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惠板起了脸,冬梅和小圆愣了起来。
“太太,我们真没有事儿,就是替您高兴。”小圆人小,但是懂世故。
“是的是的,太太,我们真的为您高兴,今日是您和大少爷大喜的日子,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冬梅动容地说。
她知道自己这一生是不可能会有成亲之日了,她只打算终身伺候在楚惠身边儿。
“好吧,随你们说不说,反正我知道你们俩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楚惠是何等的聪慧?两个小丫头的态度令她起疑心。
“太太,您都知道了?”冬梅不忍心再隐瞒了。
“我知道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等你们告诉我,有任何事儿都别瞒着我,知道吗?”楚惠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好吧,我们就不瞒太太了,只是太太听了不能不开心,好吗?”冬梅担心地问。
“放心吧,还能头什么事让我不开心的?进了丁家的门儿,我要每天都活得开开心心的。”楚惠一脸幸福的神情。
这下让冬梅和小圆又傻了眼了,后悔不该暴露出来,她们不想扫了楚惠的兴。
“说呀,你们两个,怎么又不说了?不说行,我今日就换人!”楚惠又假装生气起来。
“我说我说,太太,事情是这样的,冬梅姐说她等您和先生回门儿的日子便要回您娘家去了。”
“我知道冬梅姐和您姐妹情深,因此我想跟她换,我过去照顾小少爷,让冬梅姐过来伺候您。太太,您看可好?”
聪明的小圆撒了个谎,临时说出这个她之前自己都没有想过的理由。
“是呀是呀,我说不同意吧,小圆还在外面跟我争,太太,您给我们拿个主意,谁去谁留,由您说了算。”冬梅机灵,听得小圆这么说了,赶紧顺杆爬。
“就这事儿呀?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大事儿要瞒着我呢。”楚惠白了她们两个一眼。
“对于我们丫鬟们来说,这可不就是大事儿嘛?谁不想跟在您身边伺候呀。”小圆笑着说。
“好了好了,暂时先不提这事儿了,你们谁过去,到时候再说,这不是还有两天嘛,我得好好想想。”楚惠也故意卖起关子来。
“太太,您赶紧趁热吃点儿,我们俩还要去看看汤好了没有,刚才让灶房特意为您做的。”冬梅拉起小圆的手,找了个理由就往出走。
出了房门,走到走廊的一端,俩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儿。
“哎呀,可紧张死我了,差点儿就真把实情给说出来了。”小圆拍着胸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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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看我额头,我都紧张出汗来了,太太可不好糊弄,她是少有的聪明女人。”冬梅跟楚惠的时间也不短了,楚惠是怎样的人她最清楚。
“难道咱们真的不能把三日后先生就要走的事儿告诉太太吗?”小圆一脸纠结地问。
“不能,至少今日不能,今日是大少爷和太太的大喜之日,不能让他们不开心。”冬梅摇摇头说。
“可是......到三日后太太知道了,会感觉太突然了,她......她能接受么?”小圆担心地问。
“没事儿,放心吧,咱们太太是个识大体之人,心胸宽广着呢,她能理解大少爷,她会支持大少爷的。”冬梅与其说是安慰小圆,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她其实也非常不想欺骗楚惠,但是她不想看着楚惠不开心。
三日后大少爷就要带着兵离开家了,她不能连这三日都让楚惠不痛快。
这么一想,她心里豁然开朗起来,不再为欺瞒楚惠而感到内疚了。
下午,丁伯豪陪着罗长官和王家老爷在书房说话。
几位长辈催了几回让他回新房去陪陪新娘子,都被他拒绝了,他说新娘子一辈子都是他的人,随时可以陪。
但是几位长辈难得来,必须陪着,一番话令罗长官他们几个人感慨不已,都夸伯豪人品贵重,作战机智勇猛,是个将才。
这里要说明一下,咱们国家地广人多,东西南北的婚俗各有不同。
有的地区初婚是晚上成亲,二婚是白天成亲。
但是在丁伯豪的家乡,初婚才是白天成亲,是上午,正式的酒宴是设在中午,午宴。晚上还有亲戚留下来吃,就不是正酒了。
他虽然原先有成过一次家,但是没有在家乡办酒成亲,且那次婚姻维持的时日太短,亲朋好友很多都不知道。
楚惠虽然之前进过别人门楼当妾,但是在他丁伯豪眼中,她只是他的,她从未属于过别人,他要给她一场初婚的婚礼。
此事在楚惠的心里深深地烙下了幸福的烙印。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本地没有新婚二婚的区别,无论什么婚,只要是光明正大的成亲,都是在上午迎接新娘成亲。
不管如何,丁伯豪对楚惠的心思连下人们都看在眼里,丫鬟们个个羡慕楚惠羡慕得不得了。
晚上,丁伯豪让袁晓峰把最后一批客人送回家的送回家,安排住下的住下。
他自己则迈着无比轻快的脚步朝着新房而来。
推开门儿。
楚惠正坐在桌前,一只手支在桌上,撑着自己头,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屋子的一角有冬梅她们刚出去时备好的热水,他去洗了把脸和手,又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
见楚惠没有反应,知道她今天太累了,他把她横抱起来,走向床边,把她轻放在床上。
一放下去,楚惠就醒了,睁开朦胧的双眼,见是丁伯豪站在床前,忙红着脸坐起来。
“真对不起,本来是坐在桌前等你的,没有想到我却......”她不好意思地说。
“不不,是我想得不周到,应该叫你先睡的,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拦住她不让她说。
她抿着嘴乐了。
见她笑得开心,他把今日成亲的喜服——长衫马褂给脱了,再把里面的白褂子也脱去。
本地婚俗,成亲当日新郎新娘的喜服里面都需穿白衣。
他换上楚惠为他亲手做的丝绸睡衣,此时楚惠也已经羞涩地换好了一身睡衣。
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吐着气,说:“终于娶到你了。”
她羞得头勾得更低了,他伸手去拉罗帐,被她拦住:“别,等一等......”
“等什么?”他一对剑眉一抬,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