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辛苦!

这一次,我自然是没有真的晕倒过去。

但是好不容易结束的亲吻,让我这个腹大无比的孕妇,实在是感到辛苦。

“薇薇,亲你的滋味一如往昔!我真高兴!”

将头深埋在我的发间,安以琛居然有着莫名的欣喜。

真是幼稚!

我觉得特别累,手臂已经无力扶着栏杆站立了,腿部也开始抽筋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真的要生了?”

安以琛看着我一脸的痛苦,再一次惊慌地说道。

“不是。”

我感到好笑,无奈地看着他。

“赶紧生吧!生下他之后,我们将他给保姆带着,你给我生一个孩子!”

安以琛不假思索地说着,然后细心地抬起我的腿,将我抱到了已经更换过的轮椅中,随后小心地放平了轮椅的后背。

“薇薇,你还好吧?”

我感觉头部此时再一次眩晕了起来,这一次的感觉不同于刚才被安以琛亲吻时的那种眩晕,有种立时就要睡去的感觉。

耳边传来了安以琛轻轻的探询,可是,我已经支撑不住了,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梦境里一个长发白衣的女子席地而坐,周围有着三架案台。

案台上,香烟袅袅,直向青云天……

一旁,一位黑衣墨发的男子席地而坐,手拿一盒金色质地的箱子,女子端坐在中间的一架案台前,纹丝不动,表情悲切。

“妈妈……”

我禁不住想要靠近那一位被困在案台之间的女子,可是我还没有靠近,那位黑衣墨发的男子,就站起身来,鹰一般的双眼,狠冽地朝着我这边的方向搜寻过来。

我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听见耳边传来母亲的呼唤:“涵儿,快走!不要跟我一样跳进这命运的漩涡……快走!”

命运不一直是上帝掌控着的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让我跳进这命运的漩涡呢?

一身大汗淋漓,我突然之间就从睡梦中惊醒。

我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梦境中的母亲,分明也是一位敬畏神灵的人,为什么她的处境是那样的痛苦?

还有,究竟是因为,她情愿被困在那边……

“薇薇,你怎么了?一身汗,口中刚还叫嚷着什么?你做噩梦了吗?”

安以琛熟悉的面容及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在睡梦中的惊惶之感顿时消散不少。

“安以琛?你相信神灵吗?”

我看着他刚毅且正直的脸庞脸庞,不假思索地问道。

“薇薇,你怎么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倒过来伸手探向了我的额头。

“安以琛,你知道吗?我从没有真正地恨过你!我的命运在认识赵奕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了流向了。你相信命运的流向之说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这一些,只是突然间想跟安以琛说说这一方面的话题。

“你说的是运势吗?”

没想到安以琛倒似乎明白了一样。

他轻轻放下我的双手,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来到了我床边的窗户前。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温馨的卧房之中。

“到家了啊?”

我情不自禁地脱口道。

“是啊!到家了!”

安以琛听我说到“家”这个字,神情突然间就轻松了不少。

他细细地看了我半晌,才继续说道:“薇薇,你信吗?我认为人和人之间,老天爷是有安排的。每一个人活在世上,都会有一个命定属于自己的人,而你,就是老天爷对我的赏赐!”

“为什么这样说?”我不解。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安家遇到海难的事情吗?”安以琛轻轻坐在我的床边。

我慢慢记起他确实跟我提过海难的事情。

那一次胡美琪的父亲救到了落进大海的安以琛,安以琛的父亲倾囊相谢。可是,更让安家下定决定要跟胡家结为亲家的是,安家后来的产业承蒙胡家的帮扶。

“我们安家,在遇到海难之前,曾经有一次在街西的茶馆中,遇到了一位白衣女子。有人说,那是当时的丝绸大家崔家供养的一位奇人。”

他说着,笑着看着我,又继续说道:“很可惜!当时我没有亲自跟着父亲上楼,只是,在父亲下楼之后,得知我父亲得到她的几句忠告。”

是母亲吗?崔家的奇人,白衣女子?

我极力不流露出内心的震惊,耐着性子问着安以琛:“什么忠告?”

“想改运,走西海。命定之人,另有其人!”

安以琛看着我目光炯炯有神。

“走西海?你遇到了胡美琪的父亲?”

我好奇地问着。

“不,正确来讲,遇到胡美琪父亲的,第一个人是我父亲。在父亲乘船出海的时候,他已经见过胡美琪父亲一面了。那一次,我父亲面临困境,原本是要将自己葬身海底的。”

安以琛想起童年的那一段往事,似乎仍旧是心有余悸。

“因为发现了悄悄跟随着父亲出海的你,胡美琪的父亲将你救了下来,然后,追赶上了你父亲的船,变相拦阻了你父亲的计划,是吗?”

“聪明的女孩!”

安以琛目露激赏。

“确实是这样!不管当时自己的心境如何,遇到救下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作为父亲总归是要答谢一番的。因为被人追赶上了船只,我父亲便在船上准备了一席酒菜,打算好好答谢胡美琪的父亲一番。”

安以琛好像想起了那一天的场景,眼神中流露出了欣慰,还有一丝后怕。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在酒桌上,无意之间,我父亲与胡美琪的父亲谈成了一笔生意。正是这一笔生意,改变了我们安家的命运。因此,我父亲后来立下重誓,将自己的独生子的命运,许诺给了胡家!”

安以琛轻巧地说着,可是,言语之外的感情却不那么轻松。

我没有多问,只想着他刚才说的命定之人一说。

可是他似乎并没有解说的意图,只是半眯着眼睛,斜斜地看着窗外。

窗外,一直不小心被自己网缠住的蜘蛛,正在奋力地从自己编织的网丝中挣扎着。

不远处的对面斜角处,一只细小的蚊虫,正在蜘蛛编织好的网中间,奋力地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