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畴是真的没想到,等来的会是一名女子。
这女子好生面熟,就是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他总觉得这大齐的女子虽然漂亮,可长得似乎都差不多,不上心的又见不了几次,故而真当认不出是谁。
“让我进去。”
她这话刚说完,雅阁内便传出了萧启的声音。
“让她进来!”
西畴点头,开门放她进去。
女子进去之后,快速的撕下了自己的皮面。
是张陌生的容脸,五官清秀,但眉目间没有半点情愫,唯有冰凉与冷漠。
她朝着大皇子萧启行了礼,“奴婢奉命前来,请大皇子稍等。子夜时分,可从窗外来。”
萧启点点头,“坐吧!”他负手而立,眉目无温,“说说具体的情况,事无巨细,不厌其烦。”
“是!”女子颔首。
西畴不知道屋子里在做什么,只知道萧启吩咐,不管屋子里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进去打扰。一男一女能在屋子里干什么?
有点脑子的,都会很清楚。
这男女之间,难不成大半夜的关起门来聊天吗?
不过西畴倒是很高兴,大皇子一直没有心仪之人,虽然后院有不少陛下赐的女子,但也都是走走过场。也不知这女子,是否是大皇子的心爱?
可萧启这人,惯来自持,真要动心怕也不易。
到了子夜时分,西畴听得屋子里有了动静,好像是大皇子开了窗户,然后又合上了窗户。
第二天的天还没亮,整个京城就乱了起来,好像是弋阳郡主失踪了。这人不是在宫里好好的住着吗?怎么就……再听说,自从苏娴回到了晋王府,皇帝赐婚苏娴与晋王,这弋阳郡主便日日买醉。
偶尔喝醉了,就一个人骑马出去,谁都拦不住。
这不,昨儿晌午喝醉了酒,又一个人跑出去了。
原本跑出去绕着皇宫跑一圈,弋阳郡主就会回来。
哪知道这一次,夏风和夏月等在宫门口老半天都没等到弋阳郡主归来,两人这才急了,绕着皇宫附近找了好大一圈,都没能找到弋阳郡主的踪迹。
马还在,人却不知去向。
可郡主丢了是大事,夏风和夏月担不起,只能私底下让侍卫去找。
郡主的脾气不好,若是她在哪儿躲着伤心,谁要是触了郡主的霉头定是要倒霉的。
没想到一直到夜里,郡主卓瑾心都没有回来,夏月知道再也兜不住了,赶紧去请示了卓太后。
一听侄女丢了,卓太后自然也是着急的,但是卓瑾心的脾气……任谁都会觉得,这丫头估计又是自己跑出去躲起来了。
卓太后让御林军去找,找了半宿没找到,到了天亮时分她才着急上火,赶紧吩咐五城兵马司的人,挨家挨户的搜遍整个京城。
这会,所有人才相信,郡主不是自己跑的,是丢了!!
丢了郡主,那可是天大的事!
永定侯府的弋阳郡主,太后娘娘的心肝宝贝,小侯爷的亲姐姐,连皇帝都得让着三分,这要是出事,恐怕整个京城都得抖三抖!
到处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搜查,到了清风朗月楼,有些不长眼的直冲阁楼。
西畴领着人自然不会让他们进去,于是双方就开始对峙。
等到这副指挥使到来,西畴只能自报家门,乃是大皇子座下随侍,大皇子昨夜在此歇息,不许任何人打扰。
这大梁的皇子不在驿馆里住着,却跑到酒楼里,真当是奇怪。
若说是寻花问柳,那也该去青楼,怎么来酒楼呢?
底下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却听得雅阁内传出了卓瑾心的尖叫声。
说时迟那时快,郡主在里头尖叫,自然是得冲进去的。
别说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便是西畴也跟着愣了,难道昨晚进去的那个女子便是……便是大齐的弋阳郡主?那郡主跟自家大皇子……这算怎么回事?
人冲进去了,却听得大皇子萧启怒斥,“滚出去!”当即用被褥盖住了身边的卓瑾心。
众目睽睽,多少人都有目共睹,这大梁的大皇子与大齐的弋阳郡主,不着片缕的同床共枕,地上满是丢弃的衣衫,可想而知昨夜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卓瑾心面色惨白的撑起身子。一声尖叫过后,她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只是神情木然的靠在床柱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深吸一口气,萧启也不言语,只是慢条斯理的起身。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
他坐在床边,压根没有要转头看她的意思。
卓瑾心眸中带泪,恨恨的盯着萧启的背影,“我可以杀了你!”
“这是大齐。”萧启开了口,仍是没有回头,“你只要敢动手,大梁就有足够的理由,与诸国联手对付大齐。大齐如今刚刚夺了大燕皇朝,你确定还能应付周遭诸国的联手?”
“是你!”卓瑾心切齿,“是你强迫我……”
“你情我愿的事情,郡主何以翻脸不认人?昨儿夜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大齐的弋阳郡主自己走进了我的房间。”他终于穿好衣裳,徐徐转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卓瑾心。
此刻的卓瑾心,身无寸缕,她颤抖着裹紧了被褥,“是你们设计了我!我会告诉姑姑,告诉皇帝!你大梁男儿,粗鄙卑贱,还想……”
“饶是粗鄙卑贱又如何?”萧启眯了眯眸子,面上没有半分情绪波动,“昨天晚上郡主的兴致可是很高呢!怎么,郡主玩够了就翻脸无情?这世上,怕是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我酒醉骑马,是你们打晕了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你们……卑鄙无耻的大梁之人,竟然……”卓瑾心泪流满面,“我不会放过你们!”
萧启望着她,慢条斯理的坐在了凳子上,“那我便等着,等着看你大齐的皇帝和太后,进来找我算账!这笔账,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卓瑾心恨得浑身剧颤,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之中,恨不能将眼前的萧启撕得粉碎。
四目相对,一个恨之入骨,一个淡若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