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是这里。”

离王宫三公里远的一处墙脚,躺着两具尸体。

府衙的侍卫带着身后这位气场强大的国师,穿过各色的街道,终于来到了被人发现尸体的地方。

退至一边。

侍卫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国师,也就是尤栖,并未直接上前去查看尸体,而是抬头环顾四周。

“这里是……烟柳巷?”双眼一眯,他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浓烈的胭脂味,形形色色的人,摆首弄姿的轻浮女子,虽然他没来过,但照以往那些官员的描述,确定无疑了。

别看声为国师的他,平时张狂肆意,但却从未踏足过这里。

嫌恶的皱了皱眉,那些大臣审美是不是有问题?这种俗不可耐的地方他们是怎么三天两头的跑来都不耐烦的?还一个劲的叫好?

脑海中产生的这些思绪只在一瞬间。

垂眸,再次看向墙角处的尸体。

“带走。”手一挥,示意身后的人前去把尸体盖上白布带走。

不用多瞧,他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他派出去的人。

对方还真是小肚鸡肠,连死人都不放过。

这两人他是不同时间派出去的,怎么可能会死在一个地方?而且地上没有过多的血迹,肯定是在其他的地方杀害,特意搬到这里的。

他向来心高气傲,对方是想借此侮辱他吧。

被他派出去执行紧急任务的属下居然死在了烟柳巷,传出去除了难听还是难听。

可都说他心高气傲了,又怎会在意这些?

“官人~来嘛,官人~”

“官人~朝着看一眼嘛~奴家好生喜欢你~”

穿出巷子的路上,两边都是不停朝国师抛媚眼,调笑的风尘女子。

虽然尤栖的脸足够冷,脚步也足够快,但这丝毫抵挡不了女子的热情。

这些女子在青楼呆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男子他们没见过,还不是装?要真是到了床上……还指不定如何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一位笑容妖媚的女子拦住了国师的去路。

“这位官人怎生的如此俊俏?奴家看了真是好生喜欢呢,不如……”女子的水蛇腰一扭,就准备靠上来。

瞬间,一股浓烈刺鼻的香粉味呛的尤栖直想咳嗽。

眼里闪着强烈的不悦。

“滚。”

声音如一道冰棱,直刺向女子。

女子被冷意给震慑住,声音停顿了一秒,似有些犹豫,但转眼又被尤栖的俊美所吸引,继续上前了几步。

眼看就要贴上这冰山美男子的身体,女子眼里划过喜色。

可下一秒却——

“啊!”

短促的尖叫划破晴朗的天空,同时也划破了巷子的嘈杂。

一道人影呈抛物线般,最终落在了十米远的地上。

这一刻,巷子里的人都十分有默契的停下了嘴里的话语,手里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看向已经躺在地上不停吐血的女子。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汗毛倒立。

“脏。”

抖了抖衣服,仿佛要把刚刚被沾染上的味道祛除。

直到尤栖离开这个巷子,所有人都还没能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尸检出来了?”

这时,尤栖已经焚香沐浴,换过衣裳,坐在府衙正堂里,轻抿了一口清茶。

“是。九和十一的伤口都是从背后刺往胸前,从伤口的形状来看也是被同一种武器所刺伤,应当是被同一人从背后偷袭所致。”

九和十一就是那两具尸体的名字,作为国师的暗卫,他们从来都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数字当作代号。

“可知道是什么武器?”

“剑,就是普通的剑。”

从武器上是无法分辨对方的身份了。

“厚葬。”

“是。”

会是谁呢?

不仅敢对王上亲封的镇国公主刺杀下毒,还对自己派出的暗卫痛下杀手,九和十一虽然不是他暗卫里武功最好的,但也算是佼佼者,居然被人从背后突袭都毫无所察。

他看过九和十一的面容,虽然严肃,但表情平静,显然是没有打斗的。

对方武功很高啊。

会是……那两人吗?

想起昨夜在万佛寺遇到的那两人,他眉头紧皱。

那两人虽然武功不及他,但他想要快速的干掉他们也不是易事,但如果是对付九和十一倒是绰绰有余。

“主子。”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从梁上迅速跃下一黑衣人。

“昨天那两人有消息了。”

国师一扬眉,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如何?”

“死了,中毒而亡,在城西发现的。”

“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居然死了,他们的主子可真是忍心。”

毕竟能跟他过上几招的人,是真的少。

“既然他们的主子不给他们收拾,那就我们来好了。”

黑衣人一愣,随即道:“是,属下这就去。”

“大人,真要捞吗?”

城西排脏水的沟渠里,飘着两具尸体,大老远的就能闻到极强的恶臭。

几个拎着竹竿的老汉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看向身旁这个面不改色的黑衣人。

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汉子,真汉子啊。

“捞。”男人冰冷的吐出这么一个字,然后伸进衣袖掏出了一个钱袋,重重的的甩在了几个老汉的面前。

瞬间那几个老汉两眼发光,二话不说就跑到沟渠旁,废力的伸着竹竿去勾尸体,无人在提出一丝异议。

马上,两具尸体就被他们扒上了岸。

“呕—”

“呕—”

四周纷纷响起了剧烈的呕吐声。

只见那两具被捞起的尸体泛着浓浓的恶臭,周身都已经溃烂,就连脸部都已发黑腐烂看不出原来的相貌。

打捞尸体的几人见任务完成,弯着腰捂着嘴,捞起地上的钱袋,一边发出呕吐的声音一边互相搀扶着赶紧逃离了现场。

但黑衣人仍然面不改色,命人挑了几桶清水,一股脑儿的倒在那两具腐烂的尸体上,企图冲冲干净,但无论怎么冲仍然和最初保持一样,一样的恶臭,一样的肮脏。

“好了,直接拿布包好,带回府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