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当时的场面。

他曾叫叶景明，痛苦地跪在自己面前，胸口的衣襟染满了血，一脸绝望的样子。

如今想来，自己的心口都是痛的。

她后悔了，可他最后与她说的话，是他恨她，让她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或许是她罪孽太多，天道看不过去了，她又经历了一次天劫，受伤太重导致她修为大跌，记忆也损伤了。

天道将她送来了京城，让她找到叶景明的转世赎罪，若无法得到原谅，就只能死。她没有机会了。

所谓恶有恶报就是这样吧。她并不怕死，但她希望他能原谅她，只是出于对自己行为的后悔。

他的转世竟然也爱上她了，可是曾经的事她有些不敢让他想起，他若还是恨她该怎么办？

天道说了，她的时间有限。有限。到时候她死了，他还不愿原谅的话，那得多遗憾。

让他再爱她一点再与他说，他原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吧。

“你怎么会是尚书嫡女？”司空殷思索着慢慢接受了清姬的话。心中的怀疑消去便不自禁的浮上暗喜。

虽不知她所为何意，但她竟然说爱他，这让他很欢喜，且她原来早已是她的王妃。难怪她不愿再做她的王妃，也不愿去见。

清姬被他的问话拉回了思绪，沉默着要如何解释她用虞清梦身份的事。第一次，她开始怀疑她的所做所为，她不在意世人的看法但是她现在有些担心司空殷会不会不喜欢。

司空殷觉得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坐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的不碰到她的伤，看着她轻声问：“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清姬抬头看他，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紧紧抱着他，“王爷知道清姬是个邪妖，清姬将虞清梦杀了。”

司空殷愣了愣，他只是出于疑惑而问，并没有想太多，答案如此自然在意料之外，只是似乎并不难以接受，有种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的感觉。

她杀人不是很正常的事么，起初见到她，她救他在眨眼之间就杀了十多人。后来她就一直惦记着想挖他的心做食。

没什么难以接受的，她就是这样他早就知道。

“嗯。”司空殷应了声表示明白。清姬却没明白他这淡淡的一声是什么意思，偏过头想要问什么司空殷却突然吻了过来。

“蒙了本王许久。”司空殷看着她，嗔怪道。

清姬扬唇笑了笑，“不是告诉王爷了么。”

“非得赏了你一顿板子才说，你若早告诉本王也不用受这个罪。”司空殷不满。

清姬闻言神色嫌弃地看着他，“谁让王爷你认不出，清姬还没与你算打了我的账呢。”

“你想怎么算？”司空殷问她。

清姬舔了舔唇，凑上去吻在他的唇上，目光柔媚：“便宜你了。”

司空殷不禁一怔，清姬对他的态度似乎是真的变了。可他心中却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事情发生过。

但他却不想去深究。这样不是挺好，背后的事情总是会让人心生绝望，就当她突然喜欢上自己了，就这样醉生梦死下去吧。

命早就给她了，她还能图他什么，他都不会去在意。

“在想什么？”司空殷突然有神，清姬不禁疑惑地问。

“没什么，在想你突然变得让本王不适应了。”司空殷道，不需要清姬回答他便自己接了下去，“可是本王很欢喜。”

司空殷看着她浅笑，清姬捏了捏他的脸颊，“不适应没关系，开心就好。”

他喜欢这种活在梦里的感觉。司空殷如是想到。

皇宫，早朝后司空霖就召见了元水卉，两人乔装一番后出了宫。

京城大街上，元水卉走在司空霖身边有些不安，“皇……公子，我们要做什么去？”

“先去酒楼里坐坐。”司空霖道。

元水卉只得跟在他身边进了一家酒楼，司空霖要了二楼一间对着京城街道的包厢就点了些酒菜开始悠哉地吃了起来。

元水卉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被她发现身份了。只是司空霖一直也没有说什么，吃着酒菜时不时还看看外头的街景。

“看楼下。”司空霖突然道。元水卉顿时探头向窗外看去，却不知道司空霖让他看哪儿她没看到什么东西啊。

“粉色襦裙那个姑娘，经常出入三王府，你下去想办法将她叫上来，不是我要见她，是你有话要与她谈，知道吗？”司空霖道。

元水卉为难，“这个，奴家并不识得那女子，要如何将她叫上来？”

“借口么，随便一个就行。”

元水卉咬唇，她没办法拒绝，只得站起身下楼去。

此时白若汐正要去三王府找司空殷。

“你，等等。”元水卉尴尬地叫住了她。

白若汐不解，“你是不是叫错人了，我们不认识。”

“我，我认识你。”元水卉绞尽脑汁编着话头。

“你怎么会认识我。”她不是京城人士，在这里就只认识司空殷。白若汐皱眉，怀疑地看着她。

“我，你不是经常去三王府么。”元水卉道。

“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跟踪我？”白若汐冷了脸色。

“不是，是，我喜欢三王爷。我觉得你也喜欢三王爷，我想找你谈谈。”元水卉终于憋出了一个借口，貌似挺说得过去。

白若汐探究地看着她，冷笑，“你是什么人，也敢跟我说喜欢殷哥哥。”

“不是，三王爷他不是不喜欢你么，他整天都宠着他的那个来历不明的侧妃。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元水卉道。说完，她便觉得自己说的很可行。

白若汐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东西，但还有些防备，“你要去哪儿谈？”

“酒楼，就这里。”元水卉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牌匾，心中松了口气。任务完成。

“行吧。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她一定让哥哥弄死这个女人。

两人进了酒楼，二楼包厢中，白若汐发现屋里竟然还有一人。“这是我哥哥，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