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婢女说的。”帝鸾看了一眼里屋,道:“二夫人说这么多话,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她早就看到偷偷跑到屋内的三人,以帝德义的能耐自然也是看到了,只是他不说出来,想来是为了保全这位二夫人。

丁荷燕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她看穿,却依旧强撑着脸面,道:“小鸾,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拖延时间?”

“我没工夫跟你瞎耗!”帝鸾直接掠过她的身边,丁荷燕紧张地看了一眼里面,心中不免升起一抹惊慌。

“哎呦——”丁荷燕跌倒在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帝德义见丁荷燕摔倒,紧张地上前将她扶起,一脸关切地问道:“燕儿,你怎么样?”

“老爷,我的脚好像扭伤了。”丁荷燕可怜兮兮地说道。

“好好地站着,怎么会摔倒?”帝德义紧蹙着眉头,一脸疑惑。

帝鸾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两人,径直往前走去。

丁荷燕见帝鸾毫不理会,眼底划过一抹暗芒,面上泫然欲泣道:“小鸾,我知道你讨厌我,也怀疑你母亲的失踪是因为我的原因,可是你不能因为这样,便故意将我推倒!”

“帝鸾,你怎么能够如此对你二娘?这毕竟是长辈,就算心中有怀疑,也不能做这种大不孝的事情!”帝德义几乎是毫不怀疑就将罪名扣在帝鸾的脑袋上。

几乎从一进门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宁盈必定是丁荷燕抓走的,虽然他不知晓是何原因,但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控制帝鸾,以及家族的名声和丁家的支持,他一定会尽可能地帮助丁荷燕来拖延帝鸾,以便达到自己的目的。

“懒得搭理你们!”帝鸾冷冷地说道,任凭他们如何装可怜或是怒骂也不回头。

丁荷燕在心中默默祈祷,只望宁盈已经被带到其他的地方去了,随后一瘸一拐地同帝德义一块儿往里屋走去。

两人进到里屋的时候,便见帝鸾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丁荷燕眼角瞥见外面的婢女离开时的衣角,知晓她们已经在帝鸾之前便已经将宁盈运出去了,心中的底气瞬间足了几分,不如之前那般畏惧。

“小鸾,我早就说过,宁盈姐姐没有在此处,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相信二娘呢?”丁荷燕一脸忧伤地说道。

“小鸾,你也看到了,这里并没有你的娘亲,还不为之前对你二娘的不敬道歉!”帝德义呵斥道。

“这里是没有我娘亲,可是这地上的工具和血是怎么回事?”帝鸾转过身来,指着地上那些刑罚的工具,冷声问道。

“你也知道,有些不听话的婢女,总是得鞭策一下,否则这帝府后院岂不是无法无天了!”丁荷燕柔柔地说道,心中却是稍稍有些惊慌。没想到她们将人带出去了,却未将东西一同带出去,害得她险些露出马脚。

如今这丫头可是精得很,一点儿都没有之前唯唯诺诺的模样,如今被她察觉到,只怕会被她抓着不放。

帝鸾半眯着眼睛,道:“我若是记得没错,妇人您应当是这帝府的二夫人,是侧室,我娘才是正室,什么时候帝府后院的安宁归得您这个侧室来管了?我倒是真不知道,我翔盛王朝竟然换了规矩了!”

“放肆,怎么跟你二娘说话呢!”帝德义不悦地蹙着眉头,冷喝道。

这个丫头当真是无法无天,出去学艺这么多年,就不知道帝府的规矩了!

丁荷燕尴尬地笑了笑:“宁盈姐姐身体不太好,自然应当有我这个妹妹来打理后院的事物了。”

“我跟我娘在鸢飞院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娘亲身体不好,你说这话,是在诅咒我的母亲吗?”

她自然知道,前些年宁府出事,帝德义将后院的权利交到最为受宠的丁荷燕手中,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娘亲因为宁府的原因而导致身体病重,实际上只是见宁负倒台,所以便弃了娘亲罢了。

“小鸾,是二娘不好,二娘不该这么说话,是二娘的不对!”丁荷燕柔柔弱弱地向帝鸾认错,看着她这般模样,帝德义不由一阵心疼。

“帝鸾,你是出去了几年便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你怎么能和长辈这般说话!”帝德义不满地说道。

在他看来,像帝鸾实力这么高强的天才,若是性子太过于张狂,便必定要想办法打磨打磨,绝对不能任由她任性下去。

“我现在要找我娘,没工夫跟你们瞎扯淡!”帝鸾嚣张地说道。

“对了,你不是说这是婢女的血吗?那你应该不介意我用一用这些血吧!”帝鸾突然将话题扯到地面那些零零洒洒的血迹上,开口道。

“当然!”丁荷燕虽然不知道她想要搞什么名堂,但是一点儿血能有什么用,任她去捣鼓好了。

“不瞒诸位,我的师叔是位巅峰的天级丹药师,他曾经研究出一种方法,能够通过血液查找出这血液的主人,是查找犯人极好的方法。师叔是不久前刚刚研制出的这种方法,所以还未推广,我看着法子挺好,便向师叔学了来,所幸这法子的使用要求不高,也不一定要丹药师,不然今儿个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帝鸾蹲在地上,拿出一个玻璃瓶子来采取血样,那慢慢悠悠的模样,仿佛确有此事一般,却令帝德义心急如焚。

他倒是不怀疑帝鸾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试想,一个能够让已经贴上废物标签的人修习灵力,而且还成为同龄中的天才,这得需要大量的丹药来支撑,否则是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灵力提升到现在的程度的。

倒是丁荷燕,一点儿也不着急。

一个废物,能有什么师叔?八成是个烟雾弹,凭空编造出来吓唬人的,而她所说这方法更是不可信。

事实上,真的如丁荷燕所想,这是一个烟雾弹,只是为了唬人,但是这方法却是真的,不过不是她的那位“师叔”告诉她的,而是丹书内的记载,而她,也没准备真的用这方法,因为不用试也知晓,这里面的血,不是娘亲的,便是雪樱的,无需再试。

“小鸾,你这是不信你二娘吗?”帝德义板着一张脸,严肃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哎呦,老爷,既然小鸾想试试,便让她去试试好了,这样也可以还妾身一个清白。”还没等帝鸾说话,丁荷燕便赶忙拦住他,反正这帝鸾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就随便她闹腾好了。

帝德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这个臭娘们是不是想死?不想办法阻止帝鸾,反倒还劝慰自己,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

丁荷燕被这一眼给瞪得莫名其妙,莫不是老爷发现了什么了?

不会,自己平时文文弱弱,老爷再怎么也不会怀疑自己的才对!

“父亲,清者自清,若是二夫人真的是无辜的,我自会亲自向她道歉的!”帝鸾鼓捣着手中的东西,头也不抬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若是你二娘的是无辜的,就算最后同她道歉,想来你们二人也会因为此事产生隔阂!小鸾啊,你怎么就偏偏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你二娘?”帝德义苦口婆心地劝到,希望用亲情来感化她。

帝鸾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嘲讽道:“我应该相信二夫人吗?怕是这府中随便一个人都比二夫人要真心!”

“老爷,无妨的,就算小鸾冤枉的我,也是因为着急她的娘亲,我自然不会因为此事与她产生隔阂!”丁荷燕出面打着圆场。

俗话说的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帝德义现在真是恨不得拍死这个拖后腿的。

“啊——”

还未等帝德义训斥,几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在院外响起,丁荷燕清楚地从中辨识出了自家女儿的声音。

帝德义二人对视一眼,不再理会自行摆弄的帝鸾,快步向外走去。

蹲在地上的帝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现在才要开始。

两人刚刚来到院内,便见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杵在院中,其中一人一手拦着帝雅的脖子,以防她逃跑。

帝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在一群人将那两个婢女打昏的时候便早已经吓傻了,更别说敢逃跑了,如今见到自己父亲和母亲,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奈何刚刚迈出一步放在脖子上的胳膊便往回一拉,别说走了,动都动不了。

“爹,救我!”帝雅眼泪鼻涕流成一片,颤颤巍巍地说道。挟持她的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奈何不能松手,也只能忍着心中的恶心,控制她的行动。

“你们是谁?竟敢劫持丞相的女儿!你们难道就不怕大人治你们的罪吗?”丁荷燕刺耳的声音尖锐地响起,带着无尽的焦急和惊慌。

“老爷,你一定要救救咱们女儿啊!”丁荷燕拽着帝德义的袖子,扭头心疼地看着帝雅:“雅儿,你放心,爹爹和娘亲一定会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