉眼可见的止住了血,伤口也在慢慢的愈合。

南宫忆双有些惊讶,愣愣的看着无情。

无情低垂着头,一边给她包扎一边道:“女孩子,受了伤就要说,若是留下疤痕可怎么办?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真是个白痴。”

南宫忆双:“……”

虽然,不懂得爱惜自己的明明是面前这个人,可是这一刻,南宫忆双心里却无端的生出一股暖意。

也是这个时候,南宫忆双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她称作皇叔的男人。

他是这般的俊美无俦,她见过的所有男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眼前这人的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