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马车还未出宫门口,就见宫门处站着一个衣衫单薄的人影,细看一眼,正是今天上午被抬出去的二皇子。

只见二皇子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站在雪地里,好在是白天,若是夜晚夜晚还真有些慎得慌。

“二哥这是?”那索听到安然的话,策马向前,果然看到了身穿白衣的二皇子,眼神微微一眯,上下打量着二皇子。

准确来说,是披麻戴孝才是。

二皇子抬眼一瞧,谁也没有理,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即使是在雪地上,也发出了重重的声音。

空气一下子安静的可怕,驾着马车的人看着跪在马车正前方的二皇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尴尬的停在原地不动。

好在二皇子很快便起了身。

就在大家松了口气,车夫都准备抬起马鞭甩下去时,二皇子向前走了三步又跪了下去。

刚松的一口气就那么的卡在了胸口。

屏气凝神,大家就看着二皇子三步一跪的朝前跪行而去。

这是想一路跪着进宫啊,在场的众人不由在内心唏嘘。

绕过马车,二皇子一步一步,很快就到了江冉冉的车窗下。

一阵微风袭来,车帘微微飘起。

江冉冉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双阴沉沉的双眸。

二皇子微微抬头,透过飘起的车帘,目光看向车内也正低头看向他的江冉冉。

心中冷笑。

他嘴唇不动声色的蠕动了几下。

别人或许没看清,但偏偏江冉冉看清了。

你等着,他说的是你等着。

我等着。

同样的,江冉冉也无声地用他的方式回了他这几个字。

确定对方看到了之后,江冉冉就消失在了车窗之旁。

“还不启程?”看着二皇子都不见了踪影,车夫却还愣在原地,那索亲自上前,马鞭就往马上一抽。

“嗒嗒嗒。”一声嘶鸣,马车便快速的向前驶去。

车夫感受到了屁股底下的颠簸,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控制好车头,向宫外驶去。

遇到了这么一件事,众人一路上抖默默无语,只是挥动着自己手里的马鞭,好快些赶到万佛寺。

昏昏沉沉,江冉冉靠在马车里,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给她一张床,她下一秒就能睡着一样。

“吁——”马车突然晃了一晃,就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费力的睁了睁眼,江冉冉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袋有些发胀。

突然阳光射了进来,更让她忍不住闭起了眼睛。

用手微微挡着,这才看清原来是那索一把掀开了车帘。

“地方到了,我扶你下来吧?”那索站在马车旁,朝里面探着身子,问道。

点头,江冉冉眯着眼睛,摸索着伸出双手,被那索搀扶着走了下去。

“那么高的吗?”待眼睛适应了,她缓缓抬头打量着周遭,一眼就看到了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佛塔。

“是啊,我们得爬上去。”学着江冉冉的动作,那索也眺望了一下。

“看这高度,我们至少大约得爬一柱香吧?”

“一柱香?”江冉冉低呼出声,这爬完了,她的腿还在吗?按着这娇弱的身子,爬到一半就不行了吧?

“怎么,你不行?”那索眼里带笑,挑眉看着江冉冉问道。

刚想开口回答,江冉冉却听到远处传来了春竹的喊声。

放眼看去,春竹正命人扛着椅子走了过来。

这时回头,她才发现那索一脸的谕揶。

“哼。”轻哼一声,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于是乎,江冉冉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被人抬着一步步的上山,而那索和安然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一撩衣袍,就直接往上爬。

本来这些个路对于他们这些常年练武,天天锻炼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们执意分个高低,便拼了命的往上爬。

等江冉冉到时,他们俩正累的直喘气,却还偏偏做出一副我不累的表情。

“施主。”

江冉冉率先进入寺庙,刚跨入前殿,耳畔边传来了一声,十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声音,总之让人听了,立马就心中平静。

“可是圆方主持?”

转头看向声音出处,只见殿内角落里坐着一位正在打坐的老僧。

刚刚自己进来时,居然没有发现。

“正是老衲。”微微点头,圆方主持缓缓睁开自己阖上的双眼。“公主殿下,请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江冉冉之后,他又重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是。”迟疑了一下,江冉冉安静的坐在园方主持对面的垫子。

“公主看起来面色红润,前庭饱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只是途中饱经挫折,得历经一番生死,待凤凰泣血之后才方能成功啊。”

江冉冉本来还算漫不经心,但听到方圆主持那句凤凰泣血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说的不就是她重生一回吗?

“住持,还有呢?还有呢?”着急的追问。

方圆主持却不再开口。

“主持,请问,既然我已经凤凰泣血,那身边的人也会摆脱原有的宿命吗?”

长长的眉毛动了动,住持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穿过了江冉冉的眼底,直接看进她的心底。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

江冉冉哑然。

“还请公主莫要为难老衲。”说着又闭上了双眼,“公主不如定下心神,好好打坐一番,最后说不定就能得出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

“今夜恐下大雪,我与安然就不走了,明日再启程回京。”

睡前,那索特意来到江冉冉的禅房嘱托。

“夜晚寒凉,你也莫要随意外出。”

江冉冉听此,睫毛颤了颤,低低地应了声“嗯。” 那索知道她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