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张林,当天晚上乘飞机就回了泰国,因为第二天要出发去外地,孙志刚来接的机,孙志刚有段日子没见,日子应该过得不错,腰上的肉粗了一圈。

我想起来亮哥跟我说的以前孙志刚带着人马,有枪在边境上的事情,心里也感叹世界上有两种事情无可避免,也令人惋惜,一个是美人迟暮,一个是英雄老矣。从亮哥说起那段精彩的过往,打死我也不相信那个骁勇的边境毒枭,会是我身边这个开着二手皮卡车,穿着花衬衫大裤头的中年人孙志刚。

但是毕竟是犯法的事情,也是孙志刚的隐私,我不好主动问孙志刚,就想着等着孙志刚什么时候想说,我再问吧,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好奇的,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孙志刚这个边境上风起云涌的毒枭变成今天这个佛牌掮客的。

我问了问孙志刚那个小鬼王的事情,孙志刚说阿赞pen最近身体很不好,但是之前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找到了阿赞pen,定金付过了,估计现在加持已经过了一多半时间,等到差不多快要好了的时候,要让那个马哥来泰国一趟,阿赞pen会给他施术做法和这个小鬼王建立联系,问题应该不大。

我说这个小鬼王的效果好吗?这个马哥花了不少钱,我怕到时候出问题。

孙志刚哼了一声,说你怕?你怕还敢做?

孙志刚还有点埋怨我,和黑社会做佛牌古曼生意,要是到最后出事了,搞不好都不能善终。

我心里琢磨孙志刚人岁数大了,胆子也小了,以前带着亮哥贩毒的时候,都不怕,现在居然前怕狼后怕虎的。

孙志刚说肯定是有效的,小鬼王是古曼童里最灵验的,没有不起效的,让我放一百个心,就是害怕这个供奉的人会动坏心思要求这个小鬼王帮他做一些坏事,世界上因果循环,哪有做了坏事不遭报应的?

孙志刚这句话说得很有深意,不知道是在说我,还是再说他自己,还是在说马哥。我笑了笑没答话,让他在路边,我找了个地方取了钱,把小鬼王的十万定金,还有从刘大春那里弄来的五万,一共十五万,一股脑给了孙志刚。

孙志刚见了钱,就像换了个人似得,喜笑颜开,说不错不错,你小子这趟没白回去,老子当时也白花那么多心思救你,这一趟回去弄了不少钱,有前途。

我说去你娘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下给你这么多,我心都滴血,要不然我再拿回来点。

孙志刚把钱抱在怀里,瞪了瞪眼睛,说刚才还说你地道,够意思,送出来的钱还想拿回去?我呸,门都没有!

我看着孙志刚老财迷的样子,笑着说得请我喝大酒啊,还得找几个泰国小妹。

孙志刚说行,不过等明天去干完活回来之后,今晚养好精神,明天估计还是半夜动手,孙志刚顿了顿说,不过他这两天左眼皮老跳,感觉不太好。

我笑着说,怎么你这才四十多就开始迷信了,能出什么事?我们俩双剑合璧纵横清迈无敌手,有什么好担心的?

孙志刚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说这次不一样,离清迈虽然不远,但是有点距离,这地方他没有太多认识的人,心里没有底。

我问是什么地方?

孙志刚摇了摇头不说,让我赶快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还是我动手挖尸。

我租的地方两个月没住了,明天还有事,就懒得回去收拾,跟着孙志刚到了他家住下,我心里琢磨孙志刚还是有点不相信我,上次也是一样,他小心谨慎从来不告诉我地方在哪。

头一天去了张林家,还坐了夜班飞机,一觉睡到第二天天老亮孙志刚才叫醒我,我一看手机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准备和孙志刚下楼吃了个饭,我注意到孙志刚出门的时候有点犹豫。

他先拿了个黑色的蛇皮袋子,放进去了工兵铲手电筒,撬棒,他转了一圈,又到他床下面拿了个黄色的牛皮纸包出来。

孙志刚把蛇皮袋子扔给我,打开了那个黄色的牛皮纸包,我看到里面的东西心里一惊。

是一把黑色的手枪,我以前从来没见孙志刚用过枪,也不知道他一直藏着一把。

我说带这东西干嘛?孙志刚一脸杀气,拉了拉手枪的枪栓,检查了一下,低头说以防万一吧。

孙志刚有用纸包好,放进了蛇皮袋子里,我总觉得孙志刚太过于小心了,下楼吃了饭,孙志刚带着我离开出了清迈,一路上开了很远,我也不认识路,直到傍晚才下了高速公路到了一个地方。

我从路边的路牌上的泰文大概看出来这是一个叫湄拉内的地方,孙志刚说先去见雇主。

我诧异的问雇主也在这?

孙志刚点了点头说,这次不是熟悉的阿赞师傅,是一个泰国富商,愿意花二十万买一具因为意外死于周六怀孕的女尸,定金付了一半,他打探到了地方,把这个大致的地方,告诉了这个富商,正好这个富商在这里有住所,就提前在这里等我们,准备收货。

富商买这具阴尸做什么?我有点诧异的问。

之后要找阿赞师傅制作成古曼童,这个富商疑心重,害怕我们欺骗他,不是真材实料,孙志刚哼了一声继续说,要不是看在这个富商出手还算爽快的份上,这个活他不会接的。

我说行,孙志刚带着我开车停在了一片热带雨林前面,前面就没有车能进去的路了,不远处有栋白色的二层院落,孙志刚带着我要进去,两个保镖把我们俩拦在了外面,其中一个冲着我们双手合十打了个招呼,然后指了指院子门前的水缸。

孙志刚哼了一声,说泰国佬就这点不好,他们招待客人有这样的习俗,喜欢先让客人洗澡,我坐了一天的车,身上还挺不舒服,正好想着洗个澡,笑了笑说洗就洗呗。

孙志刚边脱衣服边和我小声说,其实这个人是害怕我们带武器。

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想起来孙志刚的那把枪,我们的蛇皮袋子没拿,在车上锁着,孙志刚已经脱了衣服光着屁股正在往身上冲水,看我看他,裂开嘴笑了笑。

见孙志刚心里有数,我心里稍松,我们俩洗完澡,门口两个保镖给我俩拿了两件泰服,我和孙志刚穿上,进了房子之后,吃的喝的都已经摆好了,主位坐着个穿着白色泰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对着我们说了几句泰语,请我们坐下。

吃饭的时候大概就是问我们几点动手,这具女尸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希望能尽快得到。

孙志刚一直用泰语回答他的问题,我低头猛吃,但是心里却觉得有点奇怪,这地方是泰国边境上的一个小镇,地方不大,他又有钱,难道他不知道那具女尸埋在哪吗?为什么非要花二十万这么多特意让我和孙志刚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