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河的直白,倒是出乎了容清浅的意料。

看来这个安亲王,在这秦云国里,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给容府面子就算了,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只不过,敢这么奚落她,这口气她是绝对不忍的。

攥了攥拳头,正要开口时,君非翎看向了容清浅,“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有事朕会宣你。”

显然,君非翎是故意要支走容清浅。

闻言,容清浅也不好多说什么,道了一声告退,便出了御书房。

刚踏出御书房的门,只听里面传来对话——

“皇叔,容清浅是当众赢了选拔比赛的,何来废物草包一说?”

“哼,一场比赛算得了什么,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事关整个皇城安危,岂是这么草率就定夺的!”君安河话语不满,话落时,还重重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

门外,容清浅环抱双臂,眸露深思,余光见夏朗正站在一旁时,朝他勾了勾手指,随即走到一侧角落里。

“指挥使大人,有何吩咐?”夏朗笑眯眯的看着容清浅。

“里头那个安亲王,什么来头?”容清浅身手指了指御书房的门。

见此,夏朗脸色变了变,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安亲王是皇上的六皇叔,手握兵权,往昔先皇还在世时,倒也给先皇几分面子,如今咱们皇上初登基,这安亲王就越发变本加厉了。”

容清浅表示会意。

原来是手握兵权,怪不得如此嚣张。

“指挥使大人,你可小心一点,千万别得罪这安亲王,你瞧瞧他这阵仗……”夏朗努了努嘴,指向门外。

容清浅朝着夏朗的视线看去,只见御书房的门口,正停着一辆精致的软轿,软轿旁正站着六个轿夫。

果然厉害,都敢把轿子抬到御书房门口了。

“那我先走了。”容清浅和夏朗道了一声,临走前,摸了一把花架花盆里放的鹅卵石,藏进了衣袖里。

几乎是前后脚,容清浅刚跨出御书房外的大门,里头御书房的书房门也被打开,君安河怒意沉沉的从里走出,走向软轿。

容清浅察觉到御书房的门被打开,立即闪身躲进了一根柱子后面。

君安河并未发现容清浅,坐进软轿后,吩咐一句,“回府!”

几名轿夫立即听令抬起软轿,往前走去。

身后,容清浅把玩了一下手里的鹅卵石,眯起眸子,毫不留情的将鹅卵石打向那些轿夫的手腕。

“哎哟,哎哟……”

“哐啷……”

几名轿夫手被鹅卵石打中,手一松,软轿剧烈的晃动后,向前倾去……

软轿内,正闭目养神的君安河,也毫无防备,整个人就这么从轿帘里跌了出来,扑倒在地……

静……

四周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君安河忽然一声暴喝,那几名轿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扶。

君安河动了动身体,原本头顶束着的玉冠,此时也从头上掉了下来,一头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倾泻下来,模样狼狈至极。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

几名轿夫全数换了个跪的姿势,连连求饶,虽然他们是因为手被石子打中才松手的,可这里是皇上的地盘,若这么说,万一引起皇上和王爷的矛盾,他们恐怕都得死了。

君安河虽是气恼,可眼下正是在御书房门口,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若被太多人看到,实在不佳。

“回府!”

在君安河的怒吼声后,软轿重新抬起,向宫外走去。

躲在柱子后的容清浅,笑眼弯弯的看着远去的君安河,唇角映现两颗浅浅的梨涡。

她这人一向喜欢有仇当场报,隔夜仇嘛,就没意思了。

一旁,目睹了所有经过的夏朗,此时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前脚还在叮嘱容清浅不要得罪君安河,后脚容清浅就敢给君安河使绊子。

看来,皇上这回真是找对人了。

哦对对,得赶紧把这个好玩的事情告诉给皇上,让皇上也乐呵乐呵。

想罢,夏朗兴奋的跑进了御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