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糅合了少年身体的弥源好像一时间无法适应自己新的身体,竟然冲楼远黛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
楼远黛看着乌云密布的脸上突然露出来这么一个微笑不仅瑟缩了一下,这表情实在是诡异的很。
何梦生对弥源露出来的这个表情也是非常不解,难不成再次经历过一次痛苦之后弥源在变态的道路上更上一层楼了?
“首先”这是楼远黛从弥源称呼自己为楼小姐后听到他开口说的第二句话“非常感谢你们把我带到了梦境之中。”
楼远黛闻言咽了一口唾沫,这是反话吧?
弥源却突然摇摇头:“这不是反话。”少年青涩的样子配上变态的表情实在是有违和,不过楼远黛并没有在意违和不违和这一点,她听过弥源上一句话之后就惊讶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何梦生,似乎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因为楼远黛刚才那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弥源却主动作答了,这也就是说弥源在梦境之中能够看穿他们的心思。
“没错”事实无比残酷,还没等何梦生出声对面的弥源就再次开口“我们能看穿你们的一切想法,因为现在这里是我主导的梦境。”
何梦生在楼远黛身边倒吸一口凉气:“能够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把所有的神识一同投入梦境的坏处。”
虽然知道自己不开口弥源也能洞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开口交流实在是有些诡异,况且他还要给楼远黛科普。
“我知道”何梦生还没有科普完就被弥源一下子打断“不过是进入梦境中之后身体就会快速衰老,就算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也拯救不回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快点回去吧”何梦生苦口婆心的劝着弥源“我保证出去之后什么也不对你做。”
听见何梦生的这番话弥源并没有什么表示,反倒是楼远黛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什么叫保证不对人家做什么?现在弥源的神经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创伤,就算回到现实中去老了几岁何梦生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我都感谢过你了自然就不会回去。”许久之后弥源终于表态。
楼远黛听见这话一抽嘴角,这是个什么逻辑?
“就算知道这里是假的”弥源笑着,有些阴险的笑容如此绽放在一个少年的脸上让人感觉有些不符,不过再仔细看看却又觉得这张脸和这个表情无比贴合“我还是选择将整个神识都投进来了呀。”
“因为在现实之中已经没有爱我的人了”弥源今天的话有点多“我父亲死的时候告诉过我自己人生的意义,但是在之后的许多年里每当我想起这个时候的时候都觉得其实他告诉我的意义并不是我想要的。”
楼远黛静静的听着弥源的话,她身边的何梦生则是在听见弥源不打算回去的时候变成一个焉了的茄子。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过来其实我的意义早就跟着他一起死去了”弥源笑着“我之所以那么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实现他最后的遗愿。”
不错楼远黛刚刚也听见了,弥清在惩罚到来之前对他说过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想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救出他来,就像当初他为了我抛弃一切一样”弥源扭头看了一眼楼远黛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那里刚才还是监视他的画面,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黑屏“就像几百年前劫法场一样从行刑台上救下我的父亲,无论后果如何。”
楼远黛想弥清在踏上犯罪者一条路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让弥源活下去,从未考虑过事情败漏之后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惩罚。
“所以就算知道这里只是一个梦境我也不会离开”弥源探探手“我只需要一个实现自己意义的机会,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想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了。”
听到这里楼远黛内心是崩溃的,原本是想用这个梦境坑一坑弥源,没想到倒是实现了人家的愿望而且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既然我们实现了你的愿望”楼远黛搓搓手“那你能不能给我们一把刀?”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要留在这里你自己留,她和何梦生还要出去呢。
“当然不行”弥源笑着对楼远黛道“为了报答你们让我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决定把你们一起留下来享受梦境中快乐的时光。”
这绝对是故意的,何梦生几乎要跳起来指着弥源的鼻子破口大骂。
还是楼远黛眼疾手快一把就按住了脚已经离地的何梦生的肩膀。
“你们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我都知道哦”弥源的表情越来越欠扁“不要再挣扎着想自杀了,和我来一起享受这美妙的生活吧。”
这下连楼远黛都要忍不住起来破口大骂了,这弥源也太欠抽了一点吧。
“不和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弥源看了一眼怪在墙上的表“现在我要开始拯救自己的父亲了,你们在这里自己玩吧。”
说完他的身边又凭空出现一个深褐色的木门,二人眼看着他走进这扇木门,然后木门消失。
楼远黛和何梦生面面相觑,二人变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不过都在接触到自己之前化为脓水,紧接着这个房间就变成了水的天下。
“所以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心快乐的生活在弥源的梦境中了?”楼远黛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刚刚召唤出来的一把水果刀在离自己还有零点五厘米的时候化为灰烬,然后她放弃了用刀自杀这个想法。
“不”何梦生突然站起来坚定的看着楼远黛“我们一定有办法离开这个梦境。”
且不说弥源那边的进度怎么样,楼远黛和何梦生在这短短的一天之中见识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十楼跳下原本以为会摔死但是碰到了比棉花糖还软的地面,不要命的冲进高速行驶的车辆中间车壳子却被撞出一个大口子来,药品店里买的老鼠药只能毒死老鼠,放任抢劫犯把运钞车抢走而不开枪的警察叔叔……
“都是奇葩!”楼远黛仰天长啸。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命竟然那么硬”何梦生气喘吁吁的坐在楼远黛身边看着天空感慨“竟然完全死不了啊!”他敢肯定在之前的人生之中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这一刻还要想死。
楼远黛自杀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不过她仍然没有放弃,趁何梦生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掏出一把刀子,这是她召唤出来的,不过这刀子不过三秒钟就在她的手中化成了灰烬。
“其实在这里面过安静的生活也不错”何梦生突然在楼远黛身边唏嘘了起来“外面是末日啊,反正在这里面安全又不用干活,整天享受,真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何梦生是这个梦境的指引者,所以他能够变出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钱这种东西是要多少有多少。
楼远黛回头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何梦生一眼:“你在外面没有什么朋友吧?”她记得何梦生没有亲人,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可能是连朋友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的?”何梦生看上去有些惊讶,但是紧接着他又反应过来,像自己说出来的这种话还不就是对世界了无牵挂的人才能说出来的么。
“对啊”何梦生也不接着问楼远黛是怎么知道的了“不过你还有个弟弟,你肯定非常想出去吧。”
楼远黛听到何梦生的话一愣,她不记得自己有个什么弟弟啊,但是紧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了,当初她是和何梦生说绿眠是自己的弟弟的。
绿眠确实是不能离开开自己,楼远黛恶趣味的想着,她现在已经想想、、想象到自己昏迷之后绿眠在自己身边团团转的样子了,因为他不能离开骨扇太远的距离。
不过紧接着楼远黛就想到他完全可以趁自己昏迷的时候把骨扇拿走,也不知道绿眠会不会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反应过这回事来。
看着自己手上残余的灰烬楼远黛陷入了沉思,但紧接着她就睁大眼睛似乎是被什么震惊到了。
“我说”楼远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上的灰烬问身边的何梦生“我们进入梦境之后还能够使用本身的异能对么?”
“当然了”何梦生转眼也看见了楼远黛手中的灰烬“你这刚才不就用了么。”
“那我们的特殊物品能够用么?”楼远黛转头看着何梦生,眼中有星光在闪烁。
何梦生被楼远黛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理论上是能够用的,现在是在梦境之中所有的人都是虚构出来的,当然特殊物品也是虚构出来的,不过在梦境之中对梦境中的人使用虚构出来的特殊物品能够起到作用,不过对现实生活中沉睡的本体没什么用。”
看着楼远黛越来越亮的眼睛何梦生不仅后退好几步:“你想干什么?”
楼远黛却不让何梦生后退,她步步紧逼直到何梦生被逼进一个角落里。
“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楼远黛嘿嘿一声让何梦生心中更加发毛“现在要用你来做一下实验。”
何梦生一句“不要啊”还没有出口就看见楼远黛突然抬手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往自己脸上扣,紧接着他就闻到了肥料的香味。
“肥料的香味?”何梦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自己脸上散发出来的气体的形容词“那不就是屎的臭味么?”想到楼远黛竟然把自己脸上扣了一坨屎他就愤怒起来,奈何现在不能张嘴,否则的话粘在脸上的东西就会直接倒他嘴里去。
想到这里他抬起手来想要把自己脸上覆盖着的东西拿走,但是当他抬手的时候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刚他明明是站着的,但是现在的重力却落在整个背上,好像突然躺下了一样,而且现在他的脸上完全没有被屎糊住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他起身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边换了一副景象,是入睡的时候周围的景象,也就是说他被楼远黛用屎糊了之后就突然醒了过来。
难道是因为太恐惧了?何梦生这边推测这楼远黛那边的身体也突然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是醒过来了吧?楼远黛有些茫然的盯着自己面前的景象,不过这和入梦之前的景象相差也太大了。依稀记得睡过去之前自己周围还是街道的样子,怎么就睡了一觉眼前就变成了一个实验室?
在末日之中难得一见的没有丝毫杂质的纯白色墙壁,墙壁周遭还摆了不少看上去非常高科技的工作台,上面有各种颜色瓶瓶罐罐。不过最吸引楼远黛的还是离自己的床最近的一个是工作台,只见这个工作台看上去并没有多么高科技,只是上面摆着的形形色色的手术刀还有各种解剖仪器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么一圈看下来自己的床好像处于这个实验室的最中间位置。
楼远黛意识到这一点时候有些懵,但是紧接着她就一副好像反应过什么来的表情紧张的盯了一眼自己身下的床。
怪不得这么硬!楼远黛抽抽嘴角,原来自己正躺着的这个床其实并不是什么床,而是一张实验台,看样子离楼远黛最近的那个工作台上摆放着的仪器就是给她准备的。
我日!楼远黛反应过来之后当机立断就要从这张解剖台上跳下来,没想到刚刚一翻手手腕处就发出了当啷的响声,她的手正被拷在实验台上,所以无法脱身。
“你醒了。”最要命的是自她的左边传来一个略微有些疲倦的声音,虽然是很正常的人类声音但是楼远黛还是抖了三抖。在这种地方被铐住,然后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个的男人,不是变态是什么?
楼远黛僵硬的扭动着脖子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去,只见自己想象中的变态长了一幅温润可人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并不是什么变态。
“我醒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算他长得再怎么温润也无法改变楼远黛被拷在这里的事实,所以她一时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重复着变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