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啊,睡着没?”
“……没,什么事,姥爷?”
宁浅抓着被子一动不敢动,手心捏出汗,小心翼翼呼吸,她紧盯门前的司徒封,心里想着姥爷进来后看到这一幕时,她的一万种解释。
“丫头你老实说,司徒封工作很幸苦吧?”蒋胜国冷不丁问出这样一句话。
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宁浅一怔,有点发懵,“是吧,他管很多事情,公司上上下下,许多事得通过他的决定,我在公司没见他闲过。”
“拥有的越多,负担的越多,是个可怜孩子。”蒋胜国叹了口气,叮嘱道,“他是好人,你平时多照顾他,你不是做饭好吃吗?你多做给他吃,外面买的不如自家做的。你们都要好好的,我老了,不所谓了……”
说完,又回屋了。
这次,真的走了,没再返回。
司徒封站了一会儿,才离开宁浅的房间,临走前丢给她一个清浅的笑容。
看吧,事实证明,你果然是捡来的。
好气哦!
宁浅忿忿的用被子蒙住脑袋,空气变得温热,她晕乎乎的想事情,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她习惯五点半起床给姥爷做早饭,米粥配素菜。
“姥爷可以吃饭了。”
因为多了一个司徒封,宁浅停在门外,每天五点姥爷一准起床,自当兵养成的习惯,四十几年没变过。
没有回应。
宁浅疑惑,难不成一晚上司徒封就把姥爷的习惯改变了?
“姥爷?起了吗?”
算了,让他们睡吧,她把饭菜放锅里温着,等醒了一起吃早饭。
大锅白烟袅袅,弥漫着淡淡的菜香。
宁浅钻回屋子做行程表格,一抬眼看到墙上的钟表已经八点了,再看窗外的朝阳,暖洋洋的,洒在炕上。
该不会他们醒了,她没察觉吧。
她连忙合拢电脑穿鞋下炕,再听东屋,一点动静没有。
“她家的豆腐脑正宗,村子虽不比城里繁华,但好在吃得够新鲜。”
蒋胜国爽朗的笑声从大门外传来。
宁浅惊讶的看着姥爷和司徒封从外面回来,“你们出去了?什么时候啊,怎么喊我。”
“司徒封说你平时睡到八九点才起床上班,我叫你干嘛?”蒋胜国嫌弃地看了宁浅一眼,转身撩起门帘进了东屋。
灶台里发出扒拉的细小声音,锅里余温尚存。
“司徒,才一个晚上啊。”宁浅瞪着司徒封,又气又无奈,“我怎么感觉姥爷被你成功抢走了。”
“姥爷起得早,你那会儿睡正香,便没吵你。”司徒封眼波流转,他从灶台上收回视线,“做了早饭?小浅真贤惠,以后谁娶了你是谁的福气。”
说得好像来昌明之前天天给他做早饭的人不是她似的,虽然确实得八点才起床。
“反正不是你娶。”
宁浅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再理他,掀起锅盖往东屋端饭菜。
“丫头啊……”蒋胜国转身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怎么了,姥爷。”
“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刚才我和司徒封锻炼回来,见妞家的豆腐脑正好出国,便买了两份,让他尝尝鲜。”蒋胜国道出实情。
他老人家是不是忘了每次她回来给他做早饭的事儿。
宁浅翻了一眼,男人果然没良心,这和年龄无关。
“行,两碗豆腐脑,你一碗他一碗,我吃自己做的。”她撅着嘴坐在炕沿,自顾自的吃饭。
“丫头手艺见长啊!”
蒋胜国乐呵呵的坐在宁浅身边,“我们家丫头不会因为这事和姥爷生气吧?绕着村子溜达了一圈,怪累的,你做多少,我和司徒封都吃得下。”
啊呜——宁浅吞下大口稀粥,朝司徒封瞥去,这才看到他额头的汗珠。
“呐,多吃菜。”宁浅挪了挪屁股,腾出地方。
“丫头就是孝顺,一会儿妞儿来送豆腐脑记得把账结了,司徒封是客人,咱没让客人付钱的道理。”
“……”
正说着,一声清脆的甜声从外面传来。
“太爷,我来送豆腐脑了,还热着呢,你和司徒大哥趁热吃啊。”
带着一身蓬勃青春的蒋妞妞走进东屋,她先羞赧的看了一眼司徒封,这才拎着袋子到桌边,“小姑也在,正好我多舀了些过来,一起吃吧。”
她就呵呵了,这么大一个人她才看见也就罢了,敢情还把自己当主人家了?
宁浅反映平淡,“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说着放下碗筷,从裤兜里掏出钱给蒋妞妞。
“小姑你干嘛呢,不过几碗豆腐脑,不用给钱,我请司……我请大家的。”蒋妞妞甜甜一笑,露出酒窝。
“不行,这钱你必须收,今天不收明天不收,你们还怎么做生意?妞儿听太爷的,把钱拿着。”
“太爷没事……”
蒋胜国板着脸把钱塞到蒋妞妞手里,“快拿着,不然太爷生气了,以后怎么再你买你家豆腐脑。”
蒋妞妞偷瞄司徒封,见他根本没有注意她,顿时蔫了。
“听话,妞儿。”
“好吧,太爷,我给你们盛出来。”蒋妞妞把包裹严严实实的口袋拆开,露出里面豆花飘香的钢盆。
宁浅突然乐了,姥爷奉行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原则,这位想献殷情等下辈子姥爷不当兵才可能实现。
心情转好,她哼着小曲拿起自己碗筷,让过司徒封到院子里洗碗。
“吃醋了,小浅。”
司徒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宁浅身后,声音含笑,虽然她没转身,但仍能感受到他灼灼目光。
宁浅看着被抖出的大半碗水浇湿的鞋子,气闷的抬头看向司徒封,“吃什么醋,她管我叫一声小姑,我至于吗?吃你的豆腐脑去。看看那一大盆的豆腐脑,都有半锅了。”
“以前在她家买豆腐脑,没见她少要一毛钱。”
说完,甩了甩右脚,湿漉漉的不舒服。
“先去换鞋。”
“没带。”
片刻安静。
宁浅拿着洗好的碗转身瞬间,撞入结实的胸膛,下一秒,天旋地转,人被司徒封打横抱起。
啪的一声,碗落地面四分五裂。
他抱她进了西屋,他把她放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