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复被阴平守将抓住?万幸!不是被杀了!不然多的是被挂城楼的将军头颅。
孙念看了一眼同样担忧的兰丰,勉强将慌乱的心神安定下来,心里却是想着各种可能:“赢复的身份,蜀汉那边怕是已经知道。他们留着他,是想做什么?”
而孙念自己,自问并不能做到装聋作哑,人一定是要救的。且,先前的作战计划,就得要所改动。
也许,这才是蜀汉方的目的!将赢复作为诱饵,引来更多的雪域的人,打击雪域将士的士气。
“兰丰,是否有说明他被关押的具体情况?”
“陛下,并无,只说赢复大人被擒住。”
如此简单?也不提任何的要求?
这貌似不妥?孙念不放心,就让兰丰继续去联系散落在阴平郡的人,大厅清楚事情到底是如何的。
坐立不安地等待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再次收到关于赢复的消息。
兰丰气喘吁吁地站一边,挨着孙念,要看情报信件。
“被关押在阴平大牢。没有人看守。”
“为何不派人看守?”姜维平静地问了一句。
孙念微微摇头,他也是疑惑。
兰丰却说:“也许是陷阱,赢复大人成了诱饵,我们就是他们要诱捕的猎物?”
姜维听了立即转向孙念,等着孙念的回复。
孙念点头,“我也在想是否就如兰丰猜测一般。不管如何,都要把赢复救出来!”这可是雪域辛辛苦苦培养出来大将军,可不能丢了。
“陛下,就让我去救赢复大人吧!”兰丰自告奋勇。
可是孙念并不乐意:“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关键是兰丰还不够赢复厉害,包括武功和机智,还有经验。
被否定了兰丰受了打击,闷声站在一边了。看着姜维,兰丰忽然就想说让姜维与自己一起去!可随即就想起,若是姜维和他一起去营救姜维了,自家陛下又会有危险!
孙念也是头疼。到底派谁去救?他去吗?自己的功夫不行,去了只会是把自己送上门。派其他人,路途又遥远,传递消息都要好一会了。
脑海中的人物,一个个地被排除。
“红犴......让红犴去。你也去。”
“那陛下您怎么办?武都郡怎么办?”兰丰很是急切,要留陛下一个人和这个姜维待在一起?他很担心。另外,他是记得魏延在武都郡,也不敢十分相信魏延,因此才如此着急。
孙念当然知道,但是,自认为魏延亲爱雍州的家眷,那么他就不会背叛他孙念。而姜维......
“有魏延老将军在,那里暂且无碍。”
“可是他......”眼神瞄向了淡漠的姜维,兰丰话里面的不信任,当真是显露无疑,让姜维皱起了眉头。
孙念见了,严肃地斥责:“并无可是。我相信伯约。用人不疑。兰丰你即刻启程,汇合红犴,立即赶往阴平。人数不要多。。”
“诺!陛下!”
见到兰丰出去了,才转头跟姜维道歉。
姜维害羞了,红了脸,道:“无事。人之常情。”
孙念见姜维也是少话之人,与他讲话,反而会使他不安,就去研究他的沙图。
还没等他研究出个什么,就听得亲兵前来禀告:“陛下,城外有人自称是梁冲(曹冲)的人,要求进城面见陛下!”
孙念大喜,猛然站起来,问:“是阿冲?还有别的人么?”这是嫌弃只有梁冲一个人来呢!
“禀告陛下,好像还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俩......”亲兵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耳边风起,抬头一看,他家陛下和那个新投奔的将军已经跑没影了。愣了愣,也紧跟着去了,他可是答应过兰丰大人,要紧跟陛下好好保护陛下的。
汉中城南门外围,城楼上站满了士兵,都是引而不发的紧盯着城门口的三人。
还记得当初红犴迎接从魏朝吃过鸿门宴的孙念是如何的吗?红犴是先奔上城楼去确定是否真的是孙念等人,确认是了,才飞奔下城楼的。
孙念也是如同红犴一样,没有高兴过头,压抑着快要用处胸口的喜悦之情,上了城楼。一看,还真是!
城楼下的人也是翘首以待的,看清了城楼上的人,大叫:“陛下!梁冲(周谌shen)(周澄)来了!”
“好!好!开城门!”
城楼开,三人骑马飞奔入城,随后,厚重的城门又紧闭起来。
“你们来了!事情就好办了!”孙念激动异常,又拉着姜维给他们认识:“这是姜维,字伯约,可是天水人呐!伯约,这是梁冲,原是曹冲,叫他阿冲就好。”根本没给姜维惊诧的机会,紧接着道:“这是周谌,字信之;这是周澄,字明越。”孙念没有谈及他们的父辈,都是出来闯的,既然大家的父亲们都不在了,留作各自私下怀念,莫提上明面来吧。
四个年轻人相互见礼,还好,互相都看得顺眼。对此,孙念很是高兴。
梁冲几人的到来给孙念解决了难题,不再忧心人手不够。
“阿冲,你来的路上应该是与兰丰错过了。他刚回武都郡那边了。”
“哦?”梁冲偏头,颇为疑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只是听从丞相的意思赶来汉中,难道在他来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有难事了?”
孙念道:“赢复在阴平郡被擒,已被关押在阴平大牢。阿冲可否代我与兰丰、红犴两人去救他?”
“陛下,与我不必这般客气?不知何时出发?何处与兰丰、红犴兄弟聚头?”
“越快越好。你才来,就先歇息一天吧?我让红犴、兰丰在阴平城外候你?”
梁冲站起来,将他的一杯水一口气饮完,道:“救人如同救火,不可拖延。还劳烦陛下派人替我准备些干粮,我即刻启程去阴平。”
“不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去武都郡,与红犴两人一同上路,好有个照应。你们之于雪域,万分宝贵,不可有任何的损失。这是军令!”
“诺!陛下!”作为一名将军,军令到,必须服从。
都说帝王皆贼,盗尽抢尽天下之财务,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当今这天下最大的贼,非孙念莫属。剩下的就是魏帝、东吴王与蜀汉之主。
各路帝王招兵买马,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大多是被逼,被将军的大刀所逼,被困苦绝望的生活所逼。
一时间,哀嚎遍野。这满目苍痍的大地,还有人争夺着,地上的人,已经算不得人。
当天,在梁冲从北门而出之际,一股流民已经堵在城门口。让守城的将士都不敢开门。
“尔等为何不开门让百姓进来?”
“这位将军,陛下有令,不可私自放百姓进来。”
一听是孙念的话,虽然心里有点伤感,但梁冲还是皱着眉头去考虑孙念这样做的原因。
“既然如此,你们立刻派人禀告一声陛下,让陛下定夺。”
“是。”
梁冲听着外面人声嘈杂,想了想,还是等陛下来了,再出城吧。
不一会,孙念已经赶来。
路上也从守城兵口里知道了事情始末,也不怪梁冲小心谨慎了,只说:“开城门!阿冲赶紧去武都郡,我已经给红犴送了信,叫他们等你。就劳累阿冲了。”
“陛下!怎的如此客气!快开城门!我要走了。陛下多加小心。”
“行了。我会安置好这些流民的。”
城门吱呀呀的响,才开了能通过一马一人的一条小缝隙,梁冲的坐骑就已经如同闪电般飞驰远去。那些流民不敢拦马,一心都扑在打开的城门上,害怕又关闭了,断了他们的生路。
没想到,城门竟然大开。
路中央有一群身着白甲的将军和士兵,威风凛凛,让低到尘埃的流民更加自备。
有胆大的,看见这样不公的事情,就大喊了:“你们这些人,害得我们没了家!真是苍天没眼!老实本分的被践踏被饿死,杀人的人却是成了神,享尽荣华!”
“唰”一声,孙念身边的副将鲁邛已经抽出了宝剑,欲上前将这个“蛊惑民心”的人杀掉。孙念一手拦住,上前一步,平静地问:“你不怕死?”
“我一介草民,卑贱如尘土,妻儿皆已去世,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死了也能早点见到他们!”
孙念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自嘲一笑,暗骂自己假好心,没有再说什么,只道:“入城了,就呆在这里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算。
“陛下!他们......”
“没事。令人看住他们即可。若有不妥,再行处置。”到时候,真有奸细,那么这群人就会只留下妇儿的了。
姜维看着这般心软的陛下,心里有点闷闷的。如果是他自己呢,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否要将这些未知祸害统统消灭?
回到住处,孙念笑着问姜维和周家兄弟,“你们觉得我太过心慈手软了?”
姜维三人皆是摇头,三人对视一眼,周谌上前道:“陛下,心怀黎民,百姓之福。”
孙念不置可否,因为他知道自己也并不是多么的慈善。那些流民,现在可是砧板上的鱼,由他处置呢。
当天夜里,孙念就睡不着了,他梦见了赢复他们都被杀了,任何关于他们的东西都没找到。他惊吓过度地醒来,就看到刀光一闪,就要砍向了他!孙念当即滚下了床,大喊“有刺客”,引来了孙念的护卫破门而入。灯被点亮,而此时孙念狼狈地躲着,昆吾剑在床头呢,拿不到。姜维见此,手持长戟,一下子将刺客挡开,将孙念护在身后。
这时候孙念才就着微弱的灯光看清刺客:“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