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晔见上官月琰笑了,轻声细语,“娘子,可是梦到了我?”
“嗯……”睡梦中的上官月琰也不知到底是梦到了什么,竟然应了一声。
齐晔听言,勾唇一笑,而后躺在上官月琰身边,伸手抱住上官月琰,像是呵护着一个孩童似的。
天色渐渐沉了,与晋王府的安逸不相同的是,一名女子逃亡的脚步,从这女子的衣衫来看,并非是大富大贵之人,而且她的衣服沾上了鲜血和泥垢,再加上她发丝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的脸也有些脏,但是还是依稀能够看见她的面容,仔细看看,此人竟是翠茹,那倒是可以理解翠茹为何一身鲜血和泥垢了。
她是从齐晔那里逃出来的,身上本就带有伤,山路泥泞,她这般匆忙逃跑,身上定是狼狈不堪。
她似乎跑得很累了,但是她不敢停下来,从前,她一直认为齐晔是个脾气温和、儒雅的男人,而且她与他有自小的情谊,她若是做了什么错事,齐晔定是会看在他们往昔的情份上饶过她,可他终究是看错了齐晔,齐晔同上官月琰一样,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她即便是伤了上官月琰丝毫,齐晔都不会饶过她的,何况她将上官月琰害成那个样子,再者,齐晔也从来不是脾气温和之人,他的温和只是对上官月琰一人罢了,他所有的温柔与耐心全部都一份不差地交于了上官月琰,而留给别人的只有漠然无情,翠茹只要想起齐晔在那个漆黑的屋子里面是如何对待她的,她都心有余悸,她从为想过,齐晔的面容上还会有那般狠厉无情,真是令人心寒。
翠茹想到这里,擦了擦眼泪,继续往前走着,她会头看了一眼那个烛火依旧的京城,满眼不舍,都是因为上官月琰,她得不到的,上官月琰她又凭什么?她一定会杀了上官月琰,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她又赶了一段路程,她要先躲过齐晔的追捕再做打算,如今她走了这么长的路,天早已完全黑了下来。
由于夜晚漆黑看不清楚,再加上道路泥泞,翠茹不小心被脚底的里头给绊倒了,她的整个身子都跌在地上,很多伤口被跌的都快要裂开了,她如今痛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嘶……”翠茹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
她仰了仰头,似乎是闻到了烧柴火的味道,她面露喜色,顺着那个气味往前爬,一边爬还一边唤着,“救命……救命……”
翠茹继续爬着,她依稀见到了火光,她猜的没错,果真有人……果真有人。
之见坐在火堆那边的身形摇晃了一下,似乎还站了起来。
待翠茹再次抬头,便看见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翠茹见他面善,向那老者伸出手,“救……救我。”
许是太过疼痛和劳累,翠茹昏睡了过去,之后的一切他便无所知了。
翠茹这一睡便是一晚,待她再次醒来,便是第二日清晨了。
她一醒来便闻到一股儿药味,她四处看看,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煎药,她仔细看看,那人是昨天晚上救她的老者。
她欲起身,没想到一动身体便十分疼痛,那老者见她醒了,走了过去,“别动,你身上都是伤。”
翠茹捂着伤口,“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我本事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我的职责。”那老者说着还打量了一下翠茹,“看你的穿着,似乎是宫中的人?”
翠茹点点头,“我确实是宫中的宫女,却遭了陷害,流落到这荒郊野岭,敢问先生大名?”
“老夫乃是苗藤一族族长。”那老者,确实是苗藤族长不错,“我被人追杀至此,却不想在这森林迷了路,不知姑娘可否能带领老夫去晋王府。”
翠茹听见“晋王府”三个字,猛地抬起头来,“什么?晋王府?”
“姑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苗藤族长询问着。
翠茹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来晋王也算是我的主子呢。”
“哦?是吗?那姑娘可否帮老夫带路?”苗藤族长面显惊喜,似乎很是高兴。
“这是自然,先生救了我的命,我自然是要报答先生,只是……只是……”翠茹咬了咬下唇。
“只是什么?”苗藤族长询问着。
“只是劳烦族长告知,要见我家王爷到底是所为何事,我若如此便带族长前去,恐怕不妥。”翠茹面显为难。
“老夫自然不会让姑娘为难。”苗藤族长叹了一口气,“不瞒姑娘,老夫真正想见的不是王爷,而是王妃。”
翠茹听闻,猛地睁大眼睛,“王妃?”
“老夫必须要见王妃,否则王妃命不久矣。”苗藤族长说着。
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
翠茹满心都是这句话,原来老天爷都在帮她,这次她绝不会再上上官月琰有机会逃脱。
“族长放心,待我伤势好转,我便带你去见王爷。”翠茹这般说着,苗藤族长没能看到翠茹嘴角阴恻恻的笑容。
而清和寺处,今日倒是有了几分热闹气,往日的清和寺总是无比清冷的,今日来得人很多,倒也是热闹。
上官月琰陪同在齐晔身边,两人郎才女貌,很是登对,昔日,上官月琰是人人嫌弃的丑女、齐晔是人人避让的痴儿,可谁又曾想到,一切不过是两人的伪装罢了,如今两人褪去伪装,倒成了令人惊羡的一对。
“晋王爷,晋王妃。”是温夙瑶,如今上官文茵被除去了,温夙瑶这日子过得还真是自在。
上官月琰素来不喜温夙瑶,便不曾对她露出好脸色。
至于齐晔,也不臣对温夙瑶露出喜色,齐晔是个小心眼的人,他心中还牢牢记着,温夙瑶与上官月琰抢布匹的事情,那布匹可是上官月琰要用来给他做衣服的。
温夙瑶见两人都未曾理会她,面上十分尴尬,自然而然便发了脾气,“齐晔,上官月琰,我温夙瑶好歹也是王妃,你们这般目中无人,是否有些太过欺负人了?!”
“温夙瑶,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在厌恶你的人面前晃来晃去只会是自取其辱,本宫不喜你,你当真不知吗?”上官月琰冷眼看着温夙瑶,“本宫无意招惹你,所以,离本宫远一点!”
“你……上官月琰,你嚣张什么?如今你不过……”温夙瑶还未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只见齐晔从怀中掏出手帕,不断擦拭自己的手,“敢在本王面前对本王的王妃指手画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月琰怀有身孕,你若是让她动了胎气,辰王妃,你又该当何罪?!”
“晋王!本宫可是你的皇嫂,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温夙瑶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她没有想到齐晔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皇嫂?嗤……你当真以为挂了本王皇嫂的位份便可以在此教训本王了?告诉你,你在本王面前,什么都不是,齐墨在我面前尚且还要掂量几分,可是你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在本王面前说三道四?”齐墨对温夙瑶的话很不屑一顾。
上官月琰拿过齐晔手中的手帕,“王爷也真是的,何必跟这种不知轻重的人动手,到头来,还不是脏了王爷的手。”
齐晔换了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上官月琰的脸颊,“爱妃说的是。”
“王爷,我们走吧,不必理会这种不知轻重的人了。”上官月琰说着,便拉齐晔的手往前走。
她分明看见温夙瑶的脸都气得发绿,上官月琰路过温夙瑶之时,在温夙瑶身边停留片刻,而后靠近温夙瑶耳边,“别以为你当上了王妃便可以同本宫平起平坐了,就算本宫没了镇国侯府的依靠,你照样不如本宫,你也不必急着跳出来寻死,本宫与你的帐,我们需要慢慢清算,放心,日子还长,本宫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
“上官月琰!”温夙瑶恨得咬牙切齿,可她却不能奈何得了上官月琰,毕竟上官月琰有齐晔护着她,谁都招惹不起。
上香很是无趣,上官月琰和齐晔以及一众妃嫔行了大的祭拜之后,齐晔边带上官月琰去了另一个神象处。
“这是送子观音。”齐晔看了看那个挺立的观音象,“希望送子观音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说着,齐晔便跪在那你开始祈拜。
上官月琰见状,也跪了下来,“望观音菩萨保佑我孩儿安康,保佑阿晔身体康健。”
“这是送子观音,你帮我祈什么福,不过你的好意,本王倒是心领了。”齐晔说着。
上官月琰白他一眼,“我是想让观音菩萨将你变得正常一些,莫要再如此出格了。”
“如今娘子都开始嫌弃我来了。”齐晔假装擦拭眼泪,那模样,惹得上官月琰一直想笑。
“好了,别再贫嘴了,既然拜都拜过了,我们便走吧。”上官月琰说着,便想拉着齐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