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您跟冬荷姑娘进去就行了。”
“多谢管家。”云舒婷笑了笑,对夜月道:“有劳冬荷姑娘领路。”
“不客气,你里面请。”夜月笑着,十分热情地领着她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将人领到书房门口了,还十分守礼地退到一边:“云小姐,王爷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就行了,我去给你们倒茶!”
这里是倾王的寝殿吗?怎么那么安静,连路都没看到有别人?而且管家怎么止步于院门之外?反倒是这个模样清秀的小丫环,在这里来去,熟悉得像在自己家一样。
还有,她为什么不自称奴婢?也不跟她见礼?
心中有疑惑,但跟这里的人不熟,云舒婷并没问。
夜月离开后,她上前两步敲门,得了回应后推开门,举止优雅地走了进去。
独孤倾歌坐在书案后看书,初秋,日头正好。
阳光从开着的窗子透进来,一半铺在他身上。明灭间,一半卓绝,一半倾世。
云舒婷自问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喜欢的人还是傅云仪。然而,看着这样的独孤倾歌,想起他们曾有过的夫妻之实,还是忍不住偷偷红了脸颊。
她装作镇定地走上前去,在离书案五步远的位置定住,客气地微微见礼:“倾王殿下!”
独孤倾歌视线自书中移过来,很随意地看了她一眼,道:“坐吧!”
椅子在她站着的位置旁边,云舒婷默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坐下。
独孤倾歌仍然在看书,同时等着她开口说明来意,一点儿也没有待客的热情。
云舒婷坐等了好一阵,没见那个叫冬荷的丫环来送茶,也没等到独孤倾歌多看她一眼,不由失望不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今天来时,还特意打扮了下,穿上了自己平时最不爱的百褶裙。
不过发生了一个多月前那件事后,她其实过的并不怎么好,心理压力很大。心情烦乱的,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因此面容有些憔悴,她化了下妆,但苍白的脸色不敢用胭脂掩饰。
省得让独孤倾歌以为,发生了那种事情后,她还能气色完好地过的没心没肺,没脸没皮。
出门之前,她自己对镜子打量过,自己现在这样是很美的,有一种柔软惹人怜惜的气质。
可谁让知道,他竟然连看都懒得看她。
心中很是失落,她忐忑地抬起头来,面上现出羞色,低声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跟你说。”
“嗯!”独孤倾歌淡淡应了声,他当然知道她来找他是有事。
不过什么事,却不想问。她怕他真的要他负责,那还真不好拒绝,但他并不想娶。
“我……”咬唇,云舒婷壮了壮胆子,才突然放出一颗炸雷,“大夫说,我怀孕了!”
独孤倾歌蓦地看过来,眼睛似利箭般直直盯上她坐着,仍然平坦一片的小腹。仿佛是想要透过衣裳和皮肤深深地看进去,看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了。
云舒婷被他看得紧张,有些手足无措。她一手虚捂着小腹,泯着唇,脸上娇红朵朵。
很快,独孤倾歌就收回了视线,说道:“那天我们都中了尸蛊,这孩子恐怕不会健康。”
云舒婷顷刻抬头,怔怔然地望着他,通体冰凉,面上惨白如雪。
对啊,她都忘了这个了。
得知怀孕时,她害怕过害羞过,却从来没有想过孩子会跟着遗专尸蛊的。
“那,那怎么办?”她结巴着问道,无助地望着他,像落水的人正在乞求着站在岸边之人的救赎、
独孤倾歌情绪不高,他对她并无怜香惜玉之情,就事论事地说道:“孩子不能要,打掉吧!”
云舒婷身子一僵,就像中风的病人一样,眼睛红透了,她不住的抖索着,带着哭音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除非你想孩子生下来,像你我一样一辈子受控于人。”大人可以忍,但有了孩子的话,那绝对会被夜月当成控制他的最有利筹码。
而且,孩子生下来就带那种邪恶的东西,活着也是受罪。
“可是,可是……”云舒婷结巴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刚刚得知有孩子的时候,她自己都想过打掉的可能。因为她觉得自己跟这个男人之间没有感情,虽然失身给了他,但那不代表一定要嫁他。她也可以,一直不嫁人的。
可是现在,真的说到要打掉,她又忽然舍不得了。
独孤倾歌知道她这是不乐意了,但他学了几天的蛊后,已经多少有些了解。孩子十有八九是不健康的,生下来也只能成为悲剧。
他说道:“本王可以娶你,但这个孩子不能要。你回去跟你家人说声,暂且搬到这里来住,本王会派人照顾你。等你康复了,就成亲。”
反正他爱的女人已经嫁给别人了,那他娶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城的大小姐做他的正妃,也算是适合。而且人都已经是他的了,让云家的人知道,他便是不想娶也不成。
孩子不能要,云舒婷心中自是难受的。不过,独孤倾歌后面的话却让她稍稍安心,好在他还是愿意负责的。而且娶她,并不是为了孩子。
只是……
“我们两个都中了蛊,那岂不是说,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以后的孩子?她想的还真远。不是说早有心上人了吗?这么快就接受了要嫁给他的事了吗?
独孤倾歌眉峰微拧,说道:“本王正跟夜月学蛊,往后有需要,会着重研究这方面。”
“那……好吧!”迟疑了一阵,还是点头同意了。说完了正事,书房里就安静了下来。云舒婷有心再多说些话,让彼此多了解一些,但独孤倾歌却并没有闲聊的心情,他说道:“本王拿蛊术跟夜月交换条件,要代她救夜不离出宫并离开上京,今天是最后一
天期限。让管家先带你在府上四处走走,选个喜欢的院子。”
“哦,我送你出去。”独孤倾歌刚刚离开倾书院不久,夜月就端着茶从后园子里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