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赶紧过来给本小姐看,看本小姐脸上的红诊和浓疱当真都褪尽了么?脖子后背处还有没有?那个该死的宁太医,说了这红疹五日就会退,可到现在已快十天了,才消下去,什么御医,本小姐看他就是庸医!”
李府之中李如玉不停的报怨,丫鬟喜鹊忙替李如玉拉开后颈衣裳仔细的检查着,“小姐,奴婢看过了,一点都没有了。小姐放心您的肌肤还是像雪一样白,还是像天上的仙子一样漂亮,小姐不信您看看。”
说着端来一面铜镜放在了李如玉面前。
李如玉瞟了一眼铜镜:“倒也真是的,万幸本小姐没有被毁容,否则的话本小姐定会剥了洛明珠的皮,那个小贱蹄子居然敢误导本小姐。害得本小姐误会武大哥和洛无忧还有染,害得本小姐受那般奇耻大辱,当真是可恨!”
“小姐说的是,那洛三小姐不过是个庶女,却是敢那般的蒙骗小姐。小姐若是不给她个教训岂不当真是让人觉得小姐好欺负么?也就小姐您善良这才上了那个小贱人的当。”
喜鹊一脸愤恨的道:“奴婢就说那洛明珠不是个好东西,小姐您可不知道奴婢前个儿去胭脂铺去给小姐买珍珠粉的时候,凑巧碰到洛三小姐身边的两个丫头也在铺子里。奴婢亲耳听到那两个小贱蹄子谈论小姐。”
李如玉疑惑的看了过去:“她们说什么?喜鹊你干嘛不说了?”
喜鹊有些犹豫:“奴婢说不出口,她们说的太难听,奴婢怕小姐听了会生气,这才好几天了都没敢告诉小姐。”
“给本小姐照实说,本小姐倒是要好好听听,她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喜鹊我告诉你,一个字都不许漏,否则本小姐就罚你十大板,看你说不说。”
“奴婢说,小姐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那两个贱丫头说小姐蠢笨如猪,居然给三小姐当枪使,可惜的是小姐和护国郡主没掐起来。否则好们小姐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只要她们小姐怀了武世子的孩子,那世子妃的位置还不是非她们小姐莫属?她们还说……”
嘭
喜鹊话未说完,李如玉突的站起,抬手便是一掌拍在那桌面上,桌上的铜镜都被那力道震落在了地面,震出一串剧烈的嘭啷声。
“什么孩子?喜鹊你给本小姐说清楚,她们当真是这样说的?”李大小姐怒瞪着喜鹊,眼中满是愤恨的光,气得凹凸有致的胸口都在剧烈的颤动。
喜鹊被吓得一个激灵跪在了地上:“小姐,奴婢万不敢有半句的谎言,那两个丫头的确是这样说的,小姐也曾见过她们,就是上次在烟雨楼中洛三小姐身边跟着的樱桃与青杏二人。”
“小姐您想想,您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洛三小姐怎么会那么的好心给您出主意,她这是为她自己打算呢,她挑拔小姐去对付郡主,根本就是想借着郡主的手除去小姐您这个拌脚石。”
“那林家小子又是个不长命的,到时候她再使点手段勾引世子,怀上世子的孩子。等到林小姐她……那世子妃的位置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么?那洛三小姐心肠可狠着呢?”喜鹊苦口婆心的说着。
李如玉气得嘴唇都在发颤:“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哼,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别说现在相府已经倒了,就算没倒她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还想做候世子妃?她凭什么?”
“小姐,母凭子贵,您忘记了上次我们去烟雨楼碰到武候世子的时候,那洛三小姐不正巧也在么?世子那时喝得已然有些醉了,她若趁机做点什么的话,岂不是……”
“她敢?凭她也敢肖想武大哥,看我不剥了她的皮!”李如玉阴恻恻的怒吼了一声,顿道:“喜鹊,给本小姐找人把那个小贱蹄子约出来,本小姐要让她好好的认清认清自己的身份。”
“小姐,是不是咱们先告诉夫人一声?虽然洛府倒了,可她到底是郡主的妹妹,若是小姐这般去找她的话,她定是不会承认的。到时郡主万一护着她,只怕又会起事端。”
李如玉身子一僵,沉吟片刻却是冷笑道:“洛明珠都想要本小姐去对付她了,她还会那么蠢的帮着洛明珠?”这个她是谁显而易见。
自家小姐这回倒还真是不蠢!
喜鹊心道了一句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犹豫,想了想,她突的却是眼前一亮道:“小姐,奴婢有个好主意,既可以让小姐如愿的出了这口恶气,又能让别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李如玉微愣:“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如果真是好办法,本小姐重重有赏。”
“小姐,咱们可以这样……”
喜鹊起身凑近李如玉的耳朵,轻声的嘀咕了几句。李如玉先是听的蹙眉,越往后听,却是眸光越亮:“果然是个好办法,洛明珠,这次本小姐若不整死你个小贱蹄子,本小姐就不是李如玉。”
“喜鹊,贴子本小姐一会儿给你,你去一趟洛府,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了吧?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她参加明日的赏花宴,这差事你可不能给小姐办砸了。挪,这只金钗就赏给你。”
“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的。”喜接过金钗连忙将地上的铜镜捡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拿着李如玉给的贴子去了洛府。
喜鹊一边走一边儿回头望,转过几个拐角却是突的转进了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看着那巷子里的人,脸上带着几份献媚的笑。
“姑娘,您让我说的,我都已经跟小姐说了,您看这是小姐给的贴子正要让我送去洛府呢……”
“你家小姐有没有起疑?”
“姑娘放心,我并未直说,小姐绝不会起疑。这可也事关我的性命,若给小姐知道奴婢焉能有好果子吃?所以姑娘您尽可放下一百二十个心。此事绝然牵连不到姑娘。”喜鹊说的信誓旦旦。
就凭她们小姐那个转不过弯的脑子,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些,更不可能会怀疑她。否则的话,当初小姐又怎么会给洛明珠那么轻易的利用了呢?
巷中的人将喜鹊眼神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讥屑:“你知道就好,这是你剩下的报酬,还有记得,我们没有见过。”
“是是,姑娘您放心,喜鹊醒得。”喜鹊福身行了个礼,揣着那一百两的银票,乐滋滋的走了。只不过说几句话便可得两百两银子,这样的好差事去哪儿找去?所以小姐,您也不能怪奴婢利用了您。
左右您迟早是要找那洛三小姐报仇的?奴婢不过是在旁边煽煽风点点火替您出出主意罢了。说来,也算是帮了您不是么?
“有这样的奴婢,也难怪李如玉会被一再被人利用了?不过就不知道三小姐收到宫宴请贴会是什么表情,又会不会前去?还有那个李大小姐,她到底打算如何对付三小姐?剪秋姐姐,您说我们是不是要在旁边帮着点?”
弄墨说着蹙眉道:“我还真是有些担心以李大小姐那个猪脑子,能斗得过咱们府里那位三小姐么?没准到时候反被人给反咬一口弄个落花流水……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么?”
“小丫头担忧那么多?脑子聪明是好事,不过有时候太聪明了,却总是会被聪明误。放心吧,在那里就算她再聪明也翻不起什么浪花的。你忘记了:孤掌难鸣!”
洛明珠会不去么?先不说以她的身份,有多难才能得到这样一次机会,她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其次,李如玉亲自送的贴子,若她不去也便等于彻底的和李如玉撕破了脸。
再加上有喜鹊那个能说会道的奴才,替李如玉那个蠢货圆谎,她会不去?那才真是一件奇怪的事!而这也不正是她挑上喜鹊的原因么?
剪秋说着笑了笑道:“行了,既然事情已办妥我们就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们便只管等着看戏便是。”就不知李如玉与洛明珠到底会给她们上演一出互掐的好戏呢?还是打算给她们演出单虐的好戏呢?
还真是让人有些期待!
……
剪秋与弄墨回府之时,洛无忧早已收到风声。
洛府之中在那几个月里剪秋与红锦也安插了不少的眼线进去,虽不是个个都在关键位置,可府中若真有什么动静也绝逃不了那些丫头的耳目。尤其还有个汤圆在,像喜鹊进府这种事。
自是第一时间便已得到消息!
彼时,洛无忧却是正在听着七杀与清鸾的汇报,关于开棺验尸体的结果。开棺验尸打扰死者亡灵,这样的事她并不想做,更何况那死者还是故人,一个也曾让她无比尊敬和亲近的故人。
且不管武绍谦曾对她如何,至少语姨一直都是疼爱她的!
她不曾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
可心中堆积着太多的郁结无法发泄,也有太多的疑惑没有解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堆积在她脑海,让她食不知味,夜难成寐。第一次她失去耐心去等,等顾若兰回来给她一个解释。
她要把这一切都查个清楚,查个明白。
而开棺验尸,这无疑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你们是说语姨的确是病死的,可死后却有人给她下了毒?所以导致她的尸体提前腐烂化作白骨?可否查到到底是死后多久被下的毒?是在下葬之前还是下葬之后?又是下的什么毒?”
“还有你们启墓之时,可有发现那墓穴有无被挖掘启开过的痕迹?”听完七杀的禀报,洛女面色清浅,眸光却是微冷,明明人是病死的却又被下了毒?何人会这般多此一举?
莫非此举就是为了挑起武绍谦对她的恨意?
可这个方法未免太笨了!
“回主母,属下仔细检查过,那墓并不曾被动过,棺椁之上的木钉也不曾被撬开过,所以,应该不存在事前曾被人启棺的情形。”七杀回道,这也正是他们不解的地方,那棺椁的确不曾被启开过。
“真的不曾被人启过棺?七杀,你当真确定么?又或者,还有没有其它的可能,例如有人能做到不动声色的启棺,而不会为人所察觉?”洛无忧闻言亦是面色有些微沉,怎么会是这么离奇的一种情形?
这与她推论出的结果,出入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