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蹙眉卡着手里的粥,不满的道:“这么烫?我们暮夕可怎么吃?没带过孩子啊,不知道小孩子娇弱啊?凉了再拿来。”

南宫忆双站在马车外,绷着一张哭不哭笑不笑的脸,道:“我的确没带过孩子。”

“那现在教你,还不好好学。”无情瞥她一眼,淡淡的道。

“皇叔说的是,我这就去吹凉了再拿来。”南宫忆双僵笑着接过粥碗,转身去吹了。

无情看着她离开,眼里漫上了一点笑意,“小样,我不信还治不了你了。”

他无情的头发,是那么好断的吗?

臭丫头,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怀里的暮夕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南宫忆双离开,最后拍拍小手,瞪着无情道:“哥哥,坏坏。”

无情:“……”

他垂头和怀里的小家伙对视,半晌,才道:“你这是从哪里学会的词儿?哥哥怎么就坏坏了?哥哥明明是全天下最最善良的男人。”

小暮夕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家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小婴儿,依旧坚持的道:“哥哥,坏坏。”

她这几天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哥哥一直在欺负之前那个姐姐。

“不是,你怎么就看出哥哥坏了?你这小没良心的,难道哥哥对你不好?”

“……”

暮夕偏着脑袋想了半晌,最后还是狠狠的点了点头。

虽然哥哥是个坏哥哥,但是哥哥对她却是最好的。

无情摸了摸她的小鼻子,道:“这不就行了?哥哥对你好就够了。”

暮夕用她的婴儿脑袋想了想,觉得哥哥这个提议还是很不错的。以后哥哥就只对自己一个人好,没有别人来分走哥哥的宠爱,最好啦。

不一会儿,南宫忆双端着已经吹凉了的粥回来了。

“皇叔,你看现在行了吗?”南宫忆双忍着杀人的冲动,笑着道。

无情看了眼碗里的粥,道:“是你亲自做的吧?该不会是别人帮你的忙吧?”

南宫忆双咬着牙,干干的道:“皇叔放心,这碗粥绝对没有假手他人,都是我自己做的,自己吹凉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无情又看了眼碗里的粥,然后道:“暮夕爱喝红豆粥,下次熬红豆。”

南宫忆双:“……好的,皇叔。”

无情这才没说话了,转头跟暮夕吃东西去了。

南宫忆双一退开,一直跟着她伺候的婢女立刻上前,手里拿着一盒药膏,急道:“公主殿下上点药吧,否则是要留疤的。”

南宫忆双这才想起,自己被烫伤了。

撩起左边袖子一看,手背上大大的一片红肿,有些地方已经脱了皮。

婢女无比的心疼,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南宫忆双抹药,一边忍不住抱怨道:“那个人,怎么能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这样对公主殿下,让公主殿下去做那样的粗活!”

他们的公主,从小都被皇帝陛下捧在手心里长大,是皇宫里最得宠的女人,就连皇后娘娘都比不上。

陛下对她百依百顺,宫中伺候的人也是最多的。从小娇生惯养,何时做过这样的苦活?

但是那个男人,却过分的指使公主做这样做那样,洗衣做饭什么都让公主做,太过分了。

南宫忆双一边丝丝的喊疼,一边道:“能怎么办?忍着吧!”

那婢女道:“奴婢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忍着他啊?你是公主殿下,你被这样对待,陛下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南宫忆双看她一眼,道:“你想的太简单了!父皇到了现在都还想见他,可见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不一般的。”

那婢女道:“那就任由他这样欺负公主殿下?这次出来虽然带的人不多,但是对付他可以吧?我们直接将他捆起来带回去便是。”

南宫忆双瞪他一眼,道:“你以为他是那么好对付的?这里的人,加上我,全部上的话都不够看的。”

那婢女呆住了,“他有那么厉害?”

“比你想的更厉害。”南宫忆双淡淡的道。

那一次交手,她虽然也未用上全力,但是却也用了八分力。就这样,也压根看不出那人的深浅。

无情,是那个天天被父亲挂在嘴边的女子的儿子。他的父亲,更是传奇。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平凡呢?

南宫忆双的手上了药,吹了吹,对那婢女道:“先忍着吧,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等回答安川再说。”

那婢女不情不愿的应了,默默的退了下去。

南宫忆双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着那俩豪华的马车走去。

撩开帘子,扬起一张笑脸,道:“皇叔可用完了?能启程了吗?”

无情斜睨她一眼,道:“刚吃过,就不能休息休息再走?”

南宫忆双笑眯眯的道:“前面有个镇子,酒很出名。”

无情:“那还等什么?快点啊!”

南宫忆双笑着退了下去,吩咐车队,快马加鞭往那个镇子赶。

拖了这个酒的福,无情没在叨叨逼,一路之上都没这么快过,终于在日落前进了这个镇子。

走出这个镇子,就是安川境内了。南宫忆双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觉得再忍一忍,就能回去了。

只是,她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二天本该启程的时候,无情却突然道不走了。

原因是这里的酒太香,他舍不得离开了。

南宫忆双耐着性子,跟无情道:“皇叔喜欢这里的酒,那我多买一些,带着路上喝也是一样的。”

无情淡淡道:“路上喝跟在这里喝能一样吗?”

南宫忆双:“哪里不一样?”

无情:“气氛不一样。”

南宫忆双:“……”

多日来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南宫忆双咬着牙道:“皇叔今日就是不想走了,是这个意思吗?”

无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南宫忆双:“无论如何都不走?”

无情端起酒杯,眯着眼睛品尝酒香的芬芳。

南宫忆双点点头,道:“好,你想喝,那我让你喝个够。”

说罢,提起桌上的酒壶,朝着无情的脑袋就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