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编织网的蜘蛛挣扎了许久,才从将自己缠住的网线中脱了身。

它轻轻地向着那处粘粘了小飞虫的网边爬去,然而就在它即将要爬到那处的时候,适时吹来了一阵大风。瞬间,蜘蛛的网线便被风吹的,只剩下根根边角……

人人都以为自己的计划完好无缺,却大不过上帝的计划。

我了然地笑了,轻轻地将双腿挪到了床边,想要下地走一走。

“所以,后来你听从自己父亲的旨意,对胡家恪守诺言了?”

“是!”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琛的声音里有些冷酷。

“那你还不好好报恩?胡家的帮助,让你们家东山再起,你应该好好感恩才是!”

费尽了千辛万苦,我终于下了地。

可是,我刚下了地,就被安以琛发现了。

他有些恼怒地转过身来,看着我私自笨拙地行动,有些气愤地说着:“你就不知道叫我帮你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笨得跟一只圆球一样,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安以琛,你心中有事情,对不对?”

我却好笑地伸出双臂,想要他扶着我,在屋子里走一走。

“没有!”

安以琛有些恼羞成怒被我看穿心思。

他俊脸上难得红润起来,看着我笨拙又可爱的伸出双手,不得不赶紧快步走到了我身边来。

“你一定有高人指引,来到了一个让你遇见命定中人的地方,然后才发现自己命中之人,另有其人了!”

我觉得甚是有趣地揶揄着他。

请原谅我吧,上帝!我这样的想法,真的是刚刚胡思乱想,突然之间才浮现在脑海之中的。

可是没想到安以琛听了我的话之后,竟然脸上瞬间就变了神色。

“你怎么知道的?薇薇?难道你也有我这样的奇遇?”

安以琛一副见了鬼一样的,直愣愣地看着我。

什么?真的是这样?

我更加震惊了起来,难道我现在的预知幻觉已经不再是幻觉了?

有时冥想的画面,也有可能是真的了?仿佛大脑就是一个百度引擎,有时候随意搜一搜,就可以莫名搜取一些画面来。

我被自己这样的幻觉,弄得有些怔忪。不过,感谢上帝,我至今为止还没有出现恐慌,我以为这一切只是上帝给我的预示罢了。

他一定是要我尽快弄明白什么事情吧?

“你是说,你真的是因为有指引,那一次才去了医院,救下了我,是吗?”

我觉得有些神奇地看着安以琛,小心地问着。

“我说是,薇薇,你信吗?”

安以琛并没有说清楚究竟是怎样受到了指引,只是反问着我,生怕我不信一样。

“我信!我相信你说的一切!”

我正色地看着安以琛,细细地摸着这个男人的脸颊。

要说我曾经对他是有多么的恨,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敬畏生命。

然而,生命的主宰是上帝!我敬畏神灵,自然也就敬畏生命的宝贵。

安以琛,是一个有着纯粹灵魂的男子。

他执着,努力,上进,且有赤子之心。

但是他也有自己性格中的种种偏执。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信守诺言。只是他也是可怜的,凭着自己的努力想要蒙受到好的应允,那有多难,知道吗?

“安以琛,你可知道!你当时救了我,也让我历经了种种苦难!这一切当然跟你有关,但是也跟你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只是想这样说。

“什么意思?薇薇,你究竟经受了什么呢?”

他竟然有一点紧张地看着我。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在那间恐怖的实验室内,我与胡美琪互换肾脏的事情吗?

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小心地问道:“安以琛,你对胡美琪的婚约,是你自己要求的,还是你们父亲之间的约定?你们安家真的是靠胡家才东山再起的吗?”

我想确认一下他对胡美琪的感情,再表达自己的想法。

“婚约之事,是两家父亲的约定。但是不管胡家对安家的照拂有多少,我觉得当年,哪怕就那么一次的雪中送炭,都值得我们安家对胡家尽可能的施以回报!”

安以琛小心地说着,似乎很怕我反驳他。

“可是,回报别人也要讲究原则。人人做事的底线是不同的。你可知道,在你不知情和知情的情况之下,你对胡家的回报,让一个可以算作是外人的我,为你搭上了健康。安以琛,更何况,我曾经在你的心中,还不算是一个外人,对吗?”

我笑着说道。

“薇薇,你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惊慌地抓住我的双臂看着我,似乎十分惊讶我的表达。

“我的意思是,在你报恩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将自己的做人做事的基准失去了?”

“我做事的基准?”

“是啊!安以琛,我问你,你真的想过,要伤害我吗?”现在想来,我心中仍旧是疼痛的。

“没有,没有!薇薇,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当时,我确实对你的感情很矛盾。因为我在当时,没有办法对你许下一个起码的承诺,可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舍得伤害你呀!”

安以琛急切地看着我,眼底通红。

“安以琛,既然你这样说!那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笑着看着他。我想,我的眼神一定是柔和,而又使人安定的。

我也很期望自己的平安,能够传递给他。虽然,心底仍旧有疼痛。但是,既然他当初真的是不知情的,我现在去跟他较真又有什么意义?

“不行,薇薇!你不能这样,你要跟我说清楚!你这样不说,我更难受!”

偏执的安以琛果然不会就此让步,这就是他,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分析的清清楚楚,这样他才会心安。

可是很多事,又怎么可能会被剖析得那样清楚呢?就如我曾经那样恨他,现在又恨不起他一样。

“安以琛,你对胡家的这一段婚姻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我故意避而不谈他所纠结的问题,而是故意地扯开了话题。

“我只会给她妹妹般的爱护。这一点我早就说过,当然,在没有爱上你之前,我也以为自己会渐渐喜欢上她,甚至有可能会爱上她,与她共度一生的。”

安以琛不假思索地说着。

“若是让你在她跟我之间做一个抉择呢?”

我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