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恐惧,如同一只已经忍受了多时的饥饿,妄想吞噬一切的狮子,在我的内心疯狂叫嚣着。

安以琛你究竟意欲为何?

“安总,你有什么话可以一次给我说个明白的。你当初救了我,我感激你都不够,现在你若是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直接跟我说吧!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啊!您说了,我只有更加配合你才是!”

我转身拽住安以琛的衣角,松开被他禁锢的手,极尽完美地对着他笑着。

“薇薇,你好生分!”

安以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毫不客气地将我再一次拉进到他的怀里。

“少爷,参汤快凉了……”

楼梯的转角边传来了何妈怯怯的声音。

“嗯!”

安以琛微微一点头,便挟持着我,不由分说地又继续走下了楼梯,然后转到了餐厅。

“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强压着内心的害怕,奋力地挣扎着,却被他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后臀。

“乖乖的,才会没有苦头吃哦!”

“你这是非法囚禁,你知道吗?”我愤怒至极,佯装挑衅地看着他,目光中不逊的意味十分明显。

“你错了,你可是受你母亲之托,好好照看你而已。”

安以琛轻笑着看着我,将我放在一张词餐椅内。

“我母亲?”

我惊呆了,错愕的同时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了。

“是啊,我的表姨,你的母亲!”

“安以琛你要不要脸?什么表姨,充其量也就是个老家的同宗,你真以为我信吗?”

我气得笑了,将何妈塞到我手里的汤勺,一下拍到了餐桌上,里面的汤汁随着我的拍掷,四处乱溅。

“薇薇,这才是你的真性情,对吗?”

然而,安以琛完全不顾我的暴躁与愤怒,而是与我一起,同样坐到了餐桌边。

“少爷,您的衣服……”

一旁的何妈紧张地给安以琛地递过来一条毛巾。

我这才发现,刚才扔下汤勺的一番发泄,那四处溅射的汤汁,有几点居然那么长眼地跑到了安以琛的身上了。

“嗯!”

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有安以琛轻轻擦拭衣服的声音。

一向有洁癖的人,现在居然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沾染了油渍汤痕,真的是很让我惊慌。

“快喝!喝了给我洗衣服去吧。”

眼皮儿也不抬一下,安以琛稍微擦拭了一番,就放下了毛巾,自顾自地喝起了面前的一碗汤。

“少爷,还是我来吧……薇薇小姐她才刚刚……”

何妈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

“不要紧,她的身体没有那么脆弱的。适当的运动,对她的身体是有好处地。”

安以琛依旧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参汤有些腥,喝到嘴里就让我想吐。坐在我对面的安以琛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轻轻皱起了眉头,然后冲着何妈说道:“汤是谁熬的?”

“额,是那边派过来的甄小姐熬好送来的……”

何妈低眉垂眼,回答地很小声。

那边,又是哪边?

我假装没在意何妈话中的秘密,继续大口地喝着,果然,在喝到第三口的时候,成功地将原先喝进肚子里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来。

“以后要来食谱,你来熬!”

安以琛放下他面前的食物,站起身,快速来到我身边。

他端起我的脸庞,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

“余薇薇,你很聪明!但是,你知道吗?这里方圆十公里,全部都是海水,交通不便,所以,你在这里乖乖养好身体,别想着逃,知道吗?”

安以琛眼底蕴藏的阴霾一目了然。

“安少说笑了!薇薇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高档的汤汁,怎么可能做什么手脚呢?再说了,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没有我逃不逃之说,你觉得呢?”

既来之,则安之!

我刚才就想通了。围绕着我,以及布在我周围的疑团一个接着一个。

那边专门派人送来吃食的人又是谁?安以琛为什么要亲自吩咐何妈自己做食物,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我的母亲为什么要拜托安以琛好好照料我?另外,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最重要的,我的身体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这一切,都让我不得不耐心安静的乖乖待在这里。只有待在这里,才有可能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解开不是吗?

“那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以琛才将紧紧凝视着我的视线,从我身上抽离。

他站起身,意外地竟给我拿来了一条湿热的毛巾。

没有假借何妈之手,他亲自走到我的身边,细心地擦掉我嘴角边的残留污渍,又蹲下身,细细擦拭着地板……

“少爷,我来……”

一边的何妈发现他如此,越发地惊恐。

她站在一边,想要拿过安以琛手里的毛巾,但又犹豫着似乎不敢。

“少爷!还是我来吧……”她边说,边颤抖着接过抹布,似乎想起了更加惊惧的事情,神情恐怖甚至瑟瑟发抖。

“何妈!”

安以琛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何妈。

“在,在,少爷,您……您说!”

何妈的声音更加颤抖。

“记住了,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我将余小姐交给你时,特意跟你交代过的话!我不希望今天这样的事,再一次发生!”

安以琛声音越发地冷酷。

“我记下了!下次不敢了……”

何妈连连点头,便赶紧接过安以琛手里沾满污秽的毛巾,一路小跑退了下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妈做错了什么?

是那汤料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我淡漠地坐在餐椅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面上无波无澜。

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学会了将自己的情绪深藏在心底了。

“张嘴!”

身边传来了安以琛轻柔的声音。

“我不想喝!”

看了一眼,安以琛重新送过来的一勺汤,我嫌弃地撇开了头。

“乖!喝一口!喝了才能恢复呀!”

安以琛丝毫不介意我的倔强,将依旧温热的汤自己又尝了一口。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一碗汤羹,竟是他刚才自己喝过的那一碗。

那么刚刚我嘴唇边的那个汤勺,岂不是就是安以琛刚刚喝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