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笙缓缓踏进房间，踩在那柔软的地毯上，却觉得自己的腿都在颤抖。

因为面前的人，已经美好的有些不真实，好像下一秒就会从她面前消失一样。

“姐姐，你来，坐这里。”

少女拉她到身边，笑容缓缓地让她坐下，自己则是坐到她对面。

“你这身衣服很好看。”殊笙憋了半天，从唇缝里憋出这么一句话。

少女眼神一晃，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长裙。

柔和的目光，像流水一般从裙子上流过。

忽然，她的目光变得冷冽讽刺，她一把扯开最外面的那一层白纱。

滋啦一声。

裙子不再完美，白纱掉落在地。

她哭笑一声，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她仰起头，看着顶上的灯光，幽幽地道：“这件裙子，是他送我进来那天给我的，说要等我长大，这样他就会牵着我的手，将我送给他相信的人。”

殊笙知道，那应该是一名父亲，亲手将女儿送进深渊的父亲。

“一切都过去了，你……”

“没有过去！”少女骤然站起来，瞳孔中都是阴郁的颜色，从高处看着殊笙，“姐姐，你知道吗？我等你等了好久，你怎么才来呢？”

殊笙觉得脑袋有些疼，理不清那乱七八糟的过往，她的记忆太多太混杂，并不能记住每一个人。

她摇摇头，伸手拉住少女的手腕，道：“先不说这些，我们先出去，这里不能再呆了。”

凤楼修建在地底下，如果大门关上，他们就真的变成烧鸡了。

正要用力，忽然，身后发出“噗”地一声，她的手上沾染上温热的液体。

殊笙瞪大眼睛，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去看少女。

少女看着她，脸上露出绝望的色彩，一点一点地往下滑，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

殊笙猛的出手，一把接住她下坠的身体？

手指有些颤抖，碰上她的脸，为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有些打颤，“你，你服毒了？”

少女点头，嘴角扯出满足的弧度，满口鲜血地张口说话：“我，我才不要看到自己被烧焦的样子，太，太丑了。”

她顿了顿，勉强地再次开口，“姐姐，你不知道，这是凤楼里最人道的处理方式了，我能这么死去，已经很幸运了。”

殊笙摇头，立刻就要从系统商城中拿出药来救她。

二狗子却突然出现：【你不能救她，她应该死在这个环节，你再破坏……】

“闭嘴！”殊笙怒吼一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毁了你这破系统！”

二狗子自动退出，并不打算再破格，在绝对的规章制度面前，生命也要让步。

少女摇摇头，伸手靠近殊笙的脸颊，哑声道：“姐姐，不用救我了，我并不想继续活下去，我想死，死亡才能让我得到解脱。”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说话顺畅一点。

手指打颤地搭上自己的胸口，从脖子里摘下一样东西。

是一套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个很特别的形状。

殊笙腾地瞪大眼睛，耳边嗡嗡嗡地响，“你，你是……”

少女摇摇头，手指贴上她的嘴唇，轻声道：“姐姐，东西终于交到你手上了，我……应该……应该走了。”

殊笙眼神呆住，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少女放在她唇边的手。

然而，肌肤相贴的瞬间，擦肩而过，少女的手从她掌心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