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进到屋子里,一眼就看到了秋玲,脸上的神色蓦地一遍,在季云的搀扶下,一副虚弱不堪的坐了下来,只是抽抽搭搭的,不停地抽泣,红肿的双眼,让人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反观宫心月,此时则是一脸淡定,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慌张,对于夏瑾的哭泣,更是显得无动于衷,赫连乾几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立刻过去抱住她。
“该来的人都到了,也该谈正事了。”赫连乾道。
太子现在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已经架到了这里,再想反悔已经是无用的了:“世子说的对,下跪的这位婢女,说瑾儿小姐小产,是因为服用了堕胎药的缘故,并非是正妃造成的,对比,瑾儿小姐有什么要说的?”
“太子殿下,这个婢女就是在胡说八道。”一听这话,季云立刻炸了起来,满脸怒火的指着秋玲,愤愤的说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枉顾瑾儿平日里待你那么好,你竟然在这里造谣生事,污蔑瑾儿,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夏瑾泪眼朦胧的看着秋玲,眼中满是不可相信,抽泣着说道:“秋玲,我失去了孩子已经伤痛欲绝,你为何还要说慌?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期盼这个孩子的降临吗?堕胎药?我什么时候服用过堕胎药?我怎么可能服用堕胎药?”
“小姐,你一直都和四小姐不和,早就想除掉四小姐,好和乾世子在一起,堕胎药也是小姐亲手给我的,我根本没有说谎。”面对夏瑾和季云的呵斥,秋玲一颗心已经悬了起来,眼神中满是紧张。
“终于有一个站出来说公道话的了,否则,我这被泼了一身的污水,是想洗也洗不掉的了。”宫心月淡淡地说道,对于秋玲的话,宫心月的确是倍感意外,本以为自己这一次一定会受点皮肉之苦,没想到,夏瑾自己的人却要背叛她,这是不是就叫做上天有眼呢。
“心月,我推了我我并不怪你,可是我心痛我的孩子没了,你我是姐妹,你做下这种错事,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我只要你一句道歉,不是为我,而是为我肚子里还未降世的孩子,心月,你也是那孩子的亲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吗?”夏瑾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了,让人看起来,甚是无辜,反倒觉得宫心月有些冷血了。
“夏小姐说出这样的话,你自己就没觉得愧疚吗?那是你自己的骨血,我竟没想到,你可以下的去手?夏小姐到底是有多恨我?”宫心月冷笑一声说道,暗自责怪自己太心软,才会中了他的计,惹出这一大堆的麻烦事来。
“宫心月,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瑾儿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分明就是你!是你做出那样的恶事,还要颠倒黑白!”季云立刻辩解道。
“他们这样争来争去,也挣不出个所以然来。”赫连乾道,然后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我这里有一件证物,可以辨别他们之间谁说的是真的,谁又是在说谎,不如请上来大家一看。”
“请证物。”太子微微沉思了片刻说道。
不多时,方林便提着一个白色的布袋子进来了,布袋过去,一股浓浓的药的苦涩味道就蔓延开来,布袋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棕褐色,夏瑾的脸色陡然发白,然后便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在外人看来,可能是小产后着了风寒所致,只有夏瑾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太子殿下,这包就是当初月儿在夏府的时候,夏瑾服用的所谓的安胎药,太子可以请大夫过来一验,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药。”赫连乾撇了一眼方林放在地上的那些黑乎乎的药材,冷冷的说道。
“这根本就不是瑾儿服用的安胎药!你们不要在这里胡编乱造!”季云眼神中也划过一抹惊慌,立刻跳出来,想掩盖什么。
“夏夫人说的也有理,世子怎么证明,这药就是瑾儿小姐服用的那一副药呢?”太子附和道。
赫连乾就知道他们会如此说,也并不慌张,不紧不慢的说道:“太子殿下,夏夫人不用着急,夏瑾服用安胎药才不过一夜的时间,体内还会有残留的药性,待会儿等大夫来了,只要品一下脉象,自然知道,夏瑾体内的安胎药,跟这地上的安胎药到底是不是同一种药,如果夏夫人和太子殿下不放心我找的大夫,怕我们串通一气,大可自己再个自找大夫,一起来验证,这样,大家也能心服口服,太子殿下觉得呢?”
太子一时间沉默了,本来还指望这一次,逼迫赫连乾将治疗瘟疫的方子交出来,可看如今这幅情形,不仅实现不了,恐怕还要自己赔上声誉。
顿时,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子下令,而就在这时,夏瑾突然捂着肚子哀叫了起来:“娘!我肚子好痛!”
宫心月看了一眼夏瑾,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宫心月差点儿以为他是真的疼的冒汗,可是,当目光触及到夏瑾那放在大腿上的手的时候,心里泛起一阵冷笑,对自己还真想的去手,能让自己瞬间冒出汗来,那得把自己的腿给掐成什么样子。
夏瑾的这一声哀叫,让太子的眼前瞬间一亮,立刻道:“瑾儿小姐既然身体不舒服,那这件事情,就押后再审,好了,现在也只能委屈正妃,先留在这里,还有那个作证的婢女和这些证物。”
“大夫马上就来了,太子这么着急着将人带回去,难道是在害怕什么吗?”赫连乾见太子的手下就要像宫心月靠近,再也无法淡定的坐在哪里,立刻起身,闪到宫心月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看向太子。
“世子,瑾儿现在已经痛苦成这个样子,难道还要坐在这里等着大夫来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世子要如何解释?”夏弋阳心里也有些慌乱,根本就没有想到,赫连乾竟然连药渣都能弄得到手。
“我肚子好痛!我不要再呆在这里,我也回去!”夏瑾在一旁不停的吼叫着,死死的咬着嘴唇,嘴唇已经被咬成了青紫色,在那张泛白的脸上,显的格外的惨淡。
季云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夏瑾扶了起来,夏弋阳也赶忙过去,太子在上面面色不好的说道:“看瑾儿小姐如此痛苦,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身子会受不住,反正这些证物放在本宫这里也不会丢失,证人人本宫也会让人格外留意,断然不会出任何差错,世子这样再三阻拦,到底是何居心?”
情势立刻开始一边倒,倒向看起来比较弱势的夏瑾一方,宫心月冷冷的一笑,道:“夏小姐既然病得这样严重,那就等养好病之后再审,上天自有公道,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月儿!”赫连乾焦急的喊了一声。
宫心月冲赫连乾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想赫连乾因为自己,再惹上什么麻烦,太子听了宫心月的话,眼中划过一幕惊喜,对宫心月大肆赞叹:“正妃果然够气魄,本宫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必定要把这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大家一个公正。”
“夏大人,赶快带着瑾儿小姐回去。”太子赶紧对夏弋阳道。
夏弋阳连连拱手道谢:“多谢太子殿下体谅,多谢太子殿下!”然后和季云一起,扶着夏瑾,匆匆忙忙地离开。
“来人呐,把证物收好,再将这个婢女单独看管起来。”太子道。
秋玲害怕地高喊着:“我不跟你们走!快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们走!”那两名太子的手下,怎么可能会听他的,不管他如何挣扎,还是将他带了进去。
太子有些为难的看着赫连乾:“世子,正妃是本案的关键人物,本宫也不好让世子将正妃带走,你看……”
“皇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瑾就是装的,皇兄,为什么视而不见呢?”端木隽实在忍不住了:“而且人证物证都在,皇兄大可以当场判案,又为何要拖延时间?”
“二弟!你是在怀疑本宫吗?”太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不太好:“本宫只为了不让这里面有一点冤假,这么做也是为了严谨。”
“好了,都不用说了,我跟你回去。”宫心月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然后就要走,赫连乾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宫心月给了赫连乾一记安定的眼神,慢慢的掰开赫连乾的手指。
……
回到世子府,大家的神情看起来都有些不好,赫连乾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回了院子,端木隽满脸的愤然:“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
凌煜也是沉默不语,端木隽心里更急了:“煜公子,你也是个有主意的,你倒是说说,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小辣椒在那边受这种冤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