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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施法的时候不能被打扰,这下灵力全被打散了,阵法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术法被打断,祁笙不悦的看向了来人。

却见来人全身包裹着黑衣,连带着兜帽,把脸也遮住了。

“你们要做什么?”来人开口问,他的声音嘶哑得有些刺耳。

宫杞墨优先将她挡在身后,她隔着他盯着那个黑衣人,总觉得好像很熟悉,倒不是说这个人,而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

祁笙抬眸跟那黑衣人对视,“来这里,自然是要开门的。”

“不行。”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含着冷意,“谁都不能开这道门。”

他微微一抬手,周围就开始冒出之前遇到的那些黑衣人,直接将整个祭台给团团包围住,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对着他们。

这种情况他们倒是没有想到,中心城的人对有人要离开妖谷的反应竟然这般的大。

祁笙轻拧眉心,看着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黑衣人,“你是何人?我们为何要听你的?”

那人捏着沙哑的声音继续道,“现在妖谷的主子是我,所有在妖谷里的人都得听我的号令。”

“妖谷的主子?”祁笙闻言冷笑,“你用的力量可不是妖族的力量,没有半分妖力就想当妖谷之主,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闻言,似乎有些惊讶,只露出的一双眼睛此刻眯着眼看祁笙,眼底露出杀意。

慕桑奂在后面听到祁笙这么说,小声的问宫杞墨,“你有没有觉得,这黑衣人的气息有点熟悉?”

说完也不需要他回答,便自己道,“我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像郁垒他们耶。”

“郁垒?”宫杞墨闻言,便开始仔细观察那黑衣人。

郁垒是个什么身份他们是知道的,郁垒的力量更似阴间的力量,跟他们所用的确实是不一样的,他有些就惊讶于慕桑奂能感觉出这其中的不同。

祁笙显然也发现了,才会直接说出来,见黑衣人目露凶光,他晒笑,“想要杀人灭口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轻易动手,他看不透祁笙的修为,自然是不敢轻易动手的。

不过他守在这里,他们的阵法也开不了,这群黑衣人虎视眈眈的。

卞伊寻道,“我们不过是开个门回人族,并不会影响到你统治妖谷吧。”至于在这里跟他们消耗时间吗?

黑衣人眼珠字一动不动,声音依旧沙哑的道,“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妖谷。”

不像人不像妖,倒像鬼。

祁笙看着周围越来越靠近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也从远处赶来,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黑衣人,黑压压的一片围绕在他们四周。

黑衣人来的越多,祁笙就越能感觉到这其中的那一丝鬼气。

用妖气藏得再深又如何?他以前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去找北帝君喝酒聊天,自然熟悉阴间的气息,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妖族,而是阴间出来的鬼兵。

阴间出来的鬼兵居然还想来妖谷当王?还把整个妖谷封闭了,是怕被谁找到么?

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动起手来完全没有什么优势。

祁笙暂时收手,对黑衣人道,“我们不开门,那现在可以放我们离开了?”

黑衣人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一点都不通情达理,“把他们抓起来,关进去牢里。”

祁笙遗憾的啧了一声,转头对他们道,“那我们就先去他们的地牢走一趟吧。”

众人,“……”

虽然不知道祁笙要做什么,不过既然祁笙这么决定,那么定然是有其他的主意才是,他们也没有多反抗,就任由黑衣人围上来抓住。

卞伊寻还在感叹,“我还是第一回坐牢。”

谁还不是第一次呢?

进牢之后就出现了搞笑的一幕,卞伊寻直接跟慕桑奂安排在同一个牢房内,另外几个人则在另外一个牢房内。

原因在于,卞伊寻一身红衣还长得太妖孽,黑衣人直接将他当做是女人,便将他们两个关一个间。

两个牢房靠在一起,宫杞墨凉凉的目光在卞伊寻身上上下刮蹭,卞伊寻表示很无辜,他被认成女人他还没生气呢!

那些黑衣人将他们送进来之后,便站在外面严密的看守他们,牢里还关着不少其他的妖族,看到他们被抓进来,有些还乐观的打招呼,“嘿,又有兄弟被抓进来了。”

他们隔壁有个猴妖,话特别多,方才打招呼最响亮的就是他。

“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新谷主抓进来的?”猴妖热情的询问。

祁笙看向它,“你们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哎,还不是因为想要回去人族,新谷主就把我们给抓了。”猴妖回答道。

“你们也是去用了祭台?”祁笙问。

猴妖忙摇头,“哪有啊,我们哪有能力能启动通道,就是因为去了新谷主面前要求他给我们打开通道,就被关了进来。”

猴妖感叹道,“还是老谷主好,基本都不管我们,也不会突然把妖谷封闭起来。”

其他一些被关的妖族也感同身受,“对啊对啊,新谷主连通道都不给开,难不成要把整个妖谷都封闭永久吗。”

“我在人族还有好多钱没有花出去呢。”

“我也是啊,我在人族的美人才刚认识,还没有抱回美人归呢!”

“新谷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群妖开了话头就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了起来,顿时没有多少人去注意他们进来的原因了。

每个牢门上面都附带着力量,所以一些就算身形很小的妖族,也不能通过缝隙越过牢门,宫杞墨就坐在旁边,盯着卞伊寻。

卞伊寻被他盯得受不了,忙看向祁笙,“祁大夫,你是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祁笙回答得很实诚。

卞伊寻被哽了一下,他们都发现了,现在的祁笙还带着一点小小的恶趣味,喜欢戏耍一下旁人。

知道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卞伊寻没有急着接话,果然祁笙又接着道,“对付他们,不需要我们出手。”

“那需要谁出手?”卞伊寻问道。

祁笙笑了笑,“让该来管这件事的人来。”

那是谁?

所有人心里都划过这个疑问,不过祁笙没有给他们解答这个疑问。

他直接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来一盒朱砂跟一支笔,将自己的手掌划破,鲜血滴落在朱砂里面,他拿笔在朱砂里面搅和。

小狐狸心疼的看着他手掌上的伤口,它朝他手掌蹭了蹭,祁笙安抚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待笔头染上鲜红的朱砂后,他便走到墙壁上慢慢的开始作画。

外面看守他们的人见祁笙只是在作画,没有做其他危险的事情,便呆滞的继续守在牢外面。

祁笙握着笔,笔尖在墙壁上慢慢的书写着,繁复的符文从笔尖下一个一个书写出来,旁边的妖族看到他在画,却不清楚他在做什么,叽叽喳喳的都在自说自话。

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祁笙,他像是沉浸到了另一个世界,旁人都没有去打扰他。

慕桑奂也靠在一旁看着他画,随着符文画得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鲜红的符文仿佛凝聚成了一朵鲜艳的曼珠沙华,妖冶且危险。

远远看着,真的如同一朵从墙壁上生出来的地狱之花。

外面的那些黑衣人注意到墙上的花,情绪都有些起伏,似乎在惧怕什么,他们开始想要阻止祁笙作画,想要打开门却发现门上被下了禁制,根本不是他们能打开的。

已经有人匆匆出去叫人了,祁笙笔下的动作也差不多了,他将朱砂笔收起来,低低的念了几声咒之后,掌心印上花心的位置,同时厉喝一声,“开!”

下一瞬,在场的人都觉得一冷,不是那种被寒风吹的冷,而是仿佛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每个人的脚底下传入心口一般。

祁笙画着符文的那面墙壁上,符文已经看不见了,墙上被浓重的黑雾盖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十分俊朗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虽然认路的本事不行,不过认人的本事还是可以的,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人是当初在西岳的时候,将西岳国师杀了的人,记得那时候郁垒好像是叫他做大人?

能被郁垒叫做大人的,职位应该是很高的吧,祁笙似乎跟对方认识。

她问宫杞墨,“我没记错吧。”

他很默契的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便点头回应她,“没记错。”

确实是之前在西岳帮过他们的人,那时候整个空间的鬼都听从他的号令,神荼郁垒又在他的麾下,有此能力的在阴间显然不多,就那么几个人。

那边祁笙已经在跟显现的人说话了,“北帝君最近气色不错啊,是不是手底下没有什么烦心事?”

北帝君此刻正坐在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他似乎批阅文书批阅到了一半,看到是祁笙,便将手中的笔往旁边一搁,“你似乎不太好。”

他能看到祁笙身后的环境,一看就是监牢的地方,堂堂仙君居然被人关进了牢房,说去天界可是会被笑掉大牙的。

“这还是多亏了北帝君您啊,您那酆都城内的恶鬼带着鬼兵都要把妖谷给侵占了,我这不被关起来当人质了嘛。”祁笙说道。

北帝君闻言,狭长的眸子微敛,长期身处高位的上位者气势便压了下来,听祁笙这么说,他已经注意到了守在门口的那些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从看到他就一直在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的跪倒了一片。

其他妖族虽然不知道北帝君是谁,不过看到那些黑衣人竟然这般惧怕,也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之心,一时间都不敢说话了。

“很好。”北帝君看着他们,嘴角缓缓的拉起一抹弧度。

可以说是一个温和的笑容了,她看了却觉得心底泛着丝丝凉意,一时也不敢再看,转看向自家阿墨,心里自我催眠:还是我家阿墨帅气。

那些黑衣人因为北帝君的这个笑,吓得全身都瘫了,四肢黏在地上不敢起来。

北帝君转而看向祁笙,注意到他身旁的小狐狸,眼底闪了闪倒是没有说其他,只是问道,“你们现在在妖谷?”

祁笙点了点头,说话毫无顾忌,“是啊,在等北帝君来英雄救美,到时候定然以身相许。”

北帝君,“……”

镜面的另一面,一身着红杉的女子刚好端着一蛊药膳要给北帝君,一进屋就听到祁笙的这句话,她顿时一脸震惊,将汤蛊丢帝君面前,指着他语气悲愤,谴责意味十足,“没想到你居然背着我偷偷搞基!你已经不是我的阿北了!”

北帝君:……我不是!我没有!

画面从此处中断,玩火玩太过的祁笙淡定的抱着自家小狐狸坐在一旁撸毛,生命诚可贵,还是撸狐狸好。

外面传来匆匆进来的脚步声,之前在祭台打断他们的黑衣人,也就是现在妖谷的新谷主。

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出去找人的黑衣人,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守门的黑衣人跪了一地,顿时大惊,“怎么回事?”

虽然画面已经消失,不过那些黑衣人还是一个劲的抖,仿佛遇到了十分害怕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新谷主只好随便拉扯一人起来,“你来说。”

“大,大帝……方才……出……出现了。”被抓起来的黑衣人抖着声音道。

“怎么可能。”新谷主顿时斥道,“我们在这里,他们不可能那么快查过来的。”

黑衣人抖着手指向了祁笙,“是,是他,他把……大帝……请……”

没耐心等人说完,他直接将黑衣人往旁边一扔,转头看向祁笙,“你做了什么?!”

祁笙很耐心的给怀里的小狐狸挠挠下巴,眼睛都不抬的道,“当然是做了一件,你最怕的事情。”

新谷主盯着他,“你知道我怕什么?”

“你浑身鬼气想要用妖气遮掩,我猜你是酆都里面的执掌官,随便带着鬼兵离开酆都城的后果可不清。”祁笙笑道,“刚好我跟你们大帝有些熟,便通知他该过来管教管教你们了。”

“你跟大帝……”新谷主一副受到重击的样子,“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