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只要到手,至于归还还是不归还,那就另说了。
西北军若是还是像眼下这般如日中天,他们自是双手奉上,若是他们红莲教渐势大了,这东西自是不要说归还的话了。
要是外面传言是假的,章记跟西北军压根就不是一路。那事情更好办,这借条就是一张废纸了。
可事情根本就没往他想的方向发展,这借条他压根就没有拿出的机会!
章记的东西他连摸都没有摸一下,一件都没有到手,借条居然出现了!
“怎么?莫非辛护法不认识上面的字了?”石头问道,“我可听说辛护法考秀才都考了好几次,怎地连个字都会不识?”
辛百川脸上红了红,他自认为才高八斗,却屡试不中。这是他的心头痛。“这借条就是我亲手所书,我自然认识。不过,你们章记的东西我一件都没有拿,这借条不能作数。”
“这可不行!”石头说道,“事情是怎样就是怎样,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辛护法,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我都没拿,你叫我从何认起!”辛百川叫道。
石头笑起来,“辛护法,你这么做可是不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借条,你怎么能不认呢?你既是[不认,我只好去找你们大王了。”
辛百川皱着眉头看着石头,“你休要胡搅蛮缠,这事与我们大王有何相干?”
“我家的东西被你们红莲教借去了,你说跟你们红莲大王有没有关系?”石头笑着说道。又将手中借条递给孙新。交待道:“去那边关的人中挑个腿脚好使的过来。让他将这借条给红莲大王送去。”
孙新痛快应了一声是,正要去办。石头又叫道:“回来。”
孙新不知他又有何事交待,依言过来。
石头一把将孙新腰间的刀抽出来,试了试韧度,一边说道:“这光有个跑腿的,没个信物,也不好叫人相信啊。”
辛百川惊悚看着他。
石头冲他一笑。
辛百川惊道:“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他直觉想要躲避,奈何身后的石头太重了。又捆得死紧,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石头冲孙新点了点头,道:“松一只手出来。”
孙新依言将辛百川的手从捆绑中抽了一只出来,按在石头上。
石头举刀一挥将辛百川的整个手掌全剁了下来,踢给孙新,道:“让送信的将这个信物也带上,让他跟红莲大王说,我也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后除了东西要还来,我章记的人也要一个不能拉下带过来。”
孙新觉得心里真是痛快极了。昨日晚上。红莲教送了口信来,要章记筹集五千石粮食三日后在乌鸦岭换人。他们不仅将送信的小子打了个半死。还送来了杜掌柜的一根手指做信物。
不过只过了一晚,事情的发展就完全掉了头。他是跑马帮出身,见的稀罕宝物也算是不少。他家姑爷手中那张借条上的东西样样都非是凡品,这些全加上了,可远不止五千石粮食。姑爷也给红莲教三日时间,信物是红莲教二护法辛百川的一只手——红莲教剁了杜掌柜的一根手指,姑爷就砍了他们二护法的一整只手。
所有的筹码全加了倍。
所有的筹码全加了倍,饶是孙新心里对于这样得罪红莲教仍有些忐忑,但还是觉得痛快。
事情已然没有了回头路,他也跟着豁出去了。
红莲教将给他们送信的小子打了半死,他也还了红莲教一个半死的手下。
辛百川的断手被止住了血,人已经昏死过去。
石头对孙新交待一番,就与金耀出去了。
孙新将送信的打发走后,就过来见章杏,将事情都跟她说了。
章杏听了,也愣住了。
孙新当着石头和金耀的面,不敢说出自己的担心。这会章杏这里只有一个孙宝珠在,他就没有顾虑了,忐忑说道:“送信的已经打发走了,想来今日江陵那边就能得到消息。姑奶奶,您看,咱们要不要做些准备,要是红莲教再来,咱们也好有个应对。”
算来,那个跛脚的送信人最早也要到傍晚才能到江陵城。红莲教那边接了信,大举派人来,也就约莫中夜时候了。一日半夜,他们要是早些行动了,许是还来得及。
章杏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姑爷既是吩咐你们这么做了,定然是有了应对,你们不用担心,只管听他吩咐就是。”
孙新听章杏这么说,想想昨夜里神出鬼没的那队人马,忐忑的心也放到实处,恭敬退了出去。
章杏其实心里也没有底。早上石头走时,并没有跟她说这些。老实说,经过昨夜一役,他们跟红莲教已是没有和缓的余地了,石头的手段激烈一些也是无妨。他们如今也算是有人了——昨夜里石头带来的那伙人虽是来去如风,她还是惊到了。那才是真正久经沙场的人马。红莲教起势只在短短数月间,就算他们眼下占了江陵,人数上许是占了上风。但是对着真正的杀场猛将,未必能占到上风。
然而,这些人总是要走的,他们走了之后,章记怎么办?红莲教就算是暂时偃旗息鼓了,日后也难保不会找上门来。
除非是将红莲教连根拔除。但是这又谈何容易?毕竟石头这番回来,主要还是为着给西北军筹集粮草,他不可能在江淮久留。
还有,她章记还有些人在红莲教手中,若是一旦激怒了他们,难保那红莲大王不会拿人质开刀。
不过,她心里也知道石头,虽是看着莽撞,实则非是如此。他若是没有把握是绝对不会将他们置于热锅之上的。
到了午时,石头回来了。章杏吩咐打了水来。石头仰着面,闲散摊在靠窗矮榻上。萧得玉孙宝珠素来有些怕他,打了水来之后,就悄不作声退了出去。章杏不禁笑了笑,只好自己绞了汗巾,给石头擦脸擦手。
石头一脸享受,一动不动。
章杏一边忙,一边问道:“你砍了辛百川一只手?”
石头嗯了一声。章杏又说:“杜掌柜还在红莲教的手上呢,你别逼他们太急了,小心狗急也会跳墙的。”
石头轻笑一声,“我就想他们跳墙呢,他们不跳,我还还难受呢。”
“人命关天呢,我这边铺子都是杜掌柜在打理,他要是有个不测,这边就全乱了。再说,他妻儿还指望着他呢。”章杏说道。
石头见章杏空了手,一把将她捞过来,坐自己腿上,笑嘻嘻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不会将你这掌柜给整没的。”
章杏听他说得信誓旦旦,狐疑看着他,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石头将章杏搂紧了,“我已经派人去盂县。”
“盂县?”章杏吃惊看着石头。
石头咧嘴一笑,道:“这盂县说白了,就是顾永丰的第二个窝子。他坐视红莲教占了江陵,其实是想探一探淮南总兵大营的底细。不过淮南总兵大人肖守贵也不是什么善茬,他防顾永丰可是比红莲教更甚,居然也坐视江陵这边乱成一锅粥也不管。这顾永丰好歹还是沈怀瑾的老丈人,他女婿的人马在江淮这里遇到了麻烦,我不找他还能找谁。”
“你是想跟盂县巡防营联手?”章杏惊讶问道。
石头瞧着章杏眼睛一亮的样子实在心动,遂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章杏略微闪了闪,一边说道:“顾永丰会愿意吗?”江陵一夜之间被红莲教占了去,她当初听了,也觉得吃惊。在她看来,红莲教在江淮这边虽是有些呼声,但一夜之间占下江陵城却是难以置信。就算江陵的城防营再逊,这事想要做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自古贫民想要站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天时,地利,人物无一不能缺,就算是这样,能成事,也是极少。
却不曾想这里面原来还有淮阳王府与淮南总兵大营的暗斗在里面。
若真是这样,红莲教得了江陵,就没什么奇怪了。淮南总兵大营放刘沉舟火烧淮阳王府。淮阳王府不可能没有还击。
淮阳王府在盘踞江淮百余年,朝廷虽是限制他们不得豢养私兵,但也防不住淮阳王府在江淮这里另布下其他势力。就凭当年叶云清的小舅子能轻易敲掉何里正这事,就可以看出淮阳王府对底下民生肯定了如指掌。
红莲教起来也就十来年,淮阳王顾永丰怎么可能不知道?江陵距离淮阳也算不上很远,红莲教在江陵这里起事之前,就已经有许多征兆了。连她都觉得有些不妥。淮阳王府又这么可能不知道?刚好江陵换了郡守,红莲教就占了江陵。这其中说不定就有淮阳王府的推波助澜。
否则,只凭红莲教那伙人想要占下江陵,顾永丰就放纵红莲教占了江陵,除了想看看淮南总兵大营的底细,只怕也是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石头在这时候搀和到这场争斗里
(草稿,一会换)(未完待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