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万家灯火中,一封来自曲阳的书信在此到达了孙念的桌案上。
那是赢复的来信。
孙念很是好奇,他还会有何事要禀告的。拆开来一看,可是乐坏了。
“这个阿复,当了御史大夫,处事倒是更加不讲究面子了。”
挺着大肚子的十三娘很是好奇,“他说甚了?”
孙念笑而不语,只是将来信递给她看。
十三娘看罢,也是一乐,“哈哈哈哈!想来是他年纪也渐大了,等不及要去娶妻生子了呢?”竟然来信说,他的成婚礼,就在曲阳完成。待他回到洛阳了,再宴请陛下、王后,以及一干同僚。想着赢复那个别扭的性子,十三娘又是乐呵起来。
可是太高兴了些,孩子就在这时候迫不及待地要出来见见这个世界了。
几乎要被吓傻的孙念慌慌张张的把十三娘送进了产房后,就被稳婆赶了出来。
没法子,唯有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等着十三娘母子平安。
来回辗转中,月落旭日起。就在孙念耐性几近磨掉的时候,忽然霞光洒满院子,而屋子里,一声婴儿啼哭冲破云霄。
站在朝霞里的孙念像是傻了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屋子,看着稳婆抱着红色的襁褓走向他。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与王后喜得麟儿!”
孙念的魂也回来了,嘴边的笑意慢慢扩大,最后嘴角都要咧向了鬓角,问:“王后如何?”
“王后母子平安!”
“哈哈!好!好!”孙念以奇怪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儿子抱了过来,“都有赏!”
在统一了天下后,孙念终于有了子嗣,实属普天同庆的大事。加上十三娘也是平安无虞,自然是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以期为十三娘母子积福。
“汀儿,你说,咱们儿子的名字尚未确定呢!”孙念坐在床前,抱着儿子感叹。
十三娘没好气地责怪:“都是你啊,从怀儿子开始,就一直在想他的名字,到了今日还没定下来!儿子以后长大了,指不定如何笑话你呢!”
“敢笑话他老子?不赏他一顿竹笋炒肉。”孙念咧着嘴巴说惩罚,只徒惹了十三娘取笑他了。
只不过还是要顾忌一番他的面子,笑道:“麒,仁兽、瑞兽是也。又与国号同声,取其庇护、祥瑞之意,如何?”
麒,此为孙念事先取好的名字之一。与大祁同音,恰好取其中吉祥的意义,同时又是大祁的太子,当为守护家国之人......这般想着,孙念还是被十三娘的提议在说服了。
这个字,确实是隐含了他和十三娘为人父母以及作为一国帝、后的仁爱之心。他们夫妻希望,在下一代,仍旧可以强大凶悍,保家卫国。
至此,刚出生的大祁大王子就被孙念暗中定为太子,取名为麒。
第五常、元鸻等人得知,也是高兴非常,将各自准备好的礼物收置妥当,就等着洗三、满月与抓周宴的到来。
不得不说,孙念的大王子的出生,将他的功臣心腹的忧虑全部打消。不然,大祁一日无继承人,他们是一日都不能安心。
远在曲阳的赢复在等孙念的回复,等了许久未见来信,还以为他惹得孙念不喜了,暗地里可是想着搜寻些有趣又好意头的礼物给未出生的王嗣,讨好孙念。
不料,在第四天的时候,听得行商之人说了,他才晓得原来王子已诞,更是取名为“麒”。
赢复歪了歪嘴,不乐地猜测道:“肯定是高兴坏了暂时没想到跟我炫耀。瞧陛下的性子,肯定在他乐过之后才会想起给我回复。”不管了,反正他是决定了要在曲阳娶妻,然后趁着在曲阳办事期间,成亲生娃。待到归洛阳之日,有可能带着孩子归去?不过,给大王子的洗三礼物却是立即送了去洛阳。
不出他所料,又过了两日,孙念给赢复的来信才到来。
赢复乐了,拆开来一看,更是高兴。因为孙念在信里显示显摆了一番儿子的到来以及取名之缘由,而后还叮嘱赢复,切不可将给孙麒洗三的礼物给忘记了。最后,才道:‘阿复年岁比我小不了多少,是该娶亲生子。毕竟我儿子都出生了。事看缓急,那么,就应了你的要求吧。现在曲阳成亲。归来洛阳后,再摆一次宴席,告知天下。’
其中语言笑话之意太浓,赢复看了,能不乐坏了么?
天使老澈笑了,说:“可否让老弟我看看陛下写了什么可乐之语?”不枉他千辛万苦的跑到这里来宣告赐婚诏书了。
“不给看。”赢复逗老澈,道:“陛下大王子出生,你还不回去?”
老澈摇头,“这次来,是我用了去年整年的休沐日换来的。恰好得知你要在曲阳成亲,我就自荐来帮你了。”
赢复不置可否。他倒是觉得老澈是想来看他笑话的?
“来人。”赢复将来信放下,高声叫人。
侍卫小一进来了,“御史大夫。”
“你去找人算算何日是吉日,我要娶妻了。”
小一惊呆。这太突然!他结结巴巴地问:“要越快越好?”
“对。”
小一乐颠颠地办事了。
等了一个时辰,小一飞奔回来,满脸兴奋的,道;“御史大夫,大好事!后日便是吉日!大吉!”
“好!你派人去通知范家,另外加派些人去帮衬范家办事,力争在后日不会有错漏之事。我要顺顺当当的接到人。而这里,立即筹办宴席。”
“谨诺!”
今日已过了小半,加上明日,距离成婚不过一天半的时间,如此仓促是否好?老澈很是担忧的,但是看到赢复那兴奋的模样,又看到他手下的人有条不紊地做事,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赢复是兴奋了,可范思蕊却是真真的忧虑多思了。
她想着:‘是不是御史大夫看低了我?不然为何婚事匆匆?难道不觉得有点随便了么?”可随即有想到这桩婚事是他向陛下求来的,又说明他是看重这一件婚事的?她是当真困惑不明了。
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她,直到了洞房花烛之夜。
她看着赢复似喜似淡的面容,终究是问了:“御史大夫,你,对我们俩的婚事,满意么?”
赢复惊讶,举着手中的两倍交杯酒,道:“满意啊。为何这般问?”
“太匆忙。”范思蕊喃喃道。
赢复听了,温柔地将酒杯递到她手里,低着头,道:“迫不及待想要娶你。”
范思蕊脸倏忽间变得通红,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害羞地低头。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地。
“快,喝了这交杯酒。”赢复也是红着脸催促。
喝掉后,就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攥着范思蕊的手走向了铺满红锦被的大床。
他心底在想什么呢——“哈哈!老子终于娶到合心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