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他弟子们可注意不到其中的微妙变化。
他们注意到的时候一个，那便是十息都不到的功夫，秦楠身前药台图上的药液线路，已经刻画完毕！
药图台一阵黑光一闪而逝，黑点停止延展，药液图定格成型。
若是真正在炼丹，只需再控制适量药液，在鼎炉内部，按照药液图流动一遍进入成丹孔，再控制火焰高温熬练进行最后一步，丹药便可以出炉了！
众人尽皆是难以置信，面面相觑，讷讷无言。
他们其中不乏炼丹十几二十年的，刻画药液图是最耗费时间，且最为困难的一步。
即便是三星炼丹师刻画一级丹药的药液图，对药液图已经滚瓜烂熟，但要完美地刻画出来，至少也是小半个时辰的事情！
但秦楠竟然用了如此短的时间，便刻画成功，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要是放在真正的炼丹比拼中，恐怕秦楠都炼了十枚丹药，李光都还在画药液图。
“这...这就是仙魂的精神力么？”
“太可怕了，我炼丹十几年，见过不少炼丹大家刻画药液涂，但即便是杨师祖都做不到这种速度！”
“...”
不少人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像是忘记了刚刚秦楠记忆药液图滞涩缓慢的样子，已经彻底被他这种不可思议刻画药液图的速度给征服了！
李光傻愣在旁，早已停止了刻画药液图。
在刚刚黑点狂飙，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完成三级丹药的药液图时，他震惊得眼珠子差点都没掉下去！
他对秦楠已经是彻底服气了，仙魂的精神力，果然是名不虚传！
秦楠从体内黑暗能量的波动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药图台上完美的药液图，也是吓了一跳，暗叹体内黑暗能量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这场比斗的结果毫无疑问。
“秦楠师弟，我算是服气了，天资就是天资，天生的差距摆在那里，这种刻画药液图的速度，我就是再苦练上一百年都达不到。”
李光一脸钦佩地躬手苦笑道，但顿了顿后，他又疑惑问道：
“但为何你精神力刻画，是黑色的？”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众人心中共同的疑惑，就连杨道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秦楠愣了愣，一时没想到该找什么说辞比较好，但他反应快，赶紧胡诌：
“这是因为我精神力太过庞大了，以至于产生了质变。”
“之所以刚刚精神力催动得慢了，是因为要调动这么庞大的精神力，等待的反应时间比较长，所以才慢了些。”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露出一副了然之色：
“我就说嘛，禅王和宫廷众人哪是这么好骗的，再看秦楠刚刚的刻画速度，仙魂之资确凿无疑！”
“对，真是有幸看到仙魂的风采。”
“...”
众人对秦楠又是一番吹捧，都忘了刚刚对他冷嘲热讽的模样。
杨道空盘坐在高台之上，俯望着下方的众人，面色淡然，眼神若有若无地盯着秦楠，让人看不住他在想什么。
比斗结束，众人散去。
丹事房便只剩杨道空与秦楠俩人。
“弟子秦楠，拜见师傅！”
秦楠行礼对杨道空敬声道。
“嗯，不用太过拘谨，上来坐吧。”
杨道空让下人在他旁边又铺了个蒲团，示意秦楠上来。
秦楠内心稍有不安，犹豫了刹那后，还是上去，坐在了杨道空身旁。
他无法得知刚刚那一幕杨道空是否得知了某种玄机。
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又无法解释刚刚那奇异的一幕，只能是利用仙魂这个幌子掩饰自己了。
同时，他脑海渐渐浮现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如果黑楠能量刻画出的药液图是有效的，是能够炼制出丹药的，那他是否可以以黑暗能量此代替精神力？
但很快这个念头被他自己否决了。
黑暗能量在体内本来就不多，刻画个药液图还行，但根本不可能维持得了整个炼丹的过程。
这以至于现在的秦楠是骑虎难下，说自己是仙魂也不是，说自己不是仙魂，又怎么解释刚刚那神乎其技的刻画速度？
“通过我刚刚的观察呀，秦楠你的资质是我见过所有人中最顶尖，最好的！”
“第一次没有任何外人指导的情况下，便能够调动精神力刻画药液图，还能有如此速度，别说是我，即便是木曦子大师，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能够有你这样的弟子，我真是三生有幸呀！”
杨道空抚须含笑，望向秦楠的眼神真是满意极了。
秦楠自然是连连恭谦，心中暗暗庆幸：
“还好还好，没有被他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从后厢房出来了一个端着木盘的下人，木盘上有一金色的丹壶，壶嘴冒着热气，散发着阵阵药香。
“你精神力的庞大是超乎我所料的，也正如你所说，庞大的精神力到了一个境界后，确实会发生质变，由金色变成黑色，这是正常的现象。”
杨道空顺着秦楠编的胡诌话说道。
下人端着木盘来到了他身前，杨道空拿住丹壶的柄段，枯瘦的大手扇了扇壶嘴，闻了闻气味后点了点头。
“但刚刚看你刻画药液图的时候呀，对精神力的调动还是有所欠缺，不过这也是有所难免，毕竟没有接触过。”
“初学者对精神力的调控是炼丹之途的重点与难点之一，咋们可要一起努力把它攻破了。”
“这是潜度丹，能够促进炼丹师与精神力之间的感应与配合度，每日服用一粒，长此以往下去，你会看到你对精神力的掌控力会大幅度提升！”
末了，杨道空怕这对秦楠的诱惑力吸引力还不算最大，又添了句说道：
“除此之外，它作为四品丹药，还能够滋养你的精神力，让你的灵魂日益壮大。”
听到这句话，秦楠眼神蓦然一亮，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唯独这一句能壮大精神力，让他有了服用潜度丹的动力。
毕竟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精神力。
“这丹壶里，总共有九九八十一天的潜度丹，你每日子时服用一颗，然后再把这本书看熟了。”
杨道空说着从他身边拿起了一本厚厚的古籍递给了秦楠。
秦楠接过书，入手微沉，看上去起码有七八百页，封面残损，整本书黄渍污迹，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但有些奇怪的是书的后半部分却有很多白色略新的纸张。
“《药理纲录》”
秦楠把封面的几个苍劲大字念了出来。
“这书呀，是从我爷爷那一辈流传下来的，也是引领我入门的书籍，但这么多年炼丹术的进步与发展，我又将很多研究心得加在了后面。”
“我的要求是，八十一天内每日按时服用潜度丹，然后将这本书要背得滚瓜烂熟，这是入门的基础必修！”
“之后我再会给你一些基础的药液图，将根基打牢实了，以后的路才会走得稳。”
杨道空板起脸来严肃道，严师的气质霎时就出来了。
秦楠翻看着纲录，点点头：
“弟子遵命。”
杨道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
“你再给为师刻画一边虚灵丹的药液图，为师刚刚很受启发，想再仔细观察下。”
秦楠听后犹豫了刹那，看了看杨道空略显期待的目光后，还是点了点头。
绿色鼎炉的药图台上，又浮现了黑点，黑点沿着秦楠脑中虚灵丹的药液图飞速狂飙。
这次的速度更快，不到五息的功夫，三级丹药虚灵丹的药液图，便已成型。
秦楠小心地望了望杨道空，生怕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但杨道空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未表露出什么异常：
“嗯，好了，秦楠你先回去吧，可以住在我这，也可以回你府邸，只要八十一日后来交作业就可以了。”
“好的，谢过师傅教诲，弟子定当费力苦修，不负师父所望。”
见似乎过关了，秦楠松了口气，躬手拜谢道。
秦楠转身朝外走去。
杨道空盯着秦楠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漠与讥讽：
“真把你自己当仙魂了？用专属于巫蛊族的力量，用来刻画人类炼丹师的药液图，要真按照你刻画出的药液图炼丹，出来的丹药，武者吃了只有能量冲突暴毙身亡的下场！”
“刻画药液图速度快的原因，也只是因为这药液图，徒具其型而不具其魂，根本就是无用之图！”
“所以你，到底是谁？”
杨道空眼中秦楠的身影愈发模糊，他神色渐敛，愈发冷漠....
秦楠出了丹事房后，想了想，并没有留在杨府，而是选择回到自家府邸。
毕竟他有太多秘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免会暴露过多。
他本想出门自己雇辆马车回去。
但出了杨府后，看到外面人群的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各具特色的大楼建筑，一片异域特色的世俗景象，想起自己来到天澜国，却还未好好看过这地方，不免有了一番游览的兴致。
“公子，等等我！”