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酱瓜还要啥方子,闺女喜欢,给你们拿些就是。”老妇笑着,就要去装坛子。
萧临渊却将她拦住:“装得再多也有吃完的一天,若是大娘方便,还请和老伯到我家小住两日,将这方法教于内子,以后吃起来自是方便。”
“这……”老妇迟疑。
这不亲不友的上人家住着去多不好啊!
可看起来他们倒是真心实意。
老妇做的酱瓜确实十分好吃,林宁也吃了不少。
林宁也明白了萧临渊的打算,忙接上去道:“是啊大娘,我一向胃口不好,难得有喜欢吃的,您老就当到亲戚家住两天,教会了我便回,误不了您什么事儿。”
“就我们老两口儿能有啥事儿……那成,我们就去上两天,教会了你就回来。”老翁倒是看出林宁和萧临渊诚心,思索一番,便同意了。
托邻居照看了鸡鸭,又找人给闺女带了信儿,老两口儿随便收拾了一身衣裳便锁了门出来了。
老两口儿年纪都大了,赶不得路,林宁干脆从村子里雇了辆牛车,拉着老两口回到了京城。
看到上京城门,老两口儿眼都不够用了。
“闺女,你家里咋还住城里啊?”老翁惊奇。
林宁笑着点头,“是啊,老伯,咱们一会儿就到。”
上京的大街上热闹而繁华,酒肆饭馆林立,还有街头卖杂耍的艺人,小商小贩儿沿街叫卖,一副繁荣景象。
这一会儿走了也有半个时辰。
走到林府的大门,那赶牛车的汉子嘴巴都合不拢了,不住的拿眼去瞅林宁和萧临渊,那意思您二位确定没走错地方儿?
萧临渊从牛车上下来,转身要去扶林宁,却见林宁直接从车上蹦了下来,不由一头黑线,这个宁宁,一点儿表现的机会也不给他。
“老伯,大娘,咱们到了。”
“闺,闺女,这,这是你家?”老妇的声音有点儿颤抖,腿脚儿也有点不利索,下车时还差点崴了脚。
林宁点头,“是啊,大娘,走,咱们进去看看。”
说着便要去扶正要下车的老翁。
老翁看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这小两口儿家大业大,前两日说是采药,保不齐是出去玩儿了,穿的简单些,怕也是故意的。
摸索着下了车,正要偷偷和老妇商量,要不就趁村儿里的牛车还在,就便儿跟着回去,宋俭已是迎了出来。
此时萧临渊和林宁已是恢复了原来相貌。
“主子,夫人,您回来了。”
“嗯。”萧临渊应了一声,低声吩咐了宋俭几句,宋俭招招手,便有小厮上前,候在一旁。
林宁见状,对老两口儿道:“大娘,您和老伯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就和下面人说,想要出去逛逛也让他们带您二位去,我先处理些家事,等闲下来,您就教我怎么做酱瓜。”
“这……”
老妇此时也不知说啥好了,嗫嚅了半晌,也没说出啥话来。
这闺女和她那郎君咋变了个模样儿呢?
咋能那么好看呢?
是他们眼花了?
候在一旁的小厮上前,林宁吩咐了好生照顾,便引着老两口儿进了府门。
直到在一座清幽小院儿住下,老两口儿还是晕的。
感觉像是遇到了神仙。
咋那不真实呢?
“恭迎主子、夫人回府。”
宋俭、樊氏带着下人们恭恭敬敬跪到了一片,小包子从宋灵儿的怀里挣扎下来,跟小炮弹一般冲进了林宁怀里,“娘娘,娘娘……”
林宁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不住的亲香,别看这小家伙儿平日里挺烦人,离开这两日还有点儿想他。
呃,林宁承认,只是有点儿。
主要是这两日二人世界过得有点儿爽,早就把小包子忘在了一边。
萧临渊将小包子接了过去,拥着林宁进了府门。
一进府门,林宁便惊住了。
入目一片耀眼的红。
大红色的绸缎挂满了厅堂、花树,檐下的红色灯笼正随风轻摆。
正殿前的空阔之处,早已搭好了高台,巨大的双喜张挂正中,两只儿臂粗的龙凤烛伫立两旁。
正中一桌案,上设香坛,下面两个蒲团,似是祭拜之所。
到得所居院落,同样一派喜气洋洋。
屋内的陈设全部变成了大红色。
大红的锦被,大红的床帐,大红的坐垫……
樊氏端了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上来,满面含笑道:“还请夫人沐浴更衣!”
林宁看了看萧临渊。
萧临渊笑而不语。
林宁缓缓向前走了一步,似是有些惧怕,又有些迟疑,最终才掀开红绸,里面是一袭玄色绣九彩凤纹的嫁衣。
那衣衫闪着火一般的光泽,凤凰有如活过来一般,似是要啼鸣而起。
“临渊……”
林宁转身,看向萧临渊的眼光有些畏怯。
萧临渊挥挥手,樊氏福了福身,将那嫁衣轻轻放在一旁,退了下去。
屋内恢复了平静。
“宁宁,你可愿意嫁给我,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萧临渊执起林宁双手,眼神真挚而热烈。
林宁只觉快要醉了。
心下那一丝丝的犹疑和对未来的惧怕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愿意。”
林宁喟叹一声,偎进萧临渊怀中,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
宁宁,我的宁宁。
足足洗了九遍的花瓣澡,每一次里面都放置了不同的药草和花瓣。
问起这个,樊氏却笑得诡秘,“这是宫里的秘方。”
温宫活血,养身美颜,一连九道下来,还有些特别的用处。
有助于新婚夫妇洞房花烛之夜增添情致的。
但这话却没和林宁说,否则难保林宁不会从桶里跳出来。
没有全福夫人给梳妆,也没有那许多的吉祥话,樊氏给林宁梳了头,又捧出一个托盘,上面居然是九尾的凤冠,正中的凤头衔着一棵硕大的珍珠。
看起来威严华贵。
大红的盖头落在林宁头上,被樊氏和宋灵儿扶着出来,林宁突然有些紧张。
她这是要嫁人了吗?
一步步走向未知明的远处,直至一双靴子出现在眼前。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牵起林宁的白玉手指,缓缓踏上高台。
端端正正跪在正中的蒲团上,朝天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夫妻二人又互相行了礼,萧临渊牵着林宁下了高台,转过回廊,进得内院。
院子里并没有旁的人在,夜间一片静谧。
林宁缓缓在卧床坐定,透过盖头的缝隙,黑色的靴子上一片黑色绣九彩龙纹张扬欲飞。
如玉的指节一点点掀开盖头,视线上移,是萧临渊笑意满满的眼。
林宁心跳如鼓,不敢再去看他的眼,扇子般的睫毛垂下来,人也不自在的动了动。
莹白的脸在华美的喜服中渐渐染上微红。
“宁宁,你是我的了。”温热手指抚上林宁脸庞,浓重的气息压下来,大红的喜帐一层层落下,室内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