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锦衣华服,面色儒雅的年轻公子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说:“来了就进来吧!”

“你是谁?我们要见的人是顾婉月!”

苏浅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站着不动,苏玉笙也没有动。

“啊,我是.....”

年轻公子有些尴尬,实在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

“小默!阿笙!”

就在此时,身着华衣的顾婉月扑到门口,眼含热泪地喊道。

在她身后,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歪着头,好奇地看着站在门外的苏浅和苏玉笙。

苏浅没有说话,只拿冷静得近乎漠然地眼神看着顾婉月。 虽然已经近四十岁了,但顾婉月后来嫁了个好人家,保养得宜,又养尊处优的,看起来还宛如双十年华的少女一样,皮肤白皙娇嫩,只是眼角添了一些微不可见的皱纹,可见抛弃了一双儿女后,她的

生活过得很不错。

看到顾婉月的瞬间,苏玉笙眼神一抖,眼里一热,咬了咬嘴唇,望了个依旧冷静的姐姐一眼,很快重新恢复了面色无波。

顾婉月喜极而泣,用失而复得的目光看着苏浅和苏玉笙,象是看不够似的。

一时竟然没有人说话,场面有些尴尬地冷场。

还是苏浅主动打破了沉默,侧过头,看着苏玉笙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进去吧!”

苏玉笙点了点头,跟在苏浅身上,走进了屋子里。

包间的门合上了。

顾婉月扑过来,想要拉苏浅的手,苏浅冷冷地瞄了她一眼,她讪讪一笑,转而去拉苏玉笙的手。

苏玉笙想躲却没有躲过去,只得身体僵硬地任顾婉月握住了手。

顾婉月眼泪巴巴地说:“阿笙,你都长这么大了!是娘对不起你们!” 苏玉笙眼圈一红,咬着牙,大声说:“以为说句对不起,我和姐姐就会原谅你的抛弃吗?你明知道抛弃了我们,我和姐姐很可能活不下去!可你依旧这么做了,可见我们姐弟在你心里一点儿也不重要!

既然都那样选择了,现在还来找我们做什么?!”

“你们果然是恨我的!可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听到这话,顾婉月跟触电一般松开了他的手,捂着嘴,痛哭起来。

“如果有别的办法的话,娘一定会把你们带在身边的!你们就不要怪她了,她也不容易。”

看到这一幕,一直呆站在旁边的年轻男子面露不忍地走上前来,扶着崩溃大哭的顾婉月,劝道。

“是啊。你们就不要怪娘了,她会伤心的。”

少女也走了过来,抚着顾婉月的背,一脸难过地说。

苏浅有些惊讶,顾婉月这个后娘当得不错,继子和继女心甘情愿地都叫她娘了。

哭过之后,顾婉月就讲述了她到京城后的经过。

顾夫人勉强吊着一口气,见到了最疼爱的女儿,临终前,却要她不再回清平城了。

出于一片爱女之心,她已经为顾婉月选定了一门合适的人家,是个富商,中年丧子,有一双儿女,年纪跟当时的苏默和苏笙差不多。

顾婉月嫁过去之后,做的是继妻。

顾婉月开始死活都不同意,担心没有自己,远在清平的苏默和苏笙会活不下去。

顾夫人以死相逼,顾家人轮番劝说,再加上被苏家赶出来后,穷困潦倒,日子实在过得艰难,顾婉月一个大家小姐,能撑这么多年,已是极限,就答应了。

顾婉月为人不坏,没有什么心眼,要不然也不会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连李芸儿也斗不过,还被赶出了苏家。

到了新家之后,她把富商的子女当成了自己的骨肉来抚育,生活美满而幸福。

听说,她要见自己的亲生子女,富商一家大力支持。

因为担心顾婉月被苏浅和苏玉笙误解,所以继子,继女就过来看看。

母子相见本是喜事,但包间却丝毫没有愉悦的气氛。

苏浅态度冷漠且疏离,苏玉笙一直看的都是姐姐的脸色,对顾婉月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顾婉月虽然有些失望,但表示不会放弃,在苏浅和苏玉笙离开时,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我还能再见你们吗?”

苏浅笑:“当然可以。不过,时间和地点要安排好。阿笙在国学府读书,课业繁重,所以见面不能太过频繁,请你见谅。”

“我知道阿笙课业忙。我不要求天天见面,最起码,十天半个月的,我能见一见你们姐弟就心满意足了。”

顾婉月连连点头,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掩不住地失望。

见她实在可怜,苏浅瞄了苏玉笙一眼,语气不自觉地松动下来:“看阿笙吧,如果他有时间,就可以的。”

“哎!好,谢谢你啊,小默。”

顾婉月叫的还是苏浅以前的名字。

“我现在不叫苏默了,我叫苏浅,阿笙也改名叫苏玉笙了。京城的人都不知道,以后在外人面前,还请你不要叫错了。”

苏浅客气地提醒道。

顾婉月呆了一会儿,缓慢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走出包间,苏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陈兰硕。

在他手边放了杯冷掉的茶水,不知道来了有多久了。

看到苏浅,他笑着站了起来:“浅浅。”

瞄到跟在苏浅身上的顾婉月,他眯了眯凤眼,客气又疏离地点了点头。

苏浅扬眉,忍不住地笑。

他也太粘人了。

明明走之前,跟他说好的,不用过来接的。

但他还是来了。

“你怎么来了?”

陈兰硕走近,伸手揽着她,垂着眼睛笑:“我来接你啊。反正今天闲得很,我带你出去玩。”

说话间,他们就出了阿婆火锅店的大门。

门口停着王府的马车。

陈兰硕先行上了马车,牵了苏浅的手,用力一拉,把她拉进了怀里,在众目之下,抱着她钻进了车厢里。

车帘晃动,里面隐隐传来了说笑声。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不用来接的吗?”

“我忍不住啊!看不到你,我会想的啊。浅浅,难道你就不想我吗?我来接你,你不欢喜啊。”

“欢喜啊。可是你难道不觉得,你有些粘人吗?” “有吗?我还想把你绑在腰带上呢。走哪就能带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