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奶奶来看虎子把虎子犯错的根源揽在自己身上,一句抱怨虎子的话没有,反而一直责怪自己。

虎子伤心欲绝抱着奶奶痛哭流泪。

胡奶奶抚摸着虎子的脸颊,低头看着孙子:“虎子,好好做人,别再犯错了。”

虎子闭眼痛哭流涕。

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胡奶奶突然一头撞向了牢内的墙上,顿时头破血流。

“奶奶——”虎子扑过去抱着奶奶,凄然喊叫。

春桃惊哭起来。

秀谷万万没有想到胡奶奶会碰头,跟着上去。

胡奶奶伸出手去拉秀谷。“秀谷,奶奶本想善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老婆子死不足惜,只恳求秀谷念在……虎子……他和你青梅竹马的份上……网开一面……打断胳膊打折腿,充军发配……饶他一命……奶奶的祭日时还有个人

给上坟烧纸……”

“奶奶——”虎子捶胸大哭。

春桃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秀谷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奶奶,我答应您,我一定会保住虎子这条命的。我答应您!”

胡奶奶伸手拉了拉虎子,气若游丝:“答应……奶奶……好好活着……好好做人……别让……奶奶……死不瞑目……”

虎子抱着奶奶放声大哭。

——

胡奶奶撞墙死亡为的是能够保住虎子一条性命,也是以死逼迫了秀谷一把。

薛景恒揉着眉头很是为难,虽然他不可能原谅虎子,但是胡奶奶这样逼秀谷,秀谷要是保不住虎子,以后肯定良心不安。

“她这是给你出了一个难题呀!”薛景恒想了想起身朝外走去:“我去见见太子,能不能保下虎子就看太子的意思了。”

秀谷点头:“你尽力说服太子吧。”

薛景恒点头迈步出去。

秀谷叹口气,想起奶奶那么决绝的举动,真心感到难过。

安葬胡奶奶的时候,秀谷和薛景恒一同回了大槐里,同时也让人把虎子带回来送老人一程。

太子的意思很明显,李虎子重伤乐安公主,以下犯上罪该万死,谁求情都不行。

秀谷便亲自到太子驿馆求情。

太子知道后没有召见,而是把秀谷晾在了门外。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初秋的夜晚有了寒意。

明日太子就要带着乐安,押着李虎子进京,秀谷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薛景恒给她披上一件外衣,搓了搓她肩头:“算了,你已经尽力了,相信胡奶奶在天有灵不会责怪你的。”

秀谷摇摇头:“没有,有些时候尽力还不够,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

“秀谷……”对她如此执着,薛景恒不喜。

“薛景恒,可能对你来说觉得这样是烂好人,因为虎子他伤害了我,我没有必要救他性命。可是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她全部的希望都在虎子身上,如果虎子不在了,她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

“秀谷……”

“薛景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一次我不能依你,我答应了奶奶就一定要做到,不然的话,以后我是没有脸面回大槐里的。”秀谷执意说道。

薛景恒知道劝说无用,也就陪着她侯在驿馆外面。

鸡鸣三遍,东方泛白。

秀谷睁着有些酸胀的眼睛直挺挺地跪在驿馆门口。

薛景恒靠墙立着,偏头望着女子执著的身形,无声叹息。

一会儿,太子身边的常随出来宣召:“太子宣李秀谷进驿馆回话。”

秀谷顿时打起精神,回头望了薛景恒一眼,疲惫地笑了一下,提着裙摆跟着常随进了驿馆。

太子端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水,眸色淡淡地瞟了秀谷一眼。

秀谷急忙下跪磕头:“民妇李秀谷见过太子殿下!”

“民妇?”太子有意无意地望着她。

秀谷急忙改口:“臣妾李秀谷见过太子殿下!”

“说说吧,给我个理由让我绕过李虎子。”太子开门见山地说,神色看起来冷毅凛然。

秀谷拜了拜:“臣妾知道李虎子死不足惜,他伤了乐安,还差点伤了臣妾和依依,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喜欢……喜欢臣妾造成的,如果要说治罪,根源在臣妾,万请太子殿下能够宽以待人,饶他不死。”

“喜欢……你?”太子故意加重你这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话真是难听。”

秀谷顿时羞愧难当,毕竟这话确实有些让人觉得羞辱,但是为了保住虎子秀谷也是不得已而已。

“李秀谷,你如今是景王的王妃,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要让我觉得你有什么不太好的品质。至于李虎子吗,死是一定的。”太子冷冷说道。

“太子殿下……”

“好了!”太子一挥手:“如果你真的想要救他,也可以。”

见太子吐口,秀谷喜出望外。

“头顶香炉从城外跪走到驿馆,如果乐安能够醒过来,李虎子就可免一死。”

秀谷闻言轻轻咬唇,半天俯首领命。

“臣妾遵旨!”

秀谷出了驿馆见薛景恒还在门口,上前对他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说。”

秀谷拿出一棵九死还魂草给薛景恒:“这个可以救乐安。”

薛景恒从秀谷手里接过还魂草,“为什么要我去救?”

“太子让我头顶香炉从城外跪着到驿馆,如果乐安醒来了,虎子就可以免死。”秀谷平静地说。

薛景恒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如果我晚一点给乐安吃这个草药,你会怎么样?”

秀谷瞅着他不像开玩笑,抓着他手:“薛景恒,我知道虎子伤害了乐安,伤害了依依,你心里很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可是胡奶奶她……”

这种情感绑架秀谷最烦,但是事情逼到这个地步,她不做就没有办法面对死去的胡奶奶和活着的春桃。

“好了好了,这件事我会办妥的。”薛景恒凉凉瞟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秀谷回去备了香炉,按照要求到城外,把香炉顶在脑袋上,慢慢跪下,开始前行。

不一会儿就引起进城的人们的注意,大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夫人真是病了!”谦谦在一家酒馆的楼上看到行走的秀谷,怒气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