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里面黑黑的，味道更是难闻至极。

里面很安静，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柯然先抬步进了去，芳娜紧接着进去看，一会才说：“宴宴，进来吧。”

杜简进了去，先看到是黑黑的被子，很呛人很呛人的味道，外面冷，可是这屋里，也像是冰窟一样。

床上躺着一个人，头发很长，只是那张脸竟然瘦得只有巴掌般大，一双眼睛在暗黑的地方，看起来那样的呆滞无神，而且脸上也不知被什么弄伤了，大大的一片红疤也都是带着些乌黑之色，如今看到有人来了，也是没有什么反应的，就那样看着，像是个没知觉的娃娃一样。

柯然心一酸，低声地叫：“姐，我来看你了。”

“嘿嘿，嘿嘿。”那床上的张开嘴巴，牙齿没有几个十分残缺而且黑乎乎的，看得叫人有点害怕。

一听她的笑意，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人。

刚才在车里柯然给她看柯玲的照片，那是一个多么心高气傲，青春飞扬又聪明的女孩子啊，像花一样，怎么跟现在的人连在一块呢，怪不得柯然说柯家都绝口不提，就当是没有柯玲这个人。

但是柯玲对柯然的影响很印，而且柯然很善良，很柔善，也很心疼这个堂姐，这才想要把堂姐的事写出来，作为一个纪念，或者，更想用这些事来揭破黑暗的一幕。

“姐，我，我是柯然啊，我来看你了。”

床上的人，还在笑着，像什么都不知一样。

如果不是看到一些角落里还能看出残留的花色，杜简都会以为这被子是黑色的，还有那薄薄的垫子，压根就看不出色，这么冷的天，也就这么一床被子给盖着，如何挡得了这数九寒天。

柯然上前去扶着柯玲起身，这么冷的天，可是就是一件破了洞的薄睡衣穿着，腰间一响，杜简也瞪大了眼睛，那柯玲的腰间居然还有铁链给缠着。

柯然小声地说：“姐，不用怕，她们是好人，很好的，也是来看你的，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害怕。”

芳娜捂住嘴：“这，怎么就住在这些地方啊？”当真是太可怜了，看得她都想叫出声。

“我姐她在这里住了二年了。”柯然难受地说：“没有地方，只能送到这里来。”

一点也看不出还曾是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啊，这样子的柯玲，就像在等死一样。当真是活着，真叫人看了会觉得比死还难受。

心间也堵得挺难受的，杜简咬着唇，看着那个女孩只嘿嘿地笑着，没有思想，没有难过，也没能痛苦，肉体的折磨对于她来说，都像是没有感觉了一样。

“不好意思林小姐，这里也没地方可以坐的。”柯然抱歉地说：“要不，你们还是先去外面等一等吧，我想在这里多看看我堂姐。”

“没事。”杜简轻声地说：“真的没事。”

看着那柯玲，真的想不到原本那么自由的人生，竟会转变成这么的叫人意想不到。

“柯玲，你好，我是林宴。”她弯下腰，轻声地跟柯玲说话。

可是柯玲还是笑，什么也不知。

杜简看到她的头发上，还有些东西在跳动，她伸出像枯枝一般的五指在头上使劲地抓着，看得柯然也难受：“姐，对不起，你等我，等我大学毕业有工作了，我一定会让你过得更好一些的。”

那个妇人走到门口，捂着鼻子在外面看着。

柯然就说：“阿落嫂，你怎么照顾我姐的啊，怎么她的头发，都是虱子你也不给她拿点水洗头的，这么冷的天，就这么一件衣服，她会冻着的。”

“你们这么关心她啊，那你们接回去啊，一个月才给那么一点钱，说句不好听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死在我这里呢，到时候可霉气了，我可先说好的哦，要是死在这里，得给我补个十万的，要不然我可不干的，马上就请你们接回去，现在这个月都过了十号了也没给钱，买柴买米不要钱的啊，你这么可怜你姐，你给她洗呗。”

“你…。”柯然气得脸都红了：“我大伯母也许过二天就会给你打钱的了，你也不必这样对我姐啊。”

“还嫌我来着是不是，那你接走啊，我可还不想侍候这神经病呢，看着都怕，人家都不敢来我这里打牌的了，要是你一个月给我个四五千，我包让你姐天天干干净净像个公主一样。”

“你也别这样负人。好歹我伯母每个月还是有给一千块给你的。”

“大小姐，你不出去打听打听，现在米多少钱一斤，前二年二钱，现在还是二钱，你可真是不知油盐酱茶啊。”

这样势利的冷嘲，可是柯然又反驳不了什么。

杜简难受地说：“是不是给你五千块钱，你就帮我们照顾好她？”

那妇人一听，拍心口：“自然的了。”

“好，我给你，但是你必须好好的照顾她，不能让她冷着，饿着，也不能拿铁链这样绑着她，你的工作，就是好好看着她，让她过得像公主一样，我一个月给你七千块钱。但是要是让我看到有一天她有哪里不干净的，对不起，七千块我会一毛不给的。”

“你是说真的？”她更讶异了。

“当然，现在就去烧热水，给她洗个澡，换个地方住，上上下下都整理干净，我马上就给你钱，每个月会不定时来看，有什么不好的，我一毛不会给你的。”如果钱能让柯玲过得舒服一些，那多少都好。

“这，林小姐，这怎么好呢？”柯然不好意思。

“柯然，我也很想柯玲过得好一些，她受了很多很多的苦了，现在虽然她感受不到这就是苦，可我不忍心，你就让帮帮她吧，我可能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世俗的。而且，我也想拍好这个电影，就当是我提前给你们一些报酬。”

“可，也不值这么多。”柯然咬着唇：“就当是我借你的，到时我工作了，我一定会还的。”

“柯然，别想这么多，真的，一个好的电影，那是没有价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