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凌枭离开后,路瑗才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然而睡得正香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接起来,声音带着慵懒倦意,“喂?”
“Lynn,我听说昨晚有人要害你!”手机那头,Kemmy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着急,“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昨天打你电话一直都不通,要不是你男人说你没事,我都恨不得立刻回学校!”
路瑗揉了揉眼,总算清醒了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她昨晚手机先是被那些保安没收了,等她审讯完出来已经没电了,回公寓之后更是被司徒凌枭折磨得毫无招架之力,根本就没功夫关注睡给她打过电话。
“真的没事?”Kemmy又道,“为什么我听你的声音有些奇怪呢?”
路瑗欲哭无泪,她能说那是昨晚在床上被某只禽兽欺负地哭哑的吗?
她干咳一声,“昨晚折腾得有点晚,回来的时候吹了点风,好像有点感冒。”顿了顿又道,“正好跟你说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来基地了。”
“没问题。”
Kemmy确认她真的没有问题,又把电话给司徒俊熙。路瑗对于司徒俊熙这人的罗嗦功夫是深有体会,还没等他嘱咐完,就打了个哈欠道,“好啦,我知道了。有你三叔照顾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司徒俊熙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这才收住了没嘱咐完的话,转而提起研究的事情来。
路瑗虽然已经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然而听到司徒俊熙说进展很顺利时,还是忍不住又打起精神跟他讨论了半个小时,后将接下来的工作简单交代了下,才挂掉了电话重修补觉。
因为司徒凌枭临走前打过招呼,所以陈妈一直没有进去打扰路瑗,让她睡到自然醒,等到路瑗终于睡足醒来,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她起床洗了个澡,这才感觉饿得头昏眼花,打开卧室门看到陈妈正端着刚热好的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含笑看着她,“路瑗小姐起床了?”
路瑗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到餐桌边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为什么感觉今天的菜有些奇怪呢,又是鱼汤又是鸡汤,看着又油又腻,叫她瞬间就没有了食欲。
察觉到路瑗诧异的神情,陈妈笑着解释道,“三少早上专门吩咐过,要给小姐好好补下身子。”
“咳咳!”
路瑗一口鱼汤呛在喉咙上,瞬间小脸绯红。陈妈知道她这是害羞了,却并不拆穿她,只是含笑帮她拍着后背,“慢点喝,不着急。”
路瑗越发觉得脸上发烫,咬着碗口,好一会儿才说道,“陈妈,你别听司徒凌枭瞎指挥,我不大喜欢喝这种汤,感觉有些油腻了。”
路瑗虽然知道这话可能有点伤人,但她是真觉得刚才那一口鱼汤下去,不但没有觉得浓香,反而有些反胃。
陈妈脸上的笑容僵了下,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点点头笑道,“好,我知道了。”反正三少吩咐的是给路瑗小姐补身子,而路瑗小姐只是不喜欢喝汤,那她下次换个补法就好了。
路瑗见到陈妈脸上也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这才低下头,强忍着恶心又喝了一小碗鸡汤,正想说自己已经吃饱了,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趁着接电话的功夫,她立刻起身走到阳台上,这才觉得胃里舒服了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闪烁那个号码,笑着接起来,“看来查理斯警官已经查清楚昨晚的事情了。”
手机那头,查理斯沉默了两秒才道,“昨晚的事情确实查清楚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出来见一面?”
路瑗愣了下,查理斯主动约她见面?
她咬了咬唇道,“唔……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昨晚的事情,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重要到必须见面谈。
不料查理斯这次的天都却很坚定,“有几件东西,我必须当面证实。”说完微微一顿,又考虑到她的脚确实受了伤,“或者我来你家也行,反正你不是住在M理工附近吗?”
“不用不用……”
路瑗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要是让司徒凌枭知道查理斯来家里找过她,以那个男人的小气程度,还不得把她给削了!
“还是我来找你吧,你把时间地点告诉给我。”
查理斯见她答应,直接挂了电话,选了离M理工最近的一家咖啡厅,把地址发给她。
“小姐不吃了吗?”看到路瑗进屋换衣服,陈妈有些担心地跟在她身后道,“您这几天胃口似乎都不太好。”
路瑗看了桌上那两碗汤,虽然知道是陈妈辛苦熬出来的,但是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感觉恶心,不得不摇头道,“我有点急事出去趟,陈妈你自己喝了吧。”
陈妈听她这么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桌上的饭菜撤走。
路瑗赶到短信上那家咖啡厅时,看到查理斯已经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拿着台笔记本看得正入神。
她推门进去,走到他对面坐下,查理斯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对她微微笑道,“喝点什么?”
“一杯加冰琥爵咖啡。”
查理斯皱了下眉,转头对静立在旁边的服务员说道,“两杯果汁,都要温热的,谢谢。”
路瑗没忍住笑出声来,“既然查理斯警官这么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又何必要问我的意见呢?”
查理斯看她一眼,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有什么不对,“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还喝什么冰咖啡。”
路瑗心里像是被什么猛地击中,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错开她的视线,低头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她,“你看看这个视频。”
她愣了下,瞬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接过他手中的笔记本,戴上耳机,点开视频的瞬间,她的瞳孔蓦地紧缩起来。
这很明显是个监控视频,地点是在一家药店,而视频正中的那个人却是她自己!
视频只有短短两分钟,路瑗看完心里却变得无比复杂,抬头看向面前年轻英俊的警官,“查理斯警官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查理斯道,“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她当然记得。
监控里的画面,正是一周前凰城集团剪彩那天,她被Veblen绑架前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当时傅云辙拉着司徒凌枭说事,她在车里等了几分钟,忽然想起来司徒凌枭前天晚上做事的时候戴套,所以她又下车去药店里要了避孕药,回到车上吃了一颗后,却不知怎么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便是V
eblen捆着她的双手对她做那些事情。
想到这里,路瑗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连语气也不如之前和善,“我当然记得我曾经去药店买药的事情,不过不知道查理斯警官拿着这个视频,是打算说明什么?”
查理斯看到她面色不善,心里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发堵,默不作声地将电脑拿过来,又调出一个视频,“你再看看这个。”
路瑗冷眼扫过去。
视频里的场景并没有换,还是那家药店,但是视频里的主角却是个男人,虽然只有个背影,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脱口而出道,“是Veblen。”
查理斯点点头,“这是在你进入这家药店几分钟前的事情。”
路瑗愣住,他的意思是……Veblen在她买的避孕药里动了手脚?
那天发生的事情,路瑗虽然完全没有插手,全都交给司徒凌枭处理,但是对于自己昏迷的原因,她心里多少也清楚,肯定是被人下了药。
只是她原以为那药是下在水里,没想到却是自己买的避孕药被动了手脚。
查理斯看她已经猜到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再绕弯子,“Veblen的死疑点很多,再加上昨晚Maggie妄图加害你的事情,在网上传得很厉害,毕竟是两桩命案。”
看到路瑗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他顿了顿又道,“现在流言对你很不利,上头也要求严查这两桩案子,所以我才找到这两个视频。”
路瑗静静听他说着,心里却在快速回忆着当天的事情。
那天出事之后,萨缪尔直接将她带到了酒店,紧接着司徒凌枭又派人将她送回家,第二天早上萨缪尔就离开了,上午布鲁斯总统又出席了剪彩典礼。
按理来说,司徒凌枭应该已经把萨缪尔留下的那些痕迹都抹掉了,但是很明显,司徒凌枭并不知道她之前曾经去过药店,所以才会留下这两个视频。
而她又一心以为司徒凌枭跟M国政府已经达成盟约,这事自然就算是压下去了,谁知道那个拜尔德会突然翻脸,把这件事翻出来炒,还将Veblen的死因扣在她头上。查理斯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有什么苦衷,循循劝导道,“Lynn小姐,你别害怕。从视频里看来,明显是Veblen打算对你图谋不轨,即便真的是你杀了他,顶多也只是防卫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