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这些年并不好过。
被逼移民陌生国家,背井离乡的无措和孤独,让她急需找个依靠,正好邻居是个热心善良的单身汉,对初来乍到的她百般照顾,两人迅速走到一起,其实那个时候,莫瑞对贺长居是有怨恨的。
她恨他护不住自己和阳阳,知道自己是回不了国了,而且她还要顾及家中的亲人,所以贺长居找来时,她说了不少难听话。
那时新婚丈夫对她还算不错,她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可渐渐地,丈夫暴露出各种缺点,抽烟喝酒赌博,甚至有暴力倾向,到最后,莫瑞发现他居然偷偷地吸毒,而她,被逼着赚钱支撑起他昂贵的花销。
莫瑞想过要离婚,可她一提离婚,丈夫就把她她毒打一顿,好几次差点把她打死,不仅打她,还打阳阳,并威胁她,如果她敢离婚,就杀了她和阳阳。
莫瑞害怕了,为了自己和儿子的命,忍气吞声在丈夫手底下夹缝求生。
阳阳在这样充满暴力的家庭里长大,没能长成隐忍坚强的孩子,却成了不学无术的混子,打架斗殴、偷盗抢劫,甚至现在像他继父一样开始吸食毒品。
这些年莫瑞赚的钱都被丈夫给花光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儿子挥霍。
贺中阳却不管,只要钱,没钱就对亲生母亲拳脚相加,把继父的那些恶习学得一个不差。
莫瑞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贺中阳继续这样下去,不是死在毒品上,就是牢底坐穿,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这么毁了,所以给贺长居打电话求助。
现在能帮她和阳阳的,就只有贺长居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钱,快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弄死你!”贺中阳恶狠狠地拽着莫瑞的头发。
莫瑞身体痛,心里更痛,这就是她的儿子,她一手拉扯大的亲生儿子。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没钱。”莫瑞绝望地放弃所有挣扎。
当初与贺长居在一起,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异想天开想要一步登天,可惜人生如戏,却终究不是戏,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贺中阳见莫瑞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心底冒火,他已经两天没有吸毒,身上难受得厉害,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乱窜,怎么都无法排解。
他一把揪住莫瑞的头发,“你到底把钱放哪里了,赶紧拿给我!”
莫瑞沉默。
“不说是不是?”贺中阳视线一扫,看见桌上的水果刀,拿起来抵住莫瑞的脖子,“到底说不说?”
莫瑞眼神哀痛,眼泪滚落眼眶,“你杀了我,你也好不了。”
“没钱我生不如死,那就一起死吧!”
贺中阳身上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眼眶通红,迸射出疯狂来,他眼神一狠,手下加大力道,血顿时从莫瑞的脖子滑下来。
却在这时。
“贺中阳!”座机听筒里传出一声厉喝。
没开免提,声音不大,贺中阳却听见了,他陡然停下动作,时隔十多年,他依旧一下辨认出电话里的声音是谁。
他看了眼电话,又看向莫瑞,“你在跟他通电话?”
莫瑞这才想起来电话没挂,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沉默着没有回答。
贺中阳放开她,一面把玩着水果刀一面拿起听筒,“你叫我?”
语气里无半分恭敬。
贺长居握着手机,脸色十分难看,不敢相信,当初那个懂事的孩子,居然长成这个样子。
“那是你妈,你就这样对你妈的?你这是不孝!”
“不孝?我长这么大,没人告诉我孝顺是个什么东西,我说贺长居,当年你把我和我妈扔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多年一分钱都没给过,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要实在想教训也行,先拿点钱来。”
贺长居沉默片刻,道:“让你妈接电话。”
贺中阳嗤笑:“没钱就别逼逼。”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贺长居听到电话里传来忙音,脸黑成锅底。
“爷爷。”贺池州见爷爷这么久不回去,过来找他,站在旁边一直等贺长居挂了电话,才开口喊他。
贺长居敛下所有情绪,道:“回去吧。”
菜已经上齐,贺归远坐在餐桌旁,耷拉着脑袋。
“怎么不吃?快吃,吃完了回去看看你妈醒没醒。”贺长居坐下,给两个孙子都夹了菜。
提到窦薇儿,贺归远眼眶泛红,夹了块米饭塞进嘴里的瞬间,眼泪掉下来。
看着贺归远为母亲这么伤心的样子,贺长居不禁想起贺中阳对莫瑞的态度,眼神越发黑沉,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德性?
……
三人吃完饭回到病房,窦薇儿还没醒。
贺长居把孩子送回来就走了。
贺池州将打包回来的饭菜递给贺际帆,贺际帆哪有那个心思吃饭,贺池州劝道:“妈妈要是知道你不吃饭,会心疼的。”
父母的恩爱贺池州从小看在眼里,果然,说了这话,贺际帆默了一下,接过贺池州递过来的打包盒,勉强吃了几口。
窦薇儿醒来,已经是深夜,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州州没事吧?”
贺池州正往这边走,听见这话脚步微顿。
窦薇儿余光瞥见他,转眸看过来,见他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嘴角绽放一抹笑:“幸好没事。”说完又睡了过去。
“妈妈!”贺池州一惊,忙跑过来。
贺际帆在窦薇儿一醒来就按了呼叫铃,护士过来,他把情况说了,护士又叫来值班医生,一番检查,窦薇儿没什么大碍。
“妈妈真的没事吗?”贺池州一脸担忧。
“暂时没有大碍。”医生说话向来都留有余地。
暂时没有大碍,基本就是没问题了。
“谢谢医生。”贺际帆道谢,贺池州跟着到了声谢。
医生护士离开,贺际帆道:“去睡吧。”
贺池州:“我睡不着爸爸,我在这陪你守着妈妈吧。”
贺际帆看了眼贺池州身上的衣服,“去把衣服穿好,别冻着。”
贺池州一直没睡着,听见窦薇儿醒来的动静,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低头瞧见自己衣衫不整,贺池州有些不好意思,忙回休闲室穿衣服。
休息室的床上,贺归远睡得很熟,轻轻打着鼾,被子蹬掉了地上,贺池州捡起被子帮他盖好,穿整齐衣服出去守着窦薇儿。
一开始,他还能坚持得住,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他在休息室床上醒来,外面传来窦薇儿和贺归远说话的声音。
“妈妈,你昨天真的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我当然不会有事,我还没看着我的三个孩子结婚生子呢。”
“妈,你说这些有点早吧?不过看你还能开玩笑,就说明完全没问题了。”
“你昨天是不是哭鼻子了?瞧你眼睛肿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掉眼泪,听见没?”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母子俩的对话透着亲昵,贺池州听着,没有像以前那样羡慕,反而觉得很高兴。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思想的改变,听了一会,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出去。
窦薇儿躺在床上,转头看见他出来,冲他招了招手,“州州醒了?睡饱没有?”
贺池州走过去,“睡饱了,妈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窦薇儿:“妈妈很好,奶奶给我们送了早餐过来,你去洗把脸来吃点,奶奶亲手做的早点,是你喜欢吃。”
贺池州:“奶奶人呢?”
贺归远:“刚走,哥,我也没吃呢,我们一起吃。”
贺池州洗完脸出来,贺归远已经把早餐摆在桌子上,晨曦的光从窗子里照进来,贺池州看着桌上的两副碗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平凡的一幕那么动人。
“妈,爸呢?”饭吃到一半,贺池州想起来没看见爸爸。
“他公司有点事,我让他去处理了,我又没残,用不着他贴身伺候。”窦薇儿道:“再说,我还有两个儿子在身边呢,不用他在这也行。”
窦薇儿的语气,带着自豪,贺池州鼻子有些酸,母亲努力将他摆在和弟弟一样的位置上,他以前只盯着奶奶和爸爸对他不如对弟弟亲密,却忽视了,其实爸爸和奶奶对他并不差,还有妈妈,对他那么好……
“妈妈。”贺池州喊了一声,默了片刻压了压涌动的情绪,说了句:“对不起。”
窦薇儿以为他在说车祸的事,温柔地笑笑,“傻孩子,只要你没事,妈妈就没事。”
意识到妈妈误会了,贺池州也没有解释。
以后,他会努力做个好儿子,好孙子,以及,一个好哥哥。
……
贺长居昨夜回到贺家老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思索的一宿,第二天一早,给莫瑞回拨了电话。
接电话的却不是莫瑞,而是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
他认出那个声音,是莫瑞的现任丈夫。
“莫瑞的老情人?真是稀罕,你打电话来是找莫瑞啊,还是找我儿子Jonne?”
莫瑞的丈夫抄着地方口音浓重的德语,贺长居毫无障碍地听懂了。
作为贺家的大家长,掌握多门外语是必备的条件。
Jonne,是莫瑞的丈夫给贺中阳取的新名字。
贺长居脸一沉,“我找莫瑞。”
“她啊,陪客人呢,你过半个小时打过来。”
“陪客人?”贺长居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确定,莫瑞是他妻子,他怎么敢……
“不陪客人,哪来的钱花,不过你放心,莫瑞虽说已经四十多了,身材还是不错的,愿意找她的客人还很多。”说到最后,莫瑞老公语气透着淫邪。
贺长居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听对方的语气,显然这种事稀松平常,他无法想象阳阳是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的,难怪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莫瑞是你的妻子,你怎么敢让她做这种事!”
“哟!心疼了?”莫瑞老公笑得讥讽,“心疼你就拿点钱来花花,这个主意十分不错,我怎么早没想到你呢?当初你是何等痴情地找来我这……你要是还惦记着莫瑞,我可以让他陪你睡一晚,一晚十万,如何?”
贺长居直接挂了电话,点了根烟,抽得又快又急。
时隔十多年,得知莫瑞竟过得如此,他内心滋味莫名,意外中夹杂着愤怒。
这就是莫瑞当初选择的男人。
与此同时,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疑惑跟着浮出来,莫瑞当初,为什么忽然移民国外,并那么迅速就嫁了人?当真如她自己所说,因为对他失望了?因为不想无名无分跟着他了吗?
这些问题他当年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去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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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事,就一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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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没想到,总统先生在29岁这一年,没有迎娶A国第一名媛,反而娶了一个灰姑娘。
当某天,记者采访阁下时,问道:“请问阁下,您和夫人如此相爱的秘诀是什么?”
总统阁下眉眼荡漾着缱绻柔情,“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记者一头雾水。
阁下笑而不语。
在家看到采访的夫人阁下面色黧黑如墨,咬牙切齿,眉宇间隐含娇羞。
“这个流氓!”
记者一定想不到,尊贵优雅的总统阁下,说的是房中之术。
夫人如果闹脾气,在床上教训一下就好了。如果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之后,夫人阁下绝对如猫咪一样乖顺。
这篇是一篇治愈系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