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酒吧斗殴
哈维趴在地上,顺着酒水的流向一直向破碎的酒瓶舔去。就在我想上前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一只穿着军靴的脚突然踩进酒水里,挡住了哈维的路线。哈维这才抬起头顺着脚向它的主人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显然他认出了把他踹倒的人是谁,可是他并没有反攻,只是丧气地绕过那只脚,捧起了后面那只破碎的酒瓶,把里面没有流尽的酒液倒进口中。
那只脚的主人却一脚把哈维手中的破酒瓶踢飞了,然后说道:“血勇士,把我鞋上的酒舔干净,我给你买瓶酒怎么样?”边上的人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哈维听了这话后竟然考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就要去舔那家伙的皮靴!我一下子坐不住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侮辱人太过分了。我站起来伸手拉住了哈维,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转身想把他带到边上的一张桌旁坐下。这时,一只大手从背后按住了我的肩头。
“嘿,小子,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你是不是欠揍?想让我给你松松筋骨吗?”是那个嚣张的家伙。
我扭过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棕色的,眼神闪烁不定。我们两个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我是什么眼神,可他和我一对视就忍不住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但随即似乎又意识到这样很没有面子,于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想正视我,结果眼神一碰上就又不自觉地避开,连脸上的肌肉都是一阵抽动,没两秒他就垂下头不敢再看我了,放在我肩上的手也松开了。我把哈维带到一张桌子边让他坐下,给他要了瓶酒。
“达特,你怎么了?为什么放过他?你吃错药了?”和他一起来的家伙们开始起哄叫嚣。
“你们不用管我的事……等老大来了再说……”
我没有注意听他说的是什么,因为我看见Redback和屠夫正推门而入,看见我便朝我走了过来。
“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寻清静了?”屠夫叫了杯威士忌坐到我左边,Redback叫了杯白兰地坐在了我的右侧。
“没事,想起点儿烦心事,出来转转。Redback,神父知道你跑出来喝酒吗?”我不想谈我自己的事,便想把话题转移到Redback身上。
“别岔开话题……关我什么事?我是不想在那个污秽的地方待才跑出来的。再说我现在成年了,又不是修女,为什么不能喝酒?我就是要尝尝。还有,他说要见你,如果你有空去找他一下……”Redback喝了一口白兰地,被烈酒冲得一皱眉。
“你别喝了……你又不常喝酒,这酒又烈,容易喝醉……”我拦住Redback,想从她手里把酒杯夺过来。谁知她还不让,两个人你抢我夺了半天,我也没把酒夺过来。
“你是哈维?哈维·戴森?血勇士?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屠夫的声音打断了我和Redback的抢夺。我停下手看着屠夫:“你认识他?”
“当然,血勇士,20世纪70年代最负盛名的佣兵,几乎在所有的战场上都能见到他。那时候佣兵薪水少得可怜,打一仗才几千美元,听说他赚了数百万家财啊!你想想他打过多少仗?而且能活下来,每次打仗都被敌人和战友的鲜血染红,所以大家才叫他血勇士。”自我认识屠夫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没错,我就是……你认识我吗?那请我喝杯酒吧!”哈维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屠夫一眼说道。
“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伊万,屠夫……我们见过面共过事的……”屠夫皱着眉头,打量着变得和邋遢乞丐一样的哈维。
“噢,我们认识,还是战友?那就更应该请我喝一杯了……”哈维咧着大嘴露出刚磕掉一半的门牙,冲屠夫笑了起来。
屠夫又给他叫了杯酒看着他喝掉,然后无限感慨地说:“当年我刚加入佣兵团,这家伙还是我的偶像呢。现在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我小声地把哈维杀死亲生儿子的事告诉了屠夫,他点点头表示原来如此,然后叹息地说了句:“悲剧啊,悲剧!这家伙挺惨的。”
“我靠!你嘴里也能说出‘悲剧’这个词?我以为你不知道‘惨’字怎么写呢!”看到屠夫感慨,我比看见牛吃肉还惊讶,“惨?我觉得凡是认识你的人,不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惨得不得了。敌人被你折磨,朋友被你戏弄。”
“一个英雄变成这个样子,太惨了,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呢!嘿嘿,要不我现在结果了他吧,免得他继续破坏我心中的偶像。”屠夫搓了搓手说道。
我对他这个动作太熟悉了,这家伙想见血的时候就这副德行。原来做这家伙的偶像也这么危险啊!稍不小心就会被干掉……正当我为怎么阻拦屠夫而犯愁时,我感觉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并传来一个声音:“银头发的小妞!长得不错啊,多少钱?兄弟们想跟你乐乐!”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刚才羞辱哈维那群人中的一个。我还没出声就听见那家伙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扭过头一看,Redback头都没转,一回手正捶在那家伙下阴上。那家伙摔在地上,蜷着身子不断地翻滚号叫。以她的力气,估计这小子不废也得半年下不了床。
“哈哈哈哈,小妞儿够辣的!”酒吧中的人一看有热闹看全都来劲儿了,这些人都是没事还想找点儿事的主儿,现在有现场表演看当然高兴了,纷纷把桌子拉开空出场地准备看戏。扫一眼周围,发现大家好像都习以为常了,连酒保都不管。
我一直想低调不惹麻烦,可是这小子调戏谁不行,竟然想调戏Redback。不管怎么说,Redback现在是我的女人,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架是一定要打了。
屠夫和我站了起来准备开打,我把手放在了手枪把儿上,但是被屠夫拦住了:“佣兵的规矩,在非战区的城市内打架不能用枪。不要拔枪!”
我把枪把儿上的手收了回来,看来是肉搏了,正合我意!这些日子,我天天在钻研我哥以前强灌给我的武术和自己练习中得到的一些构思,稍有些收获,这正好是个练习的好机会。
我晃了晃肩膀,和屠夫并排站在一起。Redback端起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一摔,也站了起来,看起来也是想动手。
“那个……Redback!”
“什么?”
“嗯……那个……算了……不提了!”我本来想让她不要掺和进来,可是看她一脸坦然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女人,用看一个弱女子的眼光看她,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加了句:“小心点儿!”
Redback看着我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回过神,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才收回分散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地打量起对手来。
对面站着17个人,其中一个高大的黑人看上去有两米多,高壮得像座黑塔。这个家伙不是刚才和他们一起进来的,估计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怪不得他们有胆子挑衅,这个家伙的样子就够压阵的。
“黑铁,原来是你!怪不得这群小杂碎也敢跳出来乱吠。怎么着,想报上次的仇?不要仇没报反而被我再打断一次手脚。”屠夫用他那阴森森的声音调戏那个黑大个儿。
“屠夫,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上次的账我一定要讨回来,好不容易逮到你落单,这一次我一定要废了你。”黑大个儿的声音倒是挺有磁性。
“靠!你们有仇?你怎么不早说?”看来这场架不是冲我,也不是冲哈维来的,Redback也只是个开战的借口,根源在屠夫这儿。
“怎么,你怕了?没事,怕了你就站在边上看着,我一个人就能摆平这群废物。”屠夫扭扭脖子,准备开打。
我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开始运气。我的硬气功是我哥教我的,听说他这套快速运气法是他费尽心思才从一个蓝衫级人物那里“偷”来的,那家伙才是真正的高手。这种运气法比一般的硬气功运气快不止一倍,这样便能应付战场中的突发情况。我占了和他是亲兄弟的便宜,没花钱就学到了,可是当时我并不领情,被他打得无比凄惨才认真学了两个月,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好在我记忆力好,前段时间又好好回想起来,重新开始练习,效果还可以。
吸了一口气,一股热流从腹腔绕过后腰下通两腿上至两肩,我的肌肉一瞬间便绷紧了而且充血粗大起来。慢慢地,我原来合身的军装开始被撑得贴身,随着气越运越强,原本宽大的军服变成了紧身衣,仿佛我一动衣服就会裂开似的。
“硬气功!好小子,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种功夫?怪不得你当初第一次见我挡住弩箭竟然喊出硬气功。原来不是你见识少,是你也见过那种程度的硬气功啊!”屠夫一边惊讶地看着我,一边脱掉上衣,露出那身如小山般的肌肉。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我也觉得衣服很碍事,便脱了下来。
“不要以为你长了几斤肉,又学会了硬气功就能打赢我。我可不是吃素的!”屠夫一边说话一边一拳打倒一个扑过来的敌人。那家伙被屠夫打得倒飞出去两米多远,砸在桌面上。150多斤的体重加上落下的加速度,把桌子直接砸成了碎木块。
我不知道应该下多重的手,所以就拿屠夫做参照。定好了标准后,正好一个家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个勾拳打向我的腹部,看拳势是想打我的肝部。肝部被击中后会引起短暂的身体功能障碍,这是拳击中常用的一招,不是格杀术,因为不致命,所以我就想试试我的硬气功练得怎么样了,便没有躲,硬受了他一拳。
拳头打在腹肌上,感到一股很大的冲击感,却没有痛觉。我知道这个家伙和我差太多了,他根本不行!因为我哥说过,练了硬气功后并不是感觉不到疼痛,而是提升抗打击度,说白了就是再大的打击也不会疼得失去反击能力。如果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打在身上就不会觉得疼。
接二连三的组合拳打在我的身上和脸上,只是打得我晃动了一下头而已。这个家伙显然没想到一个亚洲人能这么耐打,愣了下神。我趁他愣神的空当儿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单手拎了起来,150来斤的体重对我来说就像个小包袱一样轻。我抡圆了胳膊对着墙像摔烧饼一样把那个家伙砸在墙上,只听见墙上的窗户震得哐当巨响了一声,那家伙像个皮球一样弹了回来,碰倒一张桌子后趴在地上就不动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呼!我还没回身,背后传来风声,一回头,看见一个家伙跳了起来,使了个泰拳的膝顶,飞速地向我的头顶过来。我仗着硬气功,没有退步闪身,也没上步冲拳,而是竖起两只小臂挡住面门,让他一记膝顶实实在在地夯在了我的胳膊上。小臂上传来的火辣感觉告诉我这个家伙确实有实力,比上一个家伙强太多了。还没等我缓过劲儿腾出手还击,脑后一紧,后脑勺被他扣住了。抱头顶!我心中一下就冒出这个泰拳最有名的招式名称。果然,念头刚起,腹部传来的猛烈撞击就证明了我的猜测。这个家伙明显比刚才的人狠多了,每一下都朝两侧软肋顶来,撞得我软肋咔吧咔吧直响,要不是有刚练出来的厚厚的腹侧肌和一口气包裹,这两侧的肋骨就断完了。我赶紧抱住他的腰,然后用双掌正面压住他的大腿,让他抬不起腿来。下面的危机刚解决,扣在脑后的双手突然松开了,一个下压的肘斜击正打在我的左太阳穴上,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我的头还没摆正,右耳边又响起风声,我赶紧用手一架,一击肘击打在了我的手上,躲过一劫。
一连串的攻击如疾风暴雨,这个家伙应该从小就练泰拳,不然不会这么纯熟自然。虽然挨了好几下,不过我有硬气功顶着,没受什么重伤,皮肉上的疼痛一下子就过去了。我趁他后仰身立肘想击打我的鼻梁时和他拉开了距离,突然发力,用额头重重地撞在他的面门上,撞得他捂着鼻子直摇头暂时失去了方向,然后我一手刀打在他的脖子上。手指砍在他的脖节上,就像打断一根塑料管一样传来咔吧一声脆响,这家伙一下子捂住脖子跪在了地上。躲过背后扔来的酒瓶,在他的帮手上来抢人之前,我揪住他的头发向身边的吧台沿上使劲儿一磕,把吧台边缘都磕掉一块。他的鼻梁被磕成两段,我一脚踢断他两根肋骨,把他踹到一边。
第三个上来的人用的是以色列的近身搏斗术,双手齐肩不动,一脚侧踢,看上去很像中国的散打。因为快刀会这种近身搏斗,我常和他对打,所以我对这种比较奇怪的“无赖”搏斗术很熟悉。我还是仗着硬气功,直接受了他一脚,让他一脚踢在我的腰上。其实他这一脚是虚的,本来是想让我闪一下,我的身体一动他就可以用手指插我的喉结了,但没想到我不躲这一脚,踢上也没有什么力气。我用手一捞,正好抱住他的左腿,他一看不好,右腿腾空直蹬我的胸口。如果我不躲,他就借这一蹬之力把左腿从我手里抽出来。我一哈腰这一腿从我肩头蹬过,我立起左手朝他的小腿上使劲儿砍了一下。小腿骨由两根骨头组成,前面的胫骨粗,后面的腓骨细,我这一下打在腿侧上,把他的腓骨砍断了。
我一松手,他就惨叫一声收回左腿,可是脚刚一着地腿一软就摔倒了。他的头还没挨地,在空中被我一脚踢在脸上,像皮球一样带着他的身体打着圈飞了出去,把桌椅碰倒了一大片。
“打得好!杀了他!”“打烂他的脸!”围观的人群疯狂地叫着、吼着,混合着激烈的音乐刺激了我的野性,一股兽性冲上心头,涨得胸膛快爆了一样。我一把接住屠夫打飞过来的敌人,像劈木棍一样把他重重地蹾在我的膝盖上,把他的脊骨都磕断了,像一根折断的木条一样搭在我的腿上。
我刚放倒第四个家伙,后背就被重物砸了一下。我扭头一看,是个被Redback打飞的倒霉蛋。这时候我才注意到,Redback用的也不是格杀术,而是截拳道。我知道她的力气大,但没想到她的动作也这么灵活,和小猫有一比了,而且拳速很快很有分量,被她打到的家伙都是口喷鲜血倒飞开去。有意思的是,发现我在看她,她居然还学李小龙那一套,嗷嗷叫了两声,非常搞笑,根本没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一记重拳打在我的左脸上。脸上传来一阵剧痛,力道大得把我从地上打飞起来摔出去一米多远,碰倒不少人和桌子。酒瓶纷纷砸在我的脸上,还有点儿酒水穿进鼻孔,呛得我一阵咳嗽。刚咳嗽出声,下巴就一阵剧痛,我一摸下巴,竟然脱臼了!
我扶着下巴跳了起来,一看是那个叫黑铁的家伙,怪不得这么大力气,和大熊有一拼了,一不留神竟然被他把下巴打了下来,真该死!我端着下巴捏着耳孔前方的关节头,对好骨环使劲儿向上一顶。随着一阵剧痛,咔吧一声脆响,下巴又被我迅速地接回原位。我张张嘴活动了一下颌关节,一股子酸痛感,别提多不舒服了,妈的!
没想到这个大老黑第一个挑上了我,倒霉!你有仇和屠夫算啊,找我算怎么一回事啊?我一边绕着桌子和他转圈儿一边缓缓劲儿,刚才那一下可不轻,我的头到现在还有点儿晕。这就是超级别的了……如果不是有硬气功,我的脖子就被打断了……我摇摇头驱走脑中的眩晕,用双手拍打脸颊,疼痛很快就唤醒了大脑的功能,身体不但恢复了功能而且还灵敏了不少。本来我不想用我新掌握的功夫的,因为还不是很熟练,我想等练熟了对付屠夫这个浑蛋报一箭之仇。可是看现在的样子,不用的话就等着挂吧,迫不得已,我只好用这个了。
对面的黑铁一把拉开面前的桌子,大跨步向我冲来,肩头向我胸口上撞。这种撞击是像他这种高大的人最喜欢用的,大熊就常用,我知道只要挨一下,就算有硬气功也受不了。
我也对着他冲了过去,眼看就要撞上了,我一侧身,让过了他的肩头。我一伸手顺着他光秃秃的脑袋一下划到他的脸边,手指一捏,掐住他的下巴,手掌一托一推,手上传来一紧一松两种感觉。我的心一跳:成了!
黑铁冲过我的身旁,没有立住身子一头栽倒在地,捂着下巴哼哼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再一看,嘴都歪了。成了!我把他的下巴卸了。
黑铁不会接骨,托着下巴不敢松手,一面哼哼一面拿起身边的酒瓶扔了过来,都一一被我躲过。就在我忙着躲避黑铁的暗器的时候,背后哐的一声响,我只感觉头上一震一麻,一股液体从我头顶顺流而下,流到嘴里是甜甜的。我一扭头,是一个小子凑到我背后偷袭。音乐和吵闹声太大我没听见,被他一酒瓶砸在了头上。酒水流了一脖子,不知道头有没有伤到。
看到我转过身,那家伙晃了晃手里的碎酒瓶,冲我砸了过来。我一下子就恼了,屠夫说打架是不用家伙的,他竟然拿凶器,这就真是无赖了。我一伸手,用三根手指扣住他的手腕,捏住关节囊一挤顺势一转,他的手腕便被我卸开了。我还不解恨,又使劲儿一拧,痛得他一下子跪在我面前,瘫在那里。我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踢飞了起来。可是我不松手,又拉着他的左手把他拉了回来。这时候,我才松手看着他捧着手趴在那里呕吐。这一下,他的关节囊受损,关节韧带撕裂,他的左手就废了,接回去也拿不了重物,只能夹根烟了……我正欣赏我的杰作的时候,背后传来黑铁的惨叫声。我扭头一看,屠夫从背后锁住他的左臂,正在用力地想折断他的手。黑铁不停地惨叫求饶,可是屠夫好像没听见一样,一面嘿嘿笑一面手上加劲儿,黑铁那小树般粗的胳膊发出了咔吧的断裂声,听着像碾黄豆一般。
边上已经没有站着的敌人了,Redback正在使劲儿踢一个人的脸。不知那个家伙哪一点得罪她了,脸都被踢烂了,Redback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正在我打量战场,寻找还能动的“生力军”的时候,我听见身边咔的一声响,这声音太熟悉了,是打开枪保险的声音。我一扭头,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是那个左手被我拉断的家伙,手里拿把P7M13手枪,正一脸疯狂地瞄准我。
我本能地一仰身,乒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鼻梁从我面前飞过,吓得我一身冷汗。还没等他开第二枪,边上的Redback听到保险打开的声音已经跳了过来,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直接把他的右手踢断了,手枪掉在地上。
我一身冷汗地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刚才几乎看见子弹飞过我面前时的弹道了,好险啊!
等我回过神来,我一下子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家伙的手,扯过一张桌子,向上一摁,抽出军刀,一刀把他的右手钉在桌子上。
“妈的!好你个臭小子,敢阴我!”我一边打一边骂道。不顾那个家伙的死活,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就砸在他的头上。
刚才的情景真是惊险,当时没什么,可是现在越想越怕。我可是见过无数个脑袋被打中的家伙,他们的整张脸都被子弹掀飞了,我差点儿落个这样的下场!而且是在一个小酒吧里,死在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中。我越想越气,手上加劲儿疯狂地殴打那个家伙。要不是酒保鸣枪示意,我都不会停下来。
“大家听着,这个酒吧内只有我一个人能开枪,大家有异议吗?打架就打架,不许闹出人命,我可不想吃官司。现在你们这帮不守规矩的浑蛋,把账结了,都给我滚出去。”酒保竟然拿出把轻机枪,把我吓了一跳。
看着酒保手里的轻机枪,谁也没有办法,只好收手。我愤愤地拔出钉在那个家伙手上的军刀,使劲儿推了他一把,他就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然后我拾起衣服,和屠夫慢慢地走出酒吧。到门口的时候,屠夫还扭过头对断了两只手的黑铁说道:“黑铁,下回胳膊长好了,还来找我,我再给你打断!记住了,我叫屠夫,他叫食尸鬼!这回算你请客好了!”没想到,屠夫最后走的时候,还把名字留了下来。
我们三个走到大街上,还没走两步街口就传来了警笛声。两辆防暴车从街口开了过来,停在我们刚才出来的酒吧门口,跳下一大群防暴警察,向这边走来。
“快跑吧!不要被抓住,不然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屠夫打个招呼扭头就跑。我还没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Redback和屠夫已经钻入一条小巷溜之大吉了。而我则是发现警察拿着警棍指着我时,才意识到这里响了枪又重伤那么多人,要是被抓住确实完了,于是赶紧跑,背后有好几个警察紧追过来。
由于我对路不熟,好几次都跑进了死胡同,要不是我体能现在变得很好,三米多高的墙两下就上去了,估计我早就被抓住了。就这样,我还是打昏了两个死死跟着我的家伙,才摆脱了警察的纠缠。
摆脱警察后,我才发现自己迷路了!打电话给屠夫,才知道他已经跑回了刚才出事的酒吧附近。我又悄悄地跑了回去,在一个小酒吧内找到了屠夫和Redback。我们三个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对面事情的处理过程,直到半夜才结束。这时候,我们才跑回去开走我们的悍马。
坐在车上,我还没有问屠夫这是怎么回事,身上的手机响了。我接通一听,原来是天才。他说,他已经把我给他列好的武器全部搞定了,让我去验货,而且要叫上全部人马。我好奇地告诉屠夫,大家一致决定直奔狼群基地,去看看天才花了我100万美元给我买回来的是什么好东西……Linton蝎子求生刀
全长37cm
刃长22cm
刃厚0.6cm
刃材440C
硬度58
刀柄军用伞绳
该刀刀头为具有瞬间击破能力的小角度几何刀头。刀身开有起平衡抗变形作用的中空血槽,使用起来更加顺手、平稳。刀背带有威力巨大的双排交错锯齿,不但能锯树木、木板,而且极大地增强了杀伤力。美国军用伞绳缠绕的刀柄,即使沾上汗液、水和血也丝毫不会打滑。配有可固定在大腿上的战术刀鞘,刀鞘正面有一附件袋,可以存放救生物品。
我坐在悍马的前座上,看着眼前飞过的路灯,瞟了一眼身边的屠夫,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把哈维带出来?你不是很崇拜他吗?”
屠夫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地开着车,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帮不了他,你以为给他一杯酒就能让他从颓废中再站起来?你太天真了!”
“不给他酒,我们可以让他戒酒啊!”我说道。
“不给他酒他会死的,他只有在酒醉后才能平息心中的愧疚和折磨。他是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责任,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做一个军人了。”屠夫已经没有了刚见到哈维时的惊讶和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失望和伤悲。
看着失去了精神偶像的屠夫,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辩解道:“不能这么说,他可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谁都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如果是你,你也不行,屠夫。”
“是谁告诉你我不行的?”屠夫的瞳孔一阵收缩后突然暴射出疯狂的光芒,他看着前方的公路自言自语。
我心头一震,听说屠夫没有亲人,难道……我不敢往下想,怪不得他这么嗜杀。
我不敢再说什么了,倒是后座上喝得有点儿发蒙的Redback接了一句:“在佣兵的圈子中,在战场上干掉昔日的队友和亲人的事情很常见。虽然血勇士的事比较少见,但这不能成为他堕落的借口,军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一副坚如钢铁的心肠,他没做到他就是个失败者!”
我猛然回头看了一眼Redback,难道她也打死过自己的朋友?那我以后在战场上会不会也碰到这种事?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一副铁石心肠呢?”我讷讷地问道。
“不够冷血的人正在弹壳堆成的山坡上腐烂着!”屠夫一脸漠然地说道,“如果你害怕发生这种事,就看紧点儿身边的人,比方说这只喝成傻鸟的母蜘蛛。”
“你才是条公狗!”看来Redback没喝醉,还知道屠夫在骂她。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车中,沉闷的空气塞满了车内并不宽敞的空间,直到Redback一口吐到风挡玻璃上,顿时车内满是酒气和呕吐物的臭气。
“你这个臭娘们儿,我的车!”屠夫躲闪不及,被溅了一手,恼怒地大骂道。
“嗯……这样舒服多了!”Redback一脸舒服地躺在后座上,一点儿也不在乎身旁跺脚的屠夫。
“看看你的女人干的好事!你来把这些东西摆平。”屠夫一推车门,跳出车外,抖动胳膊,想把沾在身上的呕吐物甩掉。
我看着车外一脸恼怒的屠夫和后座上一脸惬意的Redback,还有她身上的脏物,哈哈地笑了起来,妈的!今天真有意思。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逞什么能啊!不舒服了吧?”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一边拉动沾满呕吐物的排挡器发动汽车,屠夫把开车的“脏活儿”交给我了。
“酒是挺好喝的,就是喝多了不舒服!”Redback说出一句酒中真言,看来清醒了不少。
“那以后就少喝点儿!”我无奈地说道。
车子慢慢地驶进了基地别墅的停车场,还没等车停稳,屠夫就迫不及待地跳出车子,站在空地上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好像刚才是坐在没打扫干净的厕所里似的。
我也跳出车子,干净的空气冲入鼻子,我才知道刚才车里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扭头看了一眼摇摇晃晃想钻出车的Redback,我无奈地扶了她一把。没想到,她深吸了一阵空气后,竟然说了一句极其搞笑的话:“屠夫的车真臭!我以后再也不坐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车臭?我的车臭是我弄的吗?我要教训教训你这个小浑蛋!”屠夫气得鼻子都歪了,撸起袖子晃动着拳头跑了过来。
“怕你啊?打就打,我不信还打不过你!”Redback竟然摇摇晃晃地把上衣一脱,穿个抹胸挥着小拳头跳了过去。
我一下就晕了,妈的!这小妞儿酒品可不怎么样啊,以后绝不能让她喝酒了。我赶紧上前拉架,结果架没拉开,自己被打了个鼻青脸肿。我也火大了,一人一拳把他们两个打了个屁蹲儿。
“妈的!不管你们两个了,打死才好呢!”我骂了一句,一甩手向屋子里走去。他们两个愣住了,估计没见过我生气。
Redback揉揉脸站起来,恶狠狠地对屠夫说了句:“下回要你好看!”然后跟着我进了屋子,给我头上狠狠来了一下,一边打一边骂:“臭小子敢打我,看我怎么治你!有本事单挑,不要以为你会什么中国功夫我就怕你,我也会,看我的截拳道……”
看着这个疯女人,我无奈地赶紧向地下射击场跑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希望那里有人能治她,我是不行了。
到了地下射击场,大家都已经在那里了,有的在整理枪支,有的在射击,因为在室内,所以枪声比在外面要大很多,震得我耳朵都有点儿疼。看见我们仨进来,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打量我们,脸上露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喝酒打架了?”队长歪着头看着我脸上的瘀青。
“嗯,我们碰到了黑铁。”屠夫抢先把酒吧的事说了一遍,但对哈维的事只字未提。看来,在他心里还是不愿让血勇士的威名受损,能瞒一时是一时。
“啊哈!”冲击和恶魔一起叫道,“那小子还记着你打断他手脚的事?再教训他一顿,老大不小的人了,就是不明白什么叫差距,没事就缠着你,不如哪天没事把他做了吧!”
“嘿嘿,今天我又把他的两只手打断了,等他再好起来估计最快也是半年后了。但这回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不少帮手……不过都被我们三个干掉了。”屠夫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打量着桌子上的枪械,一边试玩一边说道,“把他做了干吗?这样不是挺好?没事有个练手的沙包。”
“食尸鬼发威了?干掉几个?”冲击拍了拍我的肩问道,“不会是被人暴扁了一顿吧?”
“要不要试试?”我对冲击晃晃拳头,他和我对打练习的时候就没有赢过。
“那还是算了。”冲击耸耸肩道,“等我练好了必杀技的时候再说!”
“你练必杀技?等你练好了,食尸鬼就已经天下无敌了。这小子好像研究出一种什么功夫,专门打关节和骨头,很像擒拿手和锁技,但又不是。这似乎是一种专门的以弱胜强的功夫!”屠夫一边挠头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屠夫确实厉害,不服不行,只是看了一眼我和黑铁以及那个被我废了双手的家伙的对打,就分析出了我这种技法两个重要的特点。
“太极拳!”几乎所有人都惊叫出声,然后一下子凑到我身边把我围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是不是太极拳?”
“我知道太极拳是很厉害的功夫,专门以弱胜强……”
“是啊,我也在电影里看过。那个门派叫武当派,我还听过他们出的专辑呢!”
“是啊,是啊,我也听过……”
我无语了,武当派乐队?估计再说一会儿,武当派就成卖热狗的了。
为了维护中国功夫的清白,我赶紧打断他们的话,说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们说的是美国的武当派HIP HOP乐队,不是中国的武当派!太极拳出自我们河南温县陈家沟,我虽然学过,但我用的不是太极拳。”我极力想纠正这帮美国人脑中根深蒂固的思想。
“不会吧,太极拳怎么会不是出自武当?不可能的!我看过那个电影,上面说是张三丰创的太极拳。”一群人义愤地指责我骗人。
“不,不,那不是真的。中国的太极拳流派太多,连佛教都有禅门太极拳,道教当然也有它的太极拳,但从史料上查就是出自清末时的河南陈家沟……”我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讲中国太极拳的起源,但看他们一脸迷茫的表情,我就知道是对牛弹琴,一群外国人怎么会了解中国的文化呢?
“你们不要说了!”我制止住这群欲争辩的家伙,“你们不可能比一个中国人更了解中国的文化。”
听到这一句,大家想了想也是,才停止了争论,但恶魔仍不忘问我用的是什么功夫。
“我用的功夫并不出自哪个门派,而是从我爷爷那里学会的骨术。他老人家是一个捏骨匠人,就是那种能隔着皮肉复原碎骨的中医骨科医生。加上一些中医经络学说的按脉截脉和反筋背骨医法而成,没有那个以柔制刚、推放力的说法,也不是太极拳。”我硬着头皮把自己这一套拿出来献丑,如果是在中国我就不说了,因为这在中国是不值钱的功法,但在外国估计能唬住他们。
果然,一片惊呼声传来。一群人大叫着又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起来,人人脸上都是羡慕和敬佩的神色。我看得很爽,果然和传言一样,中国功夫在外国人眼中就像神话一样高不可攀。
就在我苦恼怎样向他们解释什么叫穴道、什么叫经脉的时候,天才打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大熊、狼人和全能等几个壮汉抬着几只箱子。我赶紧说要开会了,才让这群想学神奇武术的家伙冷静下来,不过他们也很精明地告知我,等开过会再继续“讲座”。
我从“口水圈”中脱身后,赶紧凑到天才跟前,生怕他们再把我围起来,我真没想到中国武术有这么大的魅力。
“好了,大家静一下,天才有话说。”队长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正在女人身上爽,你最好有足够好的理由,不然我就捏断你的脖子。”公子哥儿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救你的命这个理由如何?”天才一脸神圣,像救世主一样,“大家都看到了,在上一次任务中,疯子被流弹击中而毙命,修士被正面击中却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们把战场防护的问题提上了日程。以前大家都是快速作战部队的,轻装上阵很重要,二三十斤的钢板防弹衣虽然不重,但是影响行动,所以大家一直都没有穿防弹衣的习惯,但队长在墓园的意思……”
“天才,长话短说!”恶魔不耐烦地插嘴道。
天才白了恶魔一眼,无奈地直奔主题道:“我发明了新型的防弹衣,很轻,而且效果很不错。”
说完天才递给大熊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军装,挂在射击靶上拉远20米,然后拿出一把9毫米口径的USP手枪,对准那件军装连开6枪,再把军装拉回来摊在我们面前。大家凑到近前一看,所有的子弹都没有穿过衣服,而是卡在衣服纤维中。天才又拿出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多功能战术背心,对着上面来了几枪,这一次连布面都没有射穿。然后又拿出一支AK对着背心来了两枪,这一次把背心的前面打破了,子弹卡在布料中。他又拿出几块很薄的陶瓷板一样的东西塞进背心,又打了几枪,这一次就没有问题了。
“这次我找到了一种麻,这种麻加工后的抗拉扯力强得令人难以置信,加上特殊的编织排序,做成了这种防弹军衣。只要一层便可以抵御普通9毫米手枪的攻击,如果是多层叠加,就可以抵御7.62mm×39mm(弹头直径×弹壳长度)的AK47的枪弹。如果想抵御狙击弹,就要装上这种碳化硼防弹陶瓷。”天才把衣服递给大家传看,接着说:“我的主要目的是抵御最常见的7.62毫米的AK枪弹和北约标准弹,这衣服不防穿甲弹和各种特种弹。”
我接过军装和战术背心,它们摸上去比普通的军装手感好,重量也轻一点儿。没想到,这么薄的布料竟然能防弹。
“只穿军装,我只能说它能起到抵御流弹和飞溅物的作用。如果套上防弹背心,就可以和传统防弹背心一样抵挡AK的子弹,装上陶瓷板就可以放心地在战场上漫步了!”天才很幽默地说道,“这种防弹背心比美国刚研制出来还没有装备部队的‘拦截者’防弹背心的防弹能力还高50%,而且不装陶瓷板就和普通衣服一样轻。”
大家都越看越欢喜,谁都不想死,又轻又防弹的装备是人人都喜爱的。
“干得不错!”队长高兴地拍了天才一下,差点儿没把他拍趴下。
“谢谢!”天才一边揉肩头一边不情愿地感谢队长,“下面介绍我最新给大家提供的武器,刚才大家也玩了我新制造的武器,有什么感受?”
“没什么,除了轻一点儿,其他和普通的枪没什么两样!”一群人说道。
天才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挺M249机枪,装上2000发的弹链,来到射击口,然后打开保险拉动枪机开始射击。两分钟后子弹打完了,天才扭过头看着我们说:“有什么不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倒是边上晕晕乎乎的Redback说了句:“枪管没冒烟!”
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机枪的射速太高,一般是每分钟1000发子弹,所以火控部件很容易过热。如果一直以每分钟1000发子弹的速度打枪,两分钟后就要换枪管或冷却枪管,不这样做,就会导致枪管过热引起枪弹自燃和枪管变形,严重者会引起枪管破裂。所以一个机枪手一般都装两根枪管,一根备用,打两分钟就换一下枪管,这非常麻烦,而且在战场上是致命的缺点。
“我在火山的熔岩中发现一种物质,它可以在数千度的高温中保持形态不熔化,所以我在那个火山口建了实验室,收集了很多这种材料,想把它提炼出来。但是这种物质不怕高温,用熔炼法是不行了。你们猜,我是怎么把它提炼出来的?”天才在那里卖起了关子,不过看大家一脸“关我鸟事”的表情,他失望地自己揭开了谜底,“我用生物提炼法培养了一种细菌,让它们来吃这些矿石,它们吃饱了就会撑死,死了以后留下来的尸体就是提出来的那种物质,我叫它X。这种物质很有意思,能增强物质的耐磨和耐高低温的性能。精纯的X物质更加耐高温和磨损,根本无法和普通钢材融合,我又培养了一种既吃X物质又吃铁的细菌,才把两种物质融合在一起,这其中的艰辛一言难尽啊……”
天才摇头晃脑地讲来讲去,化学公式、物理数据都出来了,听得一群人心急火燎。
“天才,长话短说!”恶魔脸色难看地握了握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噢……就是说,我炼的这种钢材极耐高温,连续打上个几万发,枪管都不发热,枪机打上数十万发都不磨损,所以大家不用带备用配件上战场了,大大地减轻了大家的负担!”天才看大家的脸色都变得不爽了,赶快打住理论讲座进行总结,“这些武器全是用X钢材铸成的,大家全部换装。而且狼群的成员喜欢使用各国不同的武器,有时候子弹口径不统一,所以现在除了狙击手,全体换成北约制式口径武器。M16的可靠性太差就不再提供了,以后我再提供的M4也是参考AK47的防污系统做了改造的。现在主推G36和SSG550系列,大家可以试试枪,看看哪一个比较顺手。”
天才总结完,大家开始挑选装备,无一例外地都挑选了不装防弹陶瓷的战术背心。因为作为渗透作战的佣兵部队,主要强调机动性,打了就跑,轻装上阵,灵活应敌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装重达20斤的陶瓷板一点儿也不奇怪。
大家挑选自己喜欢的枪型试用,顿时射击场中枪声暴起。我赶紧把特制的耳塞塞进耳中,以降低枪声对我耳朵的伤害。天才看大家玩得都很顺手,不停地向他打手势称赞枪好,也会心地笑了,然后扭过头把我拉到桌边,打开两个放在桌子上的大箱子,开始献宝。
Redback和屠夫等人也围了过来,想看看我100万美元买了些什么东西。不过,我估计他们其实是想看我吃了多大的亏,然后来取笑我。一群贱人!
天才先拿出四根枪管对我说:“这四根枪管5万美元,这两支PSG 1狙击枪每支5万美元,SSG69两支5万美元,两支麦克米兰TAC 50大口径狙击枪加两根枪管10万美元,这支HK21E 2万美元,改装16发弹匣的MK23手枪10把5万美元,FN公司的5-7式手枪两把2万美元,P90和MP5K 5万美元……”天才从箱子中拿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大家的嘴咧得越来越大。天才一结束报价,大家就哄堂大笑。
“刑天,你可是被骗了!这些东西连20万都不值,你给了他100万。哈哈,你亏大了!”所有人都捂着肚子笑道。
“放屁,放屁!”天才急了,“我天才做生意,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谁敢说我卖的枪贵!”
“那PSG 1虽然是世界上最精确的半自动狙击枪,可是才卖1万美元一支,加上配件保养也不过2万,你卖5万还不算枪管,厉害!厉害!不愧是天才!”连一向冷冰冰的快慢机都张着大嘴笑出声来。
“是吗?那他们用的是X钢吗?能打到1500米远吗?这四根枪管可是我专门跑到瑞典找最古老的手工制枪作坊的工匠手工拉割的膛线,光是付给工匠的费用就有2万。这支枪的瞄准镜是我参照HK的WSG2000远程狙击系统的设想制造的。”说着,天才从箱子里拿出两个和“幽灵红外”热成像器一样的瞄准设备,“这个瞄准镜集合了望远镜、测距仪、夜视以及热成像功能,不用临时加装任何附件,只要按一下按钮就可以完成狙击手所有的现场情报收集工作。微电脑弹道测算使一个菜鸟也能在1000米内把10发子弹全打进一个苹果内,什么枪都能用!你告诉我,黑市上买得到吗?”
天才的一顿抢白堵住了大家的嘴,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东西,仔细打量起来,想看看这些东西和普通装备有什么不同。
“所有的装备我都是给你两套,枪管是用来转换口径的,HK21机枪你只要调整枪管和枪机,就可以由7.62毫米口径变成5.56毫米口径,其他的枪也可以。”天才一边说一边快速地在半分钟内,不使用专门工具就把7.62毫米口径的HK21A1变换为5.56毫米口径,“狙击枪的枪弹都是我特制的火药,在不改变子弹规格的情况下,我能让北约制式子弹的性能提高一倍。”
我拿起桌上的狙击枪,装上枪管和瞄准器到射击区打了几发试试。果然如天才所说,这枪的性能提高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因为PSG 1采用了特殊弹药和内置消音器,发射时几乎听不到枪声,它有很高的命中率,但射程和穿透力比普通狙击步枪差很多。天才改装过的PSG 1完全没有了这两种缺点,用特殊弹药射程能达到1500米,而且在1000米能轻松地打穿美军的标准钢盔,并且抛弹口也改进过,弹壳不会跳到10米远了。
只是瞄准器里多了不少跳动的电子数据,这让我很不习惯,风力、气压、温度、高度、相对目标的角度、倾斜度,连磁场参数都有,一排排的变来变去,看得有点儿头晕。天才毕竟不是狙击手,不知道如果一个狙击手在瞄准镜中看上这东西24个小时,就什么也别想打中了。分神啊!
有了这个东西,射手只要扣动扳机就行了,这东西更适合新兵用,而不是有实战经验的战士。我给天才提出了修改意见,去掉了很多对实战无用的功能,让这个瞄准器再简洁点儿。尤其是里面的几个小游戏,天才说是让我在战争空歇没事的时候解闷用的,我无语……我又试用了其他武器,果然如天才所言,其他武器的性能大幅度提升,特别是大口径狙击枪用了这种瞄准器和弹药后,在2000米外,子弹竟能全打进一个篮球大小的区域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天才给我拿出他发明的各种反器材弹药后,大家更是惊奇!子弹看上去就像是玻璃弹头里装了水银一样——流光溢彩。
“这种弹药,里面的化学物质是……”天才还没开讲,就被大家杀人的目光堵住了嘴,只好讷讷地说,“我长话短说,长话短说!它里面的物质一旦从弹头内流出来碰到空气,就会吸收周围的热量瞬间制造出极低的温度,大约是零下70℃的低温,然后用高热穿甲弹打在它冻结的钢板上,穿甲弹的功效能提高十余倍。如果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枪,这样配合使用能打穿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
天才一口气讲完这种子弹的功能后,大家都对这种子弹产生了兴趣,纷纷要试射。
“一发一万美元!”天才伸出手笑了笑,那个样子很像个奸商。
“你杀人啊。一发子弹一万美元?那我还不如买四个火箭发射器,不但打八折,还送两箱炮弹呢!”先锋叫道。
“呵呵,火箭弹能打穿美国M1A2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吗?一辆坦克多少钱?我觉得我卖得不贵,这个东西可不是说造就造得出来的,如果那样,美国军队不早就列装了吗?”看着天才脸上那“天下仅此一家”的表情,我才体会到什么叫知识产权,什么叫物以稀为贵。
天才给了我30发这种“冰弹”,然后又给了我很多特种狙击弹。手中拿着听都没听说过的武器,我总算找到一种物有所值的感觉。
枪,是个以前只有在杂志的彩页和侃大山时才提到的陌生“凶器”,但现在成了我赖以生存的家伙。真是人生无常啊!PSG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重,但我拿在手里反而有一种很稳的感觉,摆弄起来毫不费力。我抚摩着冰冷的枪管,这是第一支真正属于我的枪!
接下来的时间在枪械的轰鸣声中过去了,当我清晨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睡得正熟的Redback,有一种这就是生活的感觉……摇醒Redback,和大家一起晨练。狼群没有像军队那样的死规定,要几点训练,要几点吃饭。但所有人除非受了重伤,否则都没有偷懒的,因为佣兵不需要人催促,死神就会鞭策你。为了在战场上生存下去,每个人都自觉地加大运动量保持最佳体能,随时准备出征。
负重15公里跑后,大家开始吃饭,然后开始一天的练习。除了体能训练就是战术训练,把各种复杂的技术变成本能的反应便是这种训练的目的。每天三个小时的射击训练需要打掉数万发子弹,只是为了战场上击中对手的那一发是你打出枪膛的;不断地学习各种语言,只是为了在外国打仗的时候能听懂敌人是想攻击还是撤退;了解各种车辆的应用,只是为了知道一枪打在哪里,能将车内看不到的目标击毙……Redback在狼群中很快活,听她说在神之刺客里每天的训练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帮人做教务什么的,不像佣兵,更像传教士。她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更像她小时候的家,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生存的欲望。但她也只在这里待了三天便离开了,毕竟她是神之刺客的成员,她有她的任务和生活。离开那一天,我们两个疯狂地做爱。走的时候她不让我去送她,因为没人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我只能在心中说道:这他妈的就是生活!
拿出手机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听到母亲的声音传来,我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母亲的声音,呼吸着电话中传来的母亲的气息。
刚放下电话,队长通知:“开会,有任务!”
坐在会议室里,一群人都盯着面前的大屏幕投影机,上面是这次的任务。
队长笑了笑道:“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地是大家很熟悉的利比里亚。任务很简单,替政府军暗杀一个反对派的首领!”
“利比里亚,我们不是刚从那里回来吗?”我惊叫道,“而且我们还替反政府军干掉了那么多政府军人,我还打死了国防次长,他们怎么还请我们?不会是个圈套吧?”
“不!不!你不明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队长笑了笑说,“我们帮政府军,只是个暗杀任务,不用去多少人。叛军并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佣兵团,政府只知道一个中国佣兵干掉了他们的国防次长,但不知道是你,不要怕!”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一边收拾行装一边觉得想不通,这怎么这么像帮别人打架,打赢了再回手揍自己人一顿?这好像叫背信弃义!
我扛着PSG狙击枪慢慢地走到队长面前,鼓起勇气说道:“队长,我觉得我们这样做很不道德。”
队长看了我一眼,扭过头看着远方的天空说道:“如果两个人打架,都拿着刀,甲把乙杀了,你说他是不是不道德?”
“生死相搏,各凭本事,没有什么不道德的。”我想了想说。
“不错,如果对拿刀杀人的人都不能这样评论,你怎么能说刀子不道德呢?”队长说完向前走去。
我愣在原地,原来我们就是一把刀子,用来杀人的刀子!刀子是没有道德的,但我是刀子吗?我不是人吗?
跟在队长身后,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