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的心情就和哔了狗一样,既郁闷又烦躁,恨不得一掌把陆江一给拍死,尤其是他现在还拉着我的手,这让我更加不爽了。

周天桥站在一边看着我和陆江一略显亲密的动作,嘴角抽了抽,问我:“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我话到嘴边,刚想上去和他讲,却被陆江一给拉了回去。

陆江一直接略过我走到周天桥面前,两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子站在一起,迎面而来的就是股极强的压迫感。

陆江一笑了笑,看似没有半分恶意,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实在提不起兴致。

他说:“时笙现在得跟我回去了,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老婆。”

句末,陆江一特意咬重了“老婆”两个字的发音。

我觉得这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周天桥并没有太在意陆江一的话,只不过他的表情由最开始的淡然转为了阴冷。

他“哦”了一声,转头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把自己当金刚使,你要是在北京过得不痛快,到时候回了深圳,叔叔阿姨可是会拿我开刀的。”

周天桥漠然的行为直接触到了陆江一,他丫的握住我的那只手收紧了力道,我疼得差点叫出来。

后来的某一天,陆江一突然提到了周天桥,然后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他和我感慨:“那时候我感觉我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他那话明显就是在挑衅我,只有你还跟傻逼似地听不出来,还帮他踢了老子一脚。”

咳咳,这个我要解释,我之所以会踢陆江一,是因为他就跟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听到周天桥说的那些话后,他再次宣告了他的主权。

他将我硬扯进自己怀里,假惺惺地对周天桥笑:“以后我会带着时笙一起回深圳看岳父岳母的,我也会好好照顾时笙,当然……”

陆江一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继而更加着重地吐了一句:“还有我们的孩子。”

别说是周天桥当场懵逼了,就连我,也彻底无言了。

当时我只感觉有一口气直达丹田,横着心,我一脚朝陆江一膝盖那用力踢了过去。

下一秒,我就听到了骨头咯咯响的声音,陆江一双手抱膝,以一种最狼狈的姿势蜷缩着倒在地上。

他疼得直倒吸气:“姓时的,你他妈谋杀亲夫啊!”

去你大爷的亲夫!

我拽着周天桥就要走,可周天桥却迟疑了,他每走一小步就往后瞅一眼,等到我们走了大概十米远,他忽然停了下来。

劝我:“你还是去看看吧,我感觉他应该有什么事。”

这话用在谁身上我都会信,但陆江一,我不信。

原本我执意不回头,不过后来,真如周天桥说的那样,陆江一老半天都没说一句话,我的后背开始有些发凉。

我屏住呼吸慢慢转过头,看见陆江一脸色有些发白地倒在那,大概是刚才那一下确实很疼,他半天没反应。

我慌了,赶紧跑过去看他:“你怎样?没死吧?”

他的声音听着飘忽忽地:“担心我死啊?放心,死不了。”

我见他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里急得跟被几百度的高温熔怒烤着一般。没办法,我只好和周天桥说了声再见,然后扛着陆江一就往他车那边走。

他整个人都虚了,却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就这么抛弃情郎和我回家?你不觉得亏啊?”

我驮着他,一步步迈得都比较艰难:“亏啊,但你要是在我俩还没离婚前就死了,到时候我真成寡妇了,那才叫亏大发了好吗!”

“傻子。”陆江一趴在我身上,轻轻笑了一声。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他稍微往我这边凑过来一点,嘴巴就会隔着几缕头发碰到我的颈项。

其实我挺佩服我自己的,居然能把陆江一这么大个人给扛回家。

回去的时候,他的情况似乎没有最开始那么糟糕了,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我让他好好躺沙发上把裤子撩膝盖那去,然后绕了满屋子才好不容易找来一个急诊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陆江一膝盖那全被我踢紫了,我拿着棉签沾着药水擦在上面的时候,心里挺不好受的。

因为怕他会疼,我下意识放轻了手里的力道。

“对不起。”我说。

他似乎没想到我这种倔脾气会主动向他认错,他语气听着有些诧异:“你说什么?”

我这人吧,平时不太能拉下面子,即便破例一次,我也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于是我转移了话题:“没听到就算了,话说你是不是应该弄个好点的急救箱备用?我刚费了好大劲才从你房间那个小小的柜子里找到个这么简陋的。”

我说得津津有味,一边注意力全放在陆江一的膝盖上,另一边心思又全在他这样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子上。

总之,我实在没多余的空闲去观察他眼底此时变幻莫测的情绪。

“时笙。”许久后,他叫我。

我“嗯”了一声,继续给他包纱布。

他沉着声音说:“抬头。”

我以为他有什么了不得的事,索性听了他的话,停了手里的动作抬了头。

可就在我抬头的那一刹那,我整张脸都被陆江一弯腰的动作给挡住了,他竟然低头吻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