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暖色,入目是一张油画,画卷上的女孩扎着一个马尾,一张婴儿肥般的小肉肉脸,眼睛圆圆,小嘴巴饱满有致,笑起来甜的就像棒棒糖。
很养眼的一个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睁开眼睛后的秦芊语极目四望,房间不大却是整洁有序,墙壁上还挂着几幅版画,可谓画中有诗,惟妙惟肖,可见作者笔力深厚。
她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男式的睡衣,上面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而且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暖宝。在她翻身间身上发出了撕裂般的痛,尤其是那个部位提示她昨夜的遭遇不是一场梦!如果她知道那个禽兽在哪里,她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她恼怒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为什么随着纽约的一场大雪来临就什么都变了?她再也不是那个白玉无瑕的小女孩,再也无法将除夜留给最爱的人!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只是隐约记得一个人从雪地里将她背起来,艰难的行走了很久。在这段摇摇晃晃的记忆里,她记得这个人的背很宽很暖。
她忍住痛下来了床,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合影,上面的男孩搂着女孩的肩膀,而女孩就是画上的人。看来这上面的男孩就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也就是救她回来的人。
她只有一个念头,对他说一声“谢谢”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见证过她身上污秽的人。
走出了卧室,旁边一间是画室,里面堆满了水粉颜料。她又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正在挥动着画笔作画,想不到的是画板上的女孩竟然是自己!想不到一面之交他竟然记住了她的模样!
“你醒了?”
这名年轻人转过了头,一张极具有亲和力的偶像面孔,长发至肩,肤色略白,眼睛狭长,眉宇间挂满了艺术家的气息。
“谢谢你救了我,我要回去了,再见。”
她的喉咙一阵发痛,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抱紧了怀里的暖宝,才发现后背一片凉嗖嗖。
“小姐,你现在还不能回去,因为你在雪地上受了凉,我去给你找药。”
“喂,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吃就可以了。”
“不可以小姐,既然我把你带回来,就必须让你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喂,你凭什么多管我的闲事,我想什么时候回去是我的自由!”
“就凭着我们都是中国人!”
“中国人?中国人就都是好人吗?中国人为什么要残害自己的同胞?”
秦芊语的眼前浮现出出租车上,那名禽兽司机罪恶的嘴脸,那双可恨的魔爪是如何的伸向了自己!她身上的每根经络开始往外扯拉,这仇恨的火焰几乎将她的神经整治崩溃。
他被她这突如其来转变的神情吓到,手里的画笔落到了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昨晚你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你......我看你的衣服上有血迹,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说不定我可以想办法呢。”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你为什么要给我换衣服?”
“因为你的衣服被雪浸透了,若不及时给你换掉,恐怕你这感冒还得加重。我发誓,我是摸着黑帮你换的,我真的没有看到你的身体。”
摸黑?那岂不是一样摸到了她的身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眼睛里迸发出了点点火星,几乎要烧到他的发丝。
他急忙展开双臂,恨不得四肢并用来给自己洗脱罪名:“小姐,别用这种毛骨悚然的眼神望着我好不好?当时看你被雪覆盖还以为你要自杀,我就好心背着你那冻僵是身体,你难以想象我是如何在厚雪中行走的,我摔了好几次跤,你的身体慢慢融化,而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冰凉,我就这样背着你至少走了两公里才打到了车。我如果对你不怀好意的话,你不早就被那个什么了吗?”
好人和坏人总是相互对立!昨晚她遇到了一个坏人,好人就接踵而至,虽然他晚来了一步但也算救了她,不然她一定会被冰雪尘封,就算为了自己的父母她也要好好的活着。
眼睛眨动间,一颗泪水滚落而下,秦芊语绝望的扬起了脸:“昨晚,我被一名中国禽兽给**了,然后他就把我扔下车来让我自生自灭。”
“我说怎么有血迹?原来你被**了!你对那个禽兽的车牌号有印象吗?去告他!”
“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我对那个禽兽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是一个年轻的中国人。”
“一个女孩子在纽约打拼真是不容易。小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发动一批华人同学给你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去哪里讨回公道?在中国我们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更何况现在是在纽约的地盘!这张脸我还要,我的自尊更得要!”
“小姐,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强的活下去,若想不被别人欺负,你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想想我们背井离乡来纽约的初衷,就像我一样,为了我的梦想来到了这里,虽然我的画现在还无人赏识,但是我每天都在努力着,没有虚度在纽约的每一天。”
“喂,你怎么不经我允许就画下了我?”
“因为我是一个画家,我无法拒绝大脑那跳动着的灵感,我有义务将那些灵感记录下来。另外,请从现在开始请叫我田越泽。”
“好吧,我叫秦芊语。”
“我的家在大城。”
“我也是大城人。”
“想不到他乡遇故知?”
“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我们都是来自于一个地方,又都是心怀理想,那我们以后就相互扶持相互照应好吗?”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又匆匆。秦芊语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知道走出这个门后,他们将再也不会见面!因为她不想别人记住她的历史!
“把药吃了,我去做饭。”
“你家里的女主人呢?”
“女主人?”
秦芊语指了指照片上的女孩,田越泽却开心的大笑了起来:“这位是我的妹妹,爸妈都不在了,从小我和妹妹相依为命。她现人在大城,由我最要好的哥们照应着,还做了他们家的干女儿,可比我这个无人疼无人爱又缺钙的哥哥幸福多了。”
细看照片两人的轮廓还真是很像,称得上是一对漂亮的兄妹,秦芊语安静的坐了下来,抱紧了怀中的小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