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 复活(1/1)

绕来绕去,他们都还是绕不开这个天规了么?

花拾欢将牧宸的棺盖合上,对云尧道:“将这灵堂拆了吧,既然你母妃还有救,我们何必要对她披麻戴孝的?”

她将棺盖合上的同时,那些跪在地上被她封印的宫人和王公大臣也跟着被解封了,听到花拾欢的话顿时脸色大变,杜明德破口大骂道:“竟然要拆灵台,你这是对娘娘的大不敬!”

花拾欢还真不知道这皇后的亲哥哥杜尚书怎么突然对牧宸这么忠心耿耿起来,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大雪天气,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凤仪宫的炭火够不够,尚书大人不妨多去关心下这个吧。”

那杜尚书被她说的脸色白了一下,却也是重重哼了一声之后闭上了嘴。

牧宸的丧礼就这样因为花拾欢的突然回来取消了,云尧对外宣称宸妃先前只是进入假死症状,被御医误判。在宫廷首席御医花拾欢回来之后,已让宸妃起死回生。满朝顿时从大悲转为大喜,连因伤心过度晕厥过去的皇帝云焕也醒转过来。

云尧安排完这些事后又将牧宸的灵柩放到她的寝宫,花拾欢用凝神丹吊着保证她的尸身不坏,云尧看着宛如沉睡中的牧宸伤神了好一会才被花拾欢强行拉着回了风华殿。

比起走的时候,云尧明显瘦了一大圈,花拾欢把云尧按在椅子上,让他闭上眼睛给他按摩太阳穴,一面也在悄悄得往他体内输入真气,却被他按住手。

他大概真是累极,用半个脑袋倚在她的手上,半张脸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你这次独自上那九重天去,我虽不知道情况,但也能想到那其中的艰险,你不用把真气浪费在我身上了。”说着他瞅到一直穿在她身上的嫁衣,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我终于见到你穿着这样嫁衣的模样,跟我想象中一样美。”

花拾欢蹲下身来,仰望着他道:“我只是去九重天大半日,对于你们来说却是过去了大半年。你的父皇母妃,还有你的那些大臣们对于我的‘逃婚’没有什么异议么?”

云尧拂过她的头让她枕着自己的双膝,“那些大臣们我自有办法跟他们解释,只是母妃很担心你,在你去天上之后,她便又病倒了,我和父皇想了很多办法,但还是没能让她熬过这个冬天。”他说着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哽咽,“欢儿,还好你回来了。”

花拾欢抬起头抱住他的腰,“你放心,你的母妃一定能回来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道:“去了蓬莱岛和九重天,我好像错过了你两个生辰了。所以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作为补偿。”

说完她分别拿出凝雪剑和玄霜剑,递到他跟前。

云尧微讶道:“这两把剑都是给我的?”

花拾欢只是想试一试,若神秘的那养鹰人真是云尧的先祖,那凝雪剑和玄霜剑当然要一起交到云尧手上。

云尧接过两把剑之后,忽然身子就颤动了一下仿佛被两把宝剑的力量带动的站不稳。花拾欢心中一动,利索的帮他把两把剑都拔出剑鞘。两把剑登时发出白色的剑芒,虽然各自被握在云尧的左右手,却开始自发的慢慢聚合,仿佛就是有一股无形的引力在吸引着它们不断靠近。

最后两把剑终于凝聚在一起,合二为一,明明是白色的剑芒,还是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花拾欢大喜道:“这两把剑果然是属于你的。你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将它们分开?”

云尧点点头,稍稍一用力,一把剑又变成了两把。

花拾欢笑道:“玄霜剑是以前师父的佩剑,自然是威力无比,这凝雪剑是玄霜剑的姊妹剑,能做到双剑合一,你以后就等于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法器了。”

云尧摇头,“这宝剑既然是你师父以前的佩剑,那自然应该由你所保管,怎可轻易就给了我?”

花拾欢心里沉了沉,这玄霜凝雪剑与云尧有缘,大概也是因为青提祖师的大半沉睡的魂魄附在他的身上。她嘴上还是笑道:“我们一同得来的世间最厉害的天机图都全部被我得来了,你有两把宝剑又算得什么,我还等着你保护我替我抵挡那些要来抓我的天兵天将呢。”

果然这话一出,云尧就很痛快的将这两把剑一起收了。

花拾欢要以回去更衣为由拒绝了云尧的挽留,回了凌烟阁。却在夜深时分,她还是悄悄的回来了。

连日的疲惫已经让云尧沉沉睡去,她趴在他的床头,在自己也要昏昏欲睡过去的时候终于看到凝雪玄霜剑自发发出白色的剑芒起来。

她抑制住心中的激动耐心的等待着,直到那剑芒将云尧整个身子都笼罩起来,甚至托着沉睡过去的他从床上慢慢漂浮起来。

花拾欢开始催动盘古之魂的力量,一边喃喃自语,“师父,若是你真的有灵,便用这凝雪玄霜的剑灵将您引出来吧。”

她很小的时候就听青提祖师跟她讲过,宝剑虽看上去是死物,但其实是有剑灵的,一旦剑灵认主,便会永远保护主人的周全。这凝雪剑和玄霜剑既已认了云尧作为它们的主人,便能用强大的剑灵保护着云尧,她用盘古之魂的力量将青提祖师的魂魄从云尧身上剥离开来后,便能用凝雪剑和玄霜剑的剑灵力量保护云尧不受到反噬。

天机图从她身上飞出来停在半空中。被她催动以后,还是和第一次催动一样,在耀眼的金光中,古老的文字不停在金光之上跳跃。

花拾欢咬破自己的手指,往金光中滴了几滴血,金光顿时光芒大盛,与凝雪剑和玄霜剑的白色剑芒融为一体。渐渐的,她终于感受到沉眠在云尧体内的魂识在慢慢觉醒,随着剑芒和天机图金光交错的流光飞舞,一道金芒慢慢从云尧体内飞出来,最后化成了人的轮廓。

那样熟悉的眉眼,那样温和的笑意,花拾欢觉得自己瞬间就要落下泪来,“师父。”

她的师父终于回来了,在经历了数万年之后。

青提祖师的魂识含笑看着她,仍是数万年前那般慈爱,“为师的欢儿果真了不起。”

花拾欢抹去终于控制不住掉下来的眼泪,“师父,白盏师兄在这附近给您设了一座庙,庙里有一尊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神像,只要我把您带过去,您就可以复活了。”

青提祖师含笑的点点头。

花拾欢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抖,自己盼了那么久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她好生将青提祖师的魂魄收好,看到云尧已经躺回到了床上,身上也没有凝雪剑和玄霜剑的剑芒,脸色除了有些苍白以外身体看上去倒没有什么损害。

那养鹰人果然是送了一个无上大礼给她。若是他日有缘再相见,她定要好好保护他。

花拾欢给云尧喂了一些仙露之后便急急得往青提庙赶过去。白盏也在青提庙倒是没什么稀奇,倒是花拾欢竟看到罗衣也在那。

看到花拾欢火急火燎的过来罗衣一张小脸还吓得白了一下,直接躲在了白盏身后。白盏也任由她贴自己很近也不似以往一看到罗衣靠过来就吓得恨不得马上溜之大吉。

这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躲这么久,还是在一起了么?花拾欢顾不上这么多,直接拉着白盏大喜道:“师兄,你快些给我护法,师父这次真的要回来了。”

白盏一愣,“你说什么?”

花拾欢看到还躲在他身后的罗衣一眼,直接一挥手把罗衣给弄晕了。白盏倒还护起罗衣来,“你好端端的将她弄晕干什么?你又不知道她胆子小,待会醒来又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了。”

花拾欢哼道:“胆子小那也是从前了。师兄你先赶紧给我护法吧,师父好不容易要复活了,我怕会出了差错,还是稳妥些不要让他人在边上干扰为好。”

白盏一面被她拉着一面道:“你把师父剩下的大半魂魄从云尧那小子身上剥离下来了?”

花拾欢点头:“我好像遇到了云尧的先祖,他给了我一把凝雪剑,这凝雪剑和师父给我的玄霜剑是一对姊妹剑,应该也是师父曾经之物,它们的剑灵在跟师父的魂识交会时,也能保护云尧的身体不会受到反噬。我现在终于相信你之前说的那句话了,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白盏摸摸鼻子。花拾欢已经来到了青提祖师的神像前,她对着神像拜了拜,在白盏为她设下阵法之后,她重新将天机图召唤出来,将依附在上面的青提祖师的魂魄缓缓的融入神像。

在那发着金芒的魂魄飞入神像后,花拾欢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紧张的仿佛随时要从胸腔跳出来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得盯着神像。

白盏倒是比她淡定许多,看到她的手一直抖得在冒汗,取出帕子将她的手心的汗擦掉安抚她道:“放心,既然师父的魂魄都已经被收集齐,师父定然能很快好起来的。”

终于,在她觉得这短短的时光过得比百年还要漫长时,她看到那神像的手指动了动。

这下连自恃淡定沉稳的白盏都忍不住大笑道:“活了,师父终于活过来了。”

继神像的手指动了之后,那原本空洞的只是雕刻出来的眼珠子也转了转,然后那僵硬的身躯也被注入了血肉,软化了起来。

“师父。”

花拾欢激动的唤着。

这神像终于真正变成了她的师父了。

青提祖师抬眸看了已经变得热泪盈眶的花拾欢和同样激动万分的白盏,忽的又闭上了眼睛,重重得摔倒在地上。

花拾欢唬了一大跳,白盏先探过身去探了一下青提祖师的鼻息,“无妨,师父大概是沉睡了太久了,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神识,我现在就将他带回昆仑山去调养,估计很快那个法力无边,响彻三界的青提祖师就要真正的王者归来了。”

花拾欢破泣为笑,“师父才不稀罕当什么王者呢。”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突然发出一阵阵的祥光,那凤族的五彩凤凰鸟全部飞出来绕着凌霄宝殿长鸣庆贺。

一些拥戴凤翎的天将对着高高坐在凌霄宝座上的天帝道:“凤凰乃是祥瑞的象征,如今这么多凤凰鸟围绕着凌霄宝殿飞舞,此乃大喜之兆。陛下还要将天后软禁起来破坏了这祥兆么?”

太上老君捋着拂尘微微一笑:“依老朽看,祥兆是祥兆,但这些凤凰庆贺的可不是天后。”

龙樱“哦”了一声:“那老君可知什么?”

太上老君摸着自己的长须,“凤凰于飞,祥光普照,这说明有上古之神重返世间,此乃三界大喜之事啊。”

龙樱一怔,上古之神?从他有记忆力,能有资格称为上古之神的还有哪一个?那也是亲手教导他,让他能有如今地位的平生最大恩人啊,同样也是他最亏欠的人。

师父,师姐还是终于将你救活了么?

花拾欢本来想跟着白盏一起去昆仑山照顾青提祖师,却被白盏笑道:“好歹我也是师父的大弟子,这救活师父的功劳你已经占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你就痛快的让给我吧。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未婚夫在等着你。你这刚离开他大半年,再去昆仑山照顾师父十几日,再回来人间都过去十几年了,恐怕你那太子都已经登基为帝娶了三千佳丽,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花拾欢撇撇嘴,“那你可不能让师父躺十几日才起,我和云尧可等不起十几年。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也会过去看下师父。”

白盏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放心,知道你恨嫁恨得紧。师父醒了也会很快来成全你的。”

花拾欢见他笑着笑着脸色突然就稍稍僵了一下,目光还越过了她。她回头,看到罗衣苍白着脸站在他们身后,一双眼睛还死死的盯着白盏还放在花拾欢头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