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欢在高烧里足足挣扎了十几天。
这些日子里,上官焱一反往日的冷漠,竟然时时刻刻的守着她,似乎,生怕她真的会因为这次的病而离开。
杜清欢张开眼睛,看到的,还是一片漆黑,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的七七八八了,她伸出手,到处摸索着,却还是苦笑了一声。
她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可她竟然还活着。
“你醒了。”上官焱听到动静抬起头,看着杜清欢那茫然的模样,心底竟然油然生出几分不忍,语气也难得的柔和了许多。
杜清欢却不可思议的皱了皱眉,听到上官焱的声音,却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不会来的。”
那个人把她扔进了那种地狱里挣扎,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来看她?现在的上官焱应该还在杨菁的身边,欢欢喜喜的盼着那个孩子的出生吧。
“朕就在这里,你不是做梦,也没有听错。”上官焱淡淡地开口。
杜清欢脸上的错愕不过片刻,却还是冷了下来,“皇上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已经足够可怜了,不想再受他的冷嘲热讽。
“朕问你,你在昏迷的那几日说的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上官焱看着杜清欢那冷清的神情,心底一阵不适。
杜清欢笑了笑,空洞的眼睛看向了声音来源的位置,表情却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哪里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臣妾说那是臣妾身上发生过的事情,皇上就会相信了吗?”
杜清欢的语气,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他和她之间,或许本身就是错的。
真相,她已经说过了太多次,而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被他从头至尾地怀疑一遍。
她累了。
上官焱闻言,英挺的眉愈发皱紧,想要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在两人沉默时,一道极为仓促的声音却响起,“皇上,俪妃娘娘那边,似乎又不太舒服,反应得厉害,请皇上过去瞧瞧。”
杜清欢的脸上,掠过几分自嘲,听起来,杨菁似乎根本就没出半点问题,当时的她,只不过一句话,就把她这个一国之母送进了大牢,何等的荣宠。
“皇上还不快去看看俪妃妹妹么?若是因为臣妾的缘故伤害了皇嗣,臣妾就是死一百次也难以抵消罪过。”
上官焱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皇后就这么盼着我去?”
杜清欢咬着牙,没有退缩半步,“皇上与俪妃伉俪情深,臣妾自然要祝福!”
说完,她艰难地撑起身体,在床上跪了下来,脑袋抵着床板,“请皇上以皇嗣为重!”
上官焱的眸光暗极了,看着那道纤细却坚定地身影,他却猛地涌起一阵怒气,“既然这样,还请皇后好自为之,千万不要忘了你今日所说的。”
说完,上官焱没有再停留片刻,转身离开。
杜清欢这才坐直了身体,感觉到吹进屋子里的冷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